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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裔源流考(节选)(二)

 梁园处士 2017-08-19

二、有虞的名义

虞乃吴之衍生,《说文》谓吴乃大口,即大声喊叫之状。商承祚说:“古文从之字,为省如處之作处其例也。今卜辞有作吴,疑即虞字。《吴方尊盖》虞作吴,亦省与此同。”[10]孙海波说:“按古虞吴当为同字,非省虞作吴也。契文作吴,实象人形,与子略近。许书训吴为大言,解为从矢口,与此异。”[11]叶玉森曰:“疑亦虞字,古之虞人,乃掌田猎之官。猎时或被虎首以摄群兽,故其字从从大,大乃人形。”[12]李孝定认为:“按叶说以虞人为虞之初义,虞人乃周制。先哲造虞字时,未必有之说,宜存疑。”[13]其实,叶说甚是,自古至今,山区猎兽者,常戴虎头大喊大叫以威吓野兽,把兽驱向围猎的圈套里,然后埋伏的人群用罗网、绳索、套筒、陷阱和弓矢、刀枪进行捕猎,往往可一举打尽。虞幕之称有虞氏,正是实行这种围猎方式而得名。

虞人乃又崇奉一种驺虞的仁兽为图腾。《说文》:“驺虞,白虎黑文,尾长于身,仁兽,食自死之肉。”《毛诗传》、《广韵》同《山海经·海内北经》:“林氏国有珍兽,大若虎,五采毕具,尾长于身,名曰驺吾,乘之日行千里。”驺吾即驺虞,生于北方,即虞幕所居之地,其地多驺虞也以之为图腾。《尚书大传》云:周“散宜生之于陵氏,取怪兽,大不辟虎狼间,尾倍其身,名曰虞”。是虞即驺虞。《淮南子·道应》云:“散宜生乃以千金求天下之珍怪。得驺虞、鸡斯之乘,玄玉百工,大贝百朋,玄豹、黄罴,青犴、白虎,文皮千合,以献于纣。”首列驺虞,其贵可知矣。驺虞到商末时已成为极稀少而珍贵的兽类,到汉朝末年已不见于记载,可能驺虞已绝灭了。

《墨子·三辩》:“周成王因先王之乐,命曰驺吾。”即因其祖父周文王被商王囚于羑里,散宜生以千金购得驺虞以献纣王,周文王获释后,其子周武王便灭商而得天下,故周武王之子成王为了纪念驺虞之功,而作《驺吾》之乐舞。故《周礼·春官·钟师》贾疏:“异义曰:驺吾义兽,白虎黑文,食身死之肉,不食生物。”驺虞又作驺牙,牙为吾一音之转。《汉书·东方朔传》:“远方当来归义,而驺牙先见。”《礼记·乐记》:“右射驺虞。”又《射义》:“天子以驺虞为节。”《乡射礼》:“奏《驺虞》间若一。”而《贾谊新书·礼》却把驺虞分而为二,说:“驺者,天子之囿也;虞者,囿之司兽也。”则汉代对驺虞的形象似乎已不太清楚了。《艺文类聚》卷九十七兽部引郭璞的《驺虞赞》云:“怪兽五采,尾参于身。矫足千里,倏忽如神。是谓驺虞,诗叹其仁。”《诗·召南·驺虞》:“于嗟乎驺虞。”则驺虞已成为诗歌乐章来歌颂和追念。《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囿驺虞之珍禽,徼麋鹿之怪兽。”《汉书·司马相如传》亦同。这不过是文人追念这种珍奇兽类而已,并非汉代苑囿中真的养有驺虞。纬书如《元命苞》、《演孔图》、《援神契》、《河图括地象》并以驺虞为兽。而《尔雅·释兽》不载驺虞,大多学者认为《尔雅》当为战国或秦汉时所作,作者当时已不知驺虞这种兽类了。《西京赋》云:“围林氏之驺虞,扰泽马与腾黄。”则为借古人之语而言,非真亲见者。毛晋《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广要》卷下引《中兴征祥说》云:“驺虞,仁兽也,其尾三倍,状如虎而白色,啸则风兴。皜身如雪而无杂者是也。近代所谓白虎者,皆斑而虎文,《尔雅》所谓彪虎耳。”是辩别驺虞与白虎不同,又辩驺虞非仁兽说:“夫驺虞,虎也,搏杀援噬之类,又其修且硕,如此安能日得夫兽之自死者而食之。”言之有理。章太炎谓:“《汉书·地理志》西河郡,武帝元朔四年置。所属有驺虞县,岂古有囿于此,而武帝因以名县欤,抑武帝置囿于此?”[14]则当以汉武帝以驺虞为囿名以养珍禽异兽,其实并无驺虞,如司马相如所说,后以命名其县。驺者即趋,因虞善走,故加驺字。

