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少年:先生,很久不见!我现在还没有读到<<兄弟>>的下部,朋友已经寄出了,估计下周可以收到。
余华:南门少年,久违了,温哥华现在气候怎样?你知道吗?安道离开伯克利了,去了芝加哥大学。前天读到了你的留言,今天又读到了沐风的留言,我把你们两个人的留言放在一起互动,让我发现互动也可以用接力的方式。你的教授所提到的标语,在我们的生活中已经屡见不鲜,而沐风看到的央视新闻也是不足为奇。值得惊奇的是,很多人生活在这样的现实里无动于衷。去年《兄弟》上部出版时,一位女记者采访我时,我说到佘祥林的遭遇充分说明了我们生活在荒诞之中,可是这位女记者根本不知道差不多已经家喻户晓的佘祥林案件,我想她对化妆品的品牌和服装的品牌可能非常了解。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我几次说过,一个生活在今天的人,应该更多地关心别人的生活,尤其是关心素昧平生的人的生活,因为更多地关心别人的生活,才可以更多地了解自身的生活。同时我也几次说过,作为一个中国作家,我生活在一个千载难逢的时代里。我还说过艾略特的一行诗句:“鸟说,人类不能忍受太多的真实。”这是艾略特的反讽?还是鸟类对我们人类的评价?
沐风:余华老师在解释《兄弟》下半部“写的放肆”时说过:“比起我们现实的荒诞,《兄弟》里的荒诞实在算不了什么,我只是集中起来叙述而已。我非常同意严锋的话,他说:‘我们今天最大的现实就是超现实’
前几天看了中央电视台一则新闻,深有体会: 重庆某镇因为农转非分房,为了多得些利益,几乎95%的家庭故意假离婚,并且再找其他人假结婚,弄得盖章的部门应接不暇,其中还发生这样几件事: 1. 2. 3. ......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件,只是由作家构思成一部作品,那将是一个极好的荒诞小说的题材,可惜实实在在发生在现实中。真是懊恼怎么没有那些村民的灵感,否则我也可以成为一个吸引人眼球的小说家了。 余华:沐风,我有二十多年的作家经历了,你的懊恼也常常是我的懊恼,这就是为什么作家的想象力在现实面前常常苍白无力?我们所有的人说过的所有的话,都没有我们的历史和现实丰富。《兄弟》仅仅表达了我个人对这两个时代的某些正面的感受,还不是我全部的感受,我相信自己的感受是开放的和未完成的。即便我有能力写出了自己全部的感受,在这两个时代的丰富现实面前,就是九牛一毛的程度也不会达到。《兄弟》的出版,让我经受了写作生涯里最为猛烈的嘲讽,认真一想这是很正常的。很多年前,文学界的一些人就骄傲地宣称除了文学,不关心其他的,现在这样的人仍然不少。 上海装修:http://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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