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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汉杰小传

 程汉杰高效阅读 2017-08-05

 

 程汉杰,1937年生于山东潍坊昌乐县平柳村。家在丘陵地区,靠天吃饭,五谷长而不丰,家贫自不待言。自幼性格内向、倔强,酷爱学习。小学阶段,考试回回第一,倍受乡亲父老宠爱,多听夸赞之语,从小养成自信心理。

 1951年报考安丘中学。700多名考生,位居榜首,自此十里八乡,小有名气,也更加自得。然条件十分艰苦,每周回家需背上高粱或小米面,到学校入伙。每顿基本以咸菜为主,很少见到蔬菜。晚上睡通铺,每人地盘宽不足30公分,不能仰卧,只能侧躺。如若起夜,回来就没有地儿了。

 1954年,考入潍坊一中高中,城市的喧嚣,仿佛进入闹市使人不得宁静,曾很长一段时间不习惯。然学习机会来之不易,依然勤奋刻苦。尽管每星期日需回家下地干多半天活,下午再急匆匆赶回学校上晚自习,尽管寒暑假也不得不冒寒暑打工挣点钱,以补充平日学习之费用,但仍然苦中有乐;仍能在每年学校颁发各类奖状时上领奖台。在当时是标准的“三好生”。

 1957年,国家大大压缩高考招生名额,而有幸考入南开大学中文系,在这个有着浓厚学术氛围的环境里学习,在李何林、孟志荪等知名教授的教育、熏陶下,每天都感到是一个新世界、新天地。马汉麟先生教《古代汉语》,讲的似乎只是一篇篇古诗文,而学了一段之后,不仅学懂了这些名篇的内容和艺术,更重要的是同时学到了阅读理解文言文的诸多语言规律。学了半年,就基本上打消了古文难学的念头;学了一年,就觉得自学古文并非难事了。马先生这种教规律的方法,一下子打开了我的眼界,开始对过去一直认为只有靠听老师讲解才能学会的习惯进行了否定。对我来说,大概这是真正学会“自能读书”的开端。

 1962年,大学毕业。时值三年困难时期,大多毕业生未能按时分配。由于南开是重点大学,学制又是五年,我们受到了厚爱。9月份即拿到了分配通知,来到了铁道部,又分到了北京铁路局,最后落户北京铁二中,开始了我一直不想做而终于又未能躲开的教学生涯。当年,“服从分配”,是青年人的天职。不久,也就进入了角色。由于从未想过要教书,由于没有学过师范,对教学一窍不通。一开口就是山东腔,十几岁的中学生听不懂,逼着我赶快学普通话。为了咬准字音,常常是上课前还在查新华字典,纠正自己的读音。自小养成的“事事要做好”“事事争第一”的理念,促使我努力向同仁学习,向同学学习。由于没有系统学习过语文教学法之类课程,因而就没有框框,敢于创新。乐于接受像马先生那样教规律的方法,锐意改变满堂灌、耍花架子等不受欢迎的教学方式。1977年恢复高考后,连续几年都有修改病句的高考题,学生没把握,用时多,丢分多。我便尝试将所有病句归类,按类分析病因,找出修改办法,用简练的语言加以概括,让学生像记数学公式那样记熟。然后集中训练几次,“修改病句”难关就被拿下。作文教学,当时一无教材,二无教辅,学生觉得无从着手,不知所从。我便到处搜寻资料,结合学生实际,编成“作文指导”自刻蜡纸印发下去,供同学们自学。辛勤的劳动,换来了同学、同仁及领导的认可。几十年来,思想、业务都有所长进,受表彰、受奖励成为家常便饭。每次评先、晋级,尽管比例不过百分之几,而我差不多每次都榜上有名。于是,1985年光荣地参加中国共产党,于是,先后被评为北京市特级教师、北京市劳动模范、全国铁路优秀知识分子、全国优秀教师。