有虞氏的神树为梧桐,梧即吾与虞音通,故虞称我为吾,以后普及全国。舜之裔殷人也以梧桐为社树,以梧桐木为棺,商王有桐宫、桐门。

周代则以虞为官,以管山泽苑囿。“《舜典》益作朕虞,周有山虞、泽虞,大田猎,莱山泽之野,则虞者虞人也。《韩诗说》云:掌鸟兽官,意盖近之。”[15]《周礼·太宰》:“虞衡作山泽之材。”又《载师》疏:“虞衡掌山泽之官,主山泽之民者。”贾疏:“案地官,掌山泽者谓之虞,掌山林者谓之衡,则衡不掌山泽。而云虞泽作山泽者,欲互举以见山泽兼有川林之材也。郑既云虞衡掌山泽之官,复云山泽之民者,欲见虞衡是官,非出税之人,以山泽之民无名号,故借虞衡之官,以表其民。所任者,任山泽之万民。山虞泽虞之官,非是以任出税之物,但主山泽之民也。”《史记·货殖列传》引《周书》云:“虞不出则财匮少。”故孙诒让《周礼正义》云:“案:贾说是也。山林川泽之民,属于虞衡,故名其民职曰虞衡,亦通谓之虞。”《国语·晋语》:“询于八虞。”贾唐云:“周八士皆在虞官,按官以虞名。”

有虞氏因功绩显著而被尊为天神,《山海经·海外东经》:“朝阳之谷,神曰天吴,是为水伯。”又《大荒东经》:“大荒中有神人,八首人面,虎身十尾,名曰天吴。”则天吴位于东方,正是有虞氏迁居发达之地,虞即吴,称天吴,犹天齐、天鼋之类,被神化了。左思《吴都赋》有“揖天吴与阳侯”。木华《华赋》:“天吴乍见而彷佛。”嵇康《琴赋》:“天吴踊跃于重渊。”谢灵运《游赤石诗》:“川后时安流,天吴静不发。”《文选》李善注:“天吴,水伯也。”天吴之神,在汉晋时仍广为流传。天吴亦即天虞,《山海经·南山经》:“南次三经之首,曰天虞之山,其下多水,不可以上。”又《大荒西经》:“大荒之中,有人反臂,名曰天虞。”郭璞注:“即尸虞也。”尸虞即夷虞,则天虞人所居之地叫天虞之山,由于系东夷族,又称为尸虞了。又《中山经》:“堵山,神天愚居之,是多怪风雨。”按愚虞通假同音义,天愚神乃天虞部落酋长被尊奉为神者。

以后吴女乐舞叫娱,狂欢后失言叫误,大喊叫为俣等,皆由吴人习俗而衍生的字义。今词汇中有“不虞”,意为没有虞,无防之意,则虞原为可怕的猛兽而不是仁兽,所以用以看管山泽之民,犹古《泰誓》之苍兕,以兕名官。

