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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无客至惟风月 案有书存但老庄 冯康侯契文七言联“门无客至惟风月；山外人归带夕阳”，拍品见广州市皇玛拍卖有限公司2011冬季拍卖会中国书画专场。题识：陆游、王绅，商卜文字集句。己亥七月，冯康侯彖（篆）。钤印：康侯、九龙山斋。此联己亥当在1959年。本博客介绍过冯康侯，黟山派篆刻家，黄士陵的弟子，在此不再展开。 题款所示此集陆游、王绅诗句。上联“门无客至惟风月”出陆游《闲中》：闲中高趣傲羲皇，身卧维摩示病床。活眼砚凹宜墨色，长毫瓯小聚茶香。门无客至惟风月，案有书存但老庄。问我东归今几日，坐看庭树六番黄。 下联“山外人归带夕阳”却未查到出处。其实，此联与原句相比，还是逊色较多，无论对仗还是意境，不见经传也实属正常。这就是清人在集联中的画蛇添足之处。而现在还有不少人不问青红皂白，一律照单全收，可见书家的惰性与修养。所以本人联句还是还原苏轼的原句：门无客至惟风月；案有书存但老庄。 陆游《闲中》一诗于绍熙五年秋作于山阴。山阴即现在的绍兴。“庭树六番黄”即六年前，六年前就是淳熙十六年，陆游因“嘲咏风月”被斥归乡里，朱熹认为他“恐只是不合做此好诗，罚令不得做好官也”。诗人本想趁新皇帝赵惇即位之初，力谏恢复之策，没想为赵惇所不喜，而“为时所忌”。诗人此时的心境是灰暗的、悲凉的。诗中墨色、茶香的惬意，风月、老庄的闲适都消解不了诗翁的愁闷，“坐看庭树六番黄”显得愈发沉痛。全诗无一愁字叹字痛字，而被压抑的近乎崩溃的情绪表露无疑。
中国文人沉溺于琴棋书画花酒茶，一半是情致一半是落魄；一半是寂寞一半是兴趣。于是在茶中问禅，在禅中生悟，在悟中解脱。以前本博客介绍过苏轼的许多茶诗，其实陆游的诗茶也是浸润着静谧的空灵之美，散发着神物相通的韵致。诗人笔下的空灵之美无迹可求，需要充分调动所有的感观和想象，更需要用心去仔细品味和感悟。同样的意境，还有陆游的《秋霁》：驱除云雾极知难，敢意天公不作悭。汛扫中庭待明月，攀跻危榭望青山。取琴理曲茶烟畔，看鹤梳翎竹影间。不为新晴宜著句，拟将幽事破除闲。 诗人身旁有香茶和仙鹤相伴，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静谧，诗人凝望清冷明月和幽幽青山，轻扣琴弦，泠泠琴声于指间悠悠飘过，打破了沉寂，如同驱除了阴霾，心情也会随之晴朗，或许所有的烦恼和委屈都会在这禅定似的茶烟中随风而逝去吧。诗中无一“禅”字，而禅境毕现；并没有刻意营造空灵之美之境，但“青山”、“茶烟”、“琴”、“鹤”等意象共同渲染出的境界，又让人着实体会到了一种空灵的美感。 “门无客至惟风月；案有书存但老庄”，就是守住寂寞但存警惕，保持静谧不停思索，决不在黑暗中歌咏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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