 1984年,全国高考语文试卷中第一次出现的“现代文阅读”试题,为中学师生敲了一次警种:多数同学由于阅读速度慢、效率低,感到时间紧,做不完,大大影响了考试成绩。就从这年起,我开始搜集资料,在所教的文科班,开始了高效阅读法教学实验。出乎意料,仅十几周,即受到了全班同学的肯定与欢迎,实验的初步成功,引起了本校及兄弟学校语文老师的关注,陆续加入了实验研究的行列。由于这一教育科研成果适应了信息时代的需要,适应了素质教育的需求,也与近些年课程改革合了拍,所以发展迅速,影响不断扩大。由一个普通的语文教改“个案”,发展成为中国教育学会“十一五”科研规划课题,这是我当初想都没想过的。

 1997年底,突然接到素不相识的河南师大张正君副教授来信,说他主持的“当代语文教学流派研究”是国家教委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专项任务项目。根据该课题组掌握的资料,我被定为“快速阅读派”的代表教师,并希望我提供有关快速阅读派的形成、特点、主要代表教师及教学、教研成果等资料。我看过来信,惊喜异常。惊的是我们这个教改群体竟能被称为一个教学流派;喜的是,流派的形成标志着千余名高效阅读实验研究老师十多年的辛苦得到了社会的认可。

 手拿此信,颇多感慨,也颇多思考。当时,我从教已30多个年头,30多年来,我在语文教学的诸多领域都进行过执著的探索,但是所得结果却并不相同。对作文教学、文言文教学虽也出版过十几本小册子,但并无多大反响,而对高效阅读的研究,却自开始就受到同行的关注,认可者多,合作者众,仅仅十几年,在全国二十几个省、市拥有了上千名实验教师,不自觉地形成了一个被认可的教学流派。得到各级教育领导机关的肯定,有关内容编入了人教社九年义务教育教材、高中实验教材和幼师教材。回想起来,客观条件是等同的,主观努力也大致相当,而其成效迥异,原因何在呢?想来想去,我觉得最关键的因素是更新观念的问题。观念不更新,就原地踏步;观念一更新,则一通百通,发展迅速。

 回忆当年要搞高效阅读研究(当时叫快速阅读)的动机,只不过为了应对高考的挑战。正当我急于解决这个问题而束手无策时,《北京晚报》发表了一篇简讯,报道了前苏联进行快速阅读训练的情况,说经过训练,阅读速度与效率可以成倍提高。文章还说,这是对旧的传统阅读方法的挑战。这一报道促我猛省:为什么不在训练学生阅读速度与效率上下些功夫呢?在此思想指导下,我开始了教学中的实验研究。从当时所搜集的资料中,给我启发最大的一点是:凡做一件事,要想有所突破,有所创造,只囿于事物本身,往往难以奏效;而要跳出事物本身的小圈子,站得高些,居高临下,从相关相邻的事物中去找出路找答案,才有可能有所突破。在此思想指导之下,我边实验、边研究相邻学科原理,诸如语言学、生理学、教育学、心理学、生命科学等。果然很灵,每借鉴一点,都对高效阅读研究有所帮助,打开一个新的思路。

 回顾20多年高效阅读实验研究的历程,看看今日之成果,尤感欣慰,也无限感慨。同一切事物一样,成功的路决不是一帆风顺的,要想成功,前提是你所办的事,要适应时代的需要;所用办法,是科学的,先进的。因此就必须善于从现代科学中吸取营养、学习最先进的理论,借鉴最先进的技术,方能站在时代的前列。否则,为时代所不需要,很快就会被淘汰出局;办法稍落后,就要受限制,在竞争中被淘汰。总之,一般说来,思想越超前,越难被常人所接受。倘若你不能横下一条心,勇往直前,则很可能半途而废。因此,教改的关键是更新观念,这可以说是几十年教改心血的结晶。而观念的更新是要以大量的阅读、实践,广泛吸收新信息新知识为基础的。我想如果当年我能有机会读更多书,把去争那个“事事第一”“年年三好”的时间,更多地用在自己所专注的事业上,其结果当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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