三、有虞氏妫姓的名义

妫姓本是有虞氏之姓,即瞽叟时业已为妫姓,故瞽叟之长子舜、次子象皆为妫姓。后来舜自妫姓部落分出,另以姚为姓,而有象氏仍继承其父为妫姓。故并非舜帝因居妫汭才成为妫姓,且舜之妫姓亦不能传给弟象,因此,象的妫姓乃继承其父瞽叟之姓,亦是以少子身份继承其父亲的财产而承父姓。舜则是因入赘于尧而另立锅灶,自妫姓氏族中分离出去的新氏族。

吴式芬曰:“徐籀庄说:妫本舜后氏,至陈乃为姓。《说文》:妫,虞舜居妫汭,因以为氏。《左传·昭公八年》:及胡公不淫,故周赐之姓,使祀虞帝。”注:赐姓曰妫,妫从为从女。《书正义》:“妫水在河江虞乡县历山西,汭为妫之水厓,故字又从午。”[16]徐同柏亦全此说[17]。林洁明谓:“《说文》:‘妫,虞舜居妫汭,因以为氏,以女为声。’金文字或不从女。段注:‘虞舜既姓姚,则妫当为舜后之氏,姓统于上,氏别于下。’按古代氏族社会,姓为同一图腾者所共有,氏则为其中分支。舜后居妫汭,因以为氏,此即图腾地域化之结果。”[18]他们都把妫当成舜居妫汭之姓,或舜之后的姓,其实都弄错了。虞乃有虞氏之部落图腾之姓,妫乃瞽叟之氏,传到瞽叟之子舜、象,则以妫为姓,舜别以姚为氏了。从舜后裔陈侯所作青铜器铭文,皆以妫为姓,如《陈侯乍妫媵壶》、《陈侯乍王妫媵殷》等。妫也有不从女旁者,如《陈子匜》等。以后有虞氏迁河南,最后仍留有其裔于陈国,故河南称为豫州,豫即手牵象的象形字即舜之弟有象氏。

故有虞氏所居之地,称虞、称妫,而妫又作沩,以表示妫人所居水旁之名。有虞氏也与东夷各族及其祖少皋氏一样起源于燕山。唐初于清夷水旁置妫州,在今北京市延庆县境的妫水河,《括地志》:“潘,今妫州城是也。”又说:“妫州有妫州源出城中,耆旧传云即舜厘二女于妫汭之所。”又在蒲州河东县下却仍沿承旧志记有尧、舜都、历山、陶城、妫汭水等古迹,两处并存,以供后人决疑,《旧唐书·地理志》、《通典》所记略同,盖亦沿袭《括地志》者。《水经注·漯水》之清夷水即唐之妫水,有虞氏妫姓为东夷族,故清夷水、妫水实即标志着东夷人妫氏之居地,唐代改革南北朝以来地名紊乱、重复、错置的通弊,请诸学者厘正定名,其改怀戎县为妫州,则当有实据,何况妫州正以妫水为名,妫水或系清夷水之支流。《旧唐书·地理志》妫州条:“贞观八年改名妫州,取妫水为名。长安二年移治旧清夷军城。”《新唐书·地理志》怀戎县:“妫水贯中,北九十里有长城。”则妫州城与怀戎县(即清夷军)显系两地,因妫州辖清夷军,而清夷水与妫水是两条水,怀戎即怀来县。《辽史·地理志》西京道可汗州:“五代时,奚王去诸以数千帐徙妫州,自别为西奚,号可汗州。太祖因之。有妫泉在城中……统县一,怀来县:本怀戎县,太祖改。”可证妫州置于妫水之源的妫泉,妫泉在妫州城中,故谓妫水贯州境,是州城饮水的主要来源。辽太祖改怀戎县为怀来,则因中原视四邻诸国诸族为戎夷,因讳戎而改戎为来。王北辰便以妫水为后来之名而否定[19],是过于武断。他以妫水在山西永济县,殊不知延庆之妫水乃有虞氏妫姓的发源地,山西永济县之妫水,乃舜帝移居后而产生的移殖地名。

舜帝都潘,即《帝王世纪》的妫墟,《魏土地记》:“下洛城西南四十里有潘城,西北三里有历山,山上有虞舜庙。”《太平寰宇记》卷七十一妫州怀戎县:“厉山,后魏《舆地图》、《风土记》云:‘潘城西北三十里有厉山,形如覆釜,故以名之,其下有舜祠,瞽瞍祠存。”《魏土地记》即《舆地图》和《风土记》,其谓西北三里有历山,仍系三十里,历山、厉山乃一音之转,以历山为是,因舜所居历山,分布于许多地方。《水经注·漯水》阳关水“其水东北流,历笄头山……又北径潘县故城,左合潘泉故渎,渎上承潘泉于潘城中,或云舜所都也。”顾炎武《历代宅京记》卷一舜都蒲坂:“或言潘,潘,今上谷妫州城是也。”《清一统志》卷三十四宣化府:“按今延庆州西北二十里亦有历山。”而《隋书·地理志》谓怀戎有历阳山。《读史方舆纪要》卷十八怀来卫:“天宝初改妫川郡,废潘县,汉置潘县,北魏属广宁郡,太和十六年,祀舜于广宁,以舜都潘也。北周始改为怀戎县。城东南有妫川,今称妫河、妫川河、妫水。汉又置夷舆县,在今延庆县东北。”潘县在今河北涿鹿县保岱乡。是自古以来,皆承认舜最早的都城是潘,怀来、涿鹿、延庆三地相连,据此看来,则有虞氏发源于延庆之舆夷,舆夷即虞夷的同音字,后分布于妫水而建立根据地于潘。

有虞氏以后自潘南迁,经豫北而至山西永济之妫水。

四、虞舜的史实

帝舜与帝俊、帝喾原皆不同,但有的史学家或认为即一人。杨宽《中国上古史导论》说:帝俊本亦即帝舜,郭璞以俊为舜字,盖见《大荒南经》称帝俊生三身之国,姚姓。而舜在古传说中为姚姓耳。郭沫若著《中国古代社会研究》、《甲骨文研究》、《卜辞通纂》、《先秦天道观之进展》等书,乃以舜与帝俊、帝喾为一,其证有三:(1)尧“厘降二女于沩汭,嫔于虞”。《列女传》云:“二女长曰娥皇,次曰女英”,《大戴礼·五帝德》云:“依于倪皇”,又《帝系》云:“帝舜娶于帝尧之子,谓之女匽氏。”《系本》作女莹,《古今人表》作。娥皇倪皇,自即帝舜所妻之娥皇、羲和,女匽即女英、女莹或,乃女英之音变,女英女匽,当即常羲常仪之音变,古音英常同在阳部,而匽与羲仪,则歌元阴阳对转,是则帝俊与帝舜当为一人。(2)知帝俊为帝舜,则帝舜实即帝喾,故《礼记·祭法》“殷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而《鲁语》则云:“殷人禘舜而祖契。”(3)《楚辞·天问篇》叙舜事于夏桀之后,于殷先公先王之前,曰:“舜闵在家,父何以?尧不姚告,二女何亲?厥萌在初,何所意焉!璜台十成,谁所极焉?登立为帝,孰道尚之?女娲有体,孰制匠之。舜服厥弟,终然为害。”于二女之下,复言璜台,璜台则当是简狄事。《离骚》云:“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娥之佚女。”言简狄之下,复言女娲,而均系于舜事,盖传闻异辞,淆混不分,有时为二人,有时为一人,故此并叙述而质问。象事又叙于殷之先王先公间,下文于上甲微之次,成汤之前,复夹以象事四句:“眩弟并谣,危害厥兄,何变化以作诈,而后嗣逢长。”王逸《楚辞章句》以此为象事,而王国维疑之,以为所叙“当亦记上甲事,书阙有间,不敢妄为之说”。然知舜即帝喾,则象事叙于此正得其当,且此言“后嗣逢长”,盖承上有扈若有狄而言。把三者揉合为一,似尚少证据。

徐旭生认为帝喾为黄帝族,殷人禘舜,与喾无干,并引《山海经·海内北经》“帝尧台,帝喾台,帝丹朱台,帝舜台,各二台”,《大荒南经》“帝尧、帝喾、帝舜葬于岳山”,皆喾、舜并列,且《史记·五帝本纪》亦分列喾、舜,喾在前而舜在后,而《帝王世纪》及《路史》等亦皆如此,故可排除帝喾即帝舜之说。而谓帝舜即帝俊,因皆姚姓,似也不可靠,但可认为帝俊为帝舜之后,则比较切合事实。

《孟子》云:“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东夷之人也。”《尚书大传》作“贩于顿丘,就时于负夏”。《墨子·尚贤下》则作“灰于常阳”。诸冯在山东菏泽市南五十里,相传舜生处。刘藻《曹州府志》卷四《舆地志》载:“姚墟在濮州东南九十里,《援神契》曰:‘舜生姚墟。’应劭曰:‘姚墟与雷泽相近,后世称为姚城。’”是姚墟即诸冯,因舜生于此,而以姚为姓。又载:“雷泽城,在()州东南六十里,本汉成阳故城,古之伯国也。”隋置雷泽县,即《尚贤中》所说的“舜耕历山,陶河滨,渔雷泽,尧得之服泽之阳,举以为天子,与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毕沅注:“服与蒲,音之缓急,或作蒲州府。”《水经注·沁水》、《元和郡县志》、《太平寰宇记》引《墨子》并作泽。朱起凤《辞通》则以服泽即负夏云:负服古读同声,泽字古文作臭,夏为臭之误字,赵岐于“诸冯、负夏皆地名”下而申言之曰:负海。是则负夏即服泽,可以了然矣。又谓《帝王世纪》说“舜迁于负黍”乃夏字作黍,盖转写之误,《皇王大纪·国名记》亦讹为黍。负夏为春秋卫国地,《国语·周语》:“筑葵兹、晏、负夏、领釜丘。”韦昭注:“四者皆阨塞,与山戎众翟接者。”《管子·小匡》:“筑蔡、鄢陵、负夏、灵父丘。”房注:“皆邑名。”朱起凤谓“培、负声之近,培尾亦作负尾,是其类也”。是负黍、培夏即负夏,而服泽即负泽,因负夏南临雷泽,或系雷泽北面的一个小湖,在今河南濮州市东南,与菏泽市相邻。常阳即成阳,亦即隋雷泽县。晏即晏堌,在单县城南。则菏泽诸冯、姚墟应系舜之生地,诸城之诸冯系舜曾迁居之地,而《读史方舆纪要》谓山西垣曲县东北五十里有诸冯山,为舜生处,这也可能是舜由菏泽诸冯迁此,最后建都蒲坂。雷泽、负夏实相邻,故《书·禹贡》有“雷、夏既泽”。

姚墟又作姚城,亦叫洮城,《清一统志》卷一四四曹州府:“洮城,在濮州南,《春秋》僖公八年,公会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欵于洮。注:洮,曹地。《左传》僖公三十一年,分曹地自洮以东南傅于济。《水经注》瓠子故读东径洮城南,今鄄城西南五十里有洮城,或谓之洮也。”而菏泽南有桃园,古产桃,姚地即因产桃而得名。又载:“历山,在濮州东南七十里,接菏泽县界,《水经注》:雷泽西南十里许有小山孤立峻上亭,亭杰峙谓之历山,山北有小阜,南属池,泽之东北有陶墟,郭缘生言,舜耕陶所在。墟阜连属,滨带瓠河也。郑元曰:历山在河东,今有舜井。皇甫谧曰:或言今济阴历山是也,与雷泽相比。《元和志》历山在雷泽县西北十六里。《史记》曰:舜耕历山皆让畔。罗泌《历山考》历山有四,雷泽不闻有二。今曹、濮间有豢龙井、定陶城皆其踪也。旧志:历山之东有再熟、成都二乡,‘取一种再熟,三年成都’之义。”而陶邱即在定陶县南七里。由于诸冯、负夏、雷泽、姚墟、洮、历山、成阳、陶等地皆集中于菏泽和濮州一带,故历代各家皆认为乃舜所生之地。明万历时,在濮州东北五十里历山上建帝舜庙,以春秋上戊日致祭。在菏泽东北六十里故雷泽城西下有尧陵,濮州东南三十五里有尧城,东二十五里有偃朱城,即舜避尧子丹朱之地。则舜入赘于尧,并娶尧二女为妻,则尧、舜原亦系邻居,才得以就近通婚。而济南市南亦有历山,一名舜耕山,古有舜祠,因隋刊石佛像于此,故又名千佛山[20]。《水经注·泺水》:“泺水出历城县故城西南,城南对山,山上有舜祠,山下有大穴谓之舜井。”《酉阳杂俎》亦载此历山。曾巩《齐二堂记》亦谓舜所耕处,故其城名历城。然天下历山十有五,在山东者五,历城而外,如濮州、费县、蒙阴县,沂水县之历山,志乘多以为舜耕,窃谓在濮州者是,以其近雷泽、陶邱也[21]。《元丰九域志》云:“历山有三,济南、濮阳、河中,今秦地池阳、澧阳、潘城、始宁等处皆有之。”而翼城南靡笄山也叫历山,山下有舜耕坪。其馀历山或以舜之亲耕,或为舜的后人分布,当有其根据和来历的。如济南因有历山,古称历下,又置历城县。《韩非子·难一》:“历山之农者侵畔,舜往耕焉,期年,甽亩正;河滨之渔者争坻,舜往渔焉,期年而让长;东夷之陶者器苦窳,舜往陶焉,期年而器牢。”又如舜之领导东夷,善工施教,发展了东夷文化。

关于舜的特征,《宋书·符瑞志》云:“母曰握登,见大虹,意感而生舜于姚墟,目重瞳子,故名重华,龙颜大口黑色,身长六尺一寸。”握登,疑为古登人即邓人之女,在群婚制尚未根除的情况下,还残存着先怀孕后结婚的现象,至今仍在西南一些少数民族中残存着。还有结婚后不落夫家而可与一些情夫同居的风俗,在百越民族中也是广泛存在的。由于舜也系这种婚姻制度的产物,故遭到其父及继母、弟象的歧视和排斥。《真源赋》说“舜字仲华”,则仲重音通。《孝经·援神契》:“舜龙颜重瞳大口,手握褒。”舜矮(《荀子·非相》)且霉黑(《淮南子·修务》)。《洛书·灵准听》:“有人方面,目衡重华,握石椎,怀神珠。”《白虎通》:“舜重瞳子、是谓玄景,上应摄提,以象三光。”《元命苞》:“玄景作滋凉。”《淮南子·修务》:“舜二瞳子,是谓重明,作事成法,出言成章。”《春秋繁露》:“舜形体大上面圆首,长于天文,纯于孝慈。”《荀子》:“尧、舜参眸子。是尧亦重瞳。”《帝王世纪》:“帝舜有虞氏,姚姓也。目重瞳,故名重华,字都君,有圣德。”据此,舜因重瞳故名重华、仲华、玄景、重明,皆因其二目有四个瞳子而得名,项羽也有重瞳。《路史》谓目瞳重曜,故曰舜,而原目重华。陈冠宇《全史会通》卷四说:“《书大传》言:舜四瞳子,则两目重矣。故《春秋演孔图》云:舜目四瞳,谓之重明,故目好动而曰舜,或作瞬。”都君之号则为大部落联盟酋长之称,舜“一年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都君即都邑之君王。如历代之都察院、都御史、都督、都官,乌蛮之都鬼主、都主,苗族之都寨主、都长等。

舜成长时遭到父母的虐待,他“家本冀州,每徙则百姓归之。其母早死,瞽叟更娶,生象,象傲,而父顽、母嚚,咸欲杀舜,舜能和谐,大杖则避,小杖则受。年二十,始以孝闻”[22]。因瞽叟爱后妻子象,常欲杀舜,舜便躲避,及有小过,则受罪,顺事父及后母与弟,日以笃谨,匪有懈,又不失子道,兄弟孝慈,欲杀不可得,即求尝在侧[23]。他“好学孝友,闻于四海,陶家事亲,宽裕温良,敦敏而知时,畏天而爱民,恤远而亲亲”[24]。他被逼不得不“去耕历山,三年大孰”[25]。又作“什器于寿丘”[26],寿丘在今曲阜县东门外。《尸子》说虞舜灰于常羊,什器于寿丘,就时负夏,未尝暂息。顿丘买贵,于是贩于顿丘;傅虚卖贱,于是债于傅虚,以均救之。干宝《搜神记》也说“虞舜耕于历山,得玉历于河济之岩,舜知天命在己,体道不倦”。瞽叟夫妇和象还尝命舜涂廪挖井而欲焚烧填土来杀舜,都被舜巧妙地化险为夷了。且其妹婐(又作昼婐)也常解救舜。《说苑·建本》亦说舜遭其父母毒打,“小棰则待,大棰则走”。《孟子·离娄上》说“舜尽事亲之道”。

舜对本部落的治理卓有成效,他曾籴于平阳市,牧牛于潢阳[27],《淮南子》说:“昔舜耕于历山,期年而田者争处塉埆,以封壤肥饶相让,渔于河滨,期年而渔者争处湍濑,以曲隈深潭相予。当此之时,口不设言,手不指麾,执玄德于心,而化驰若神,使舜无其志,虽口辩而户说之,不能化一人。”《尸子》云:“舜爱百姓,务利天下,其田历山也,荷彼耒耜,耕彼南亩,与四海俱有其利,其渔雷泽也,旱则耕者凿读,险则猎者表虎。故有光若日月,天下归之若父母。刘勰《文心雕龙》云:“舜之祠田云,荷此长耜耕彼南亩,四海俱有,利民之志,颇形于言矣。”舜以身作则,身教重于言教,领导百姓发展生产,受到部落的推崇。舜还浚井得银钱以给父母[28],但上古用贝,银钱尚未产生,乃传说之演变。舜还获得各氏族首领的大力支持,如《尸子》说“舜事亲养兄,为天下法,其游也,得六人,曰雄陶、方回、续牙、伯阳、东不识(有作东不訾)、秦不空(有作秦不虚),皆一国之贤者”。又有灵甫,共七人。《鲁连子》也谓“舜耕于历山而友益,陶于河滨而友禹”。其中雄陶有作雒陶者,疑为有雒氏酋长,方回疑为方人酋长,秦不空疑为秦国始祖,灵甫为令人酋长,益为少皋氏酋长,禹为夏酋长,则说明舜已由许多部落联盟推选为都君,即大酋长了。

由于舜的势力的膨胀,陶唐氏帝尧的部落联盟也并入了有虞氏。尧以二女娥皇、女英嫁与舜为妃,《尸子》说:“舜一徙成邑,再徙成都,三徙成国。尧闻其贤,征之草茅之中,与之语礼乐,而不逆;与之语政,至简而行;与之语道,广大而不穷。于是妻之以媓(娥皇),媵之以娥,九子事之,而托天下焉。”《新论》说尧之知舜,不违桑明。《史记》说:“舜年二十以孝闻。三十而帝尧问可用者,四岳咸荐虞舜,曰可。于是尧乃以二女妻舜以观其内,使九男与处以观其外。舜居妫汭,内行弥谨。尧二女不敢以贵骄,事舜亲戚,甚有妇道。”《淮南子》也说:“尧妻以二女,以观其内;任以百官,以观其外;乃属以九子,赠以昭华之玉。”《吕氏春秋》云:“尧传天下于舜,妻以二女,臣以十子,身请北面朝之。”尧又试舜五典。舜又任用高阳氏才子垂、益、禹、皋陶等八人称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用高辛氏才子稷、契、朱虎、熊罴等八人称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由氏族社会分裂为家庭制度基本得到确立和巩固。然后又把所谓危害部落联盟利益的浑沌(兜)、穷奇(共工)、梼杌()、饕餮(三苗)四个部落驱逐于四方,使有虞氏部落更加强大,更加安定。尧又使舜入山林川泽,暴风雷雨,舜行不迷,尧以为圣。《论衡》说“试之于职,官治职修,事无废乱;使入大麓之野,虎狼不搏,蝮蛇不噬;逢烈风疾雨,行不迷惑”。《列女传》亦谓:“既纳于百揆,宾于四门,选于林木,入于大麓,尧试之百方,每事常谋于二女。”这些记载都多从《书·舜典》衍出。原文谓舜“慎徽五典,五典克从;纳于百揆,百揆时叙;宾于四门,四门穆穆;纳于大麓,烈风雷雨不迷”。于是尧命舜代行天子之政,进行巡狩。后尧因其子丹朱不肖终于禅位于舜,筑坛于河洛,尧率群臣沈璧于洛,在正月上日,舜登位为天子。这便是历史上盛称的禅让制度。在禅让时,仍发生了一些争夺继位的纠纷,《韩非子·说疑》谓是“舜逼尧,禹逼舜”。《十过》说“尧禅天下,虞舜受之,作为食器,斩山木而财之,削锯修其迹,流漆墨其上,输之于宫,以为食器,诸侯以为益侈,国之不服者十三。《史记正义》引《竹书纪年》云:“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又有偃朱故城,在县西北十五里。《竹书》云: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是舜逼夺尧之位,非禅让之实。而《孟子·万章上》云:“尧崩,三年之丧毕,舜避尧之子于南河之南。天下诸侯朝觐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讼狱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尧之子而讴歌舜。”舜在夺位时,遭到尧的同族鲧与共工的强烈反对,《韩非子·外储》云:“尧欲传天下舜,鲧谏曰:不祥哉,孰以天下而传之于匹夫乎!尧不听,举兵而诛杀鲧于羽山之郊。共工又谏曰:孰以天下而传之于匹夫乎?尧不听,又举兵而诛杀共工于幽州之都。”《吕氏春秋·行论》云:“尧以天下禅舜,鲧为诸侯,怒于尧曰:得天之道者为帝,得地之道者为三公。今我得地之道,而不以我为三公。欲得三公,怒甚猛兽,召之不来,帝舜于是磔之于羽山。”这本来是一场鲧、共工、丹朱与舜争位的权力之争,但理学家林少颖却以“程子谓共、兜之徒,当舜登庸之始,仄陋之人,乃居其上,此凶乱之人所不能堪者也,故其恶彰,而舜诛之”[29]。舜之先除去他有势力的反对派兜、共工、鲧、三苗,列为四凶,而用服从他的禹、皋陶、契、后稷、伯夷、夔、龙、垂、益、彭祖,以扩大势力和巩固地位,其中皋陶、契、伯夷、夔、垂、益都系舜的同族东夷族,其余都属炎黄族,这场争位的斗争,正暴露了东夷族与炎黄族争夺中原肥沃地区的统治地位的政治斗争,以舜为首的东夷族终于获得胜利。故登位三年后,“让丹朱,天下归舜。”《竹书纪年》亦谓“帝子丹朱避舜于房陵,舜让,不克。朱遂封于房,为虞宾。三年,舜即天子位。”开始舜与丹朱搏斗时,似乎丹朱占了上风,逼使舜退避。后来,舜消除了四凶的后顾之忧后,便全力打退丹朱的势力,使丹朱成为有虞氏部落联盟的属部,可说是一个大胜利。所以,舜即位后,便居冀[30]。年已八十一岁[31],都于蒲坂。《史记正义》:“蒲州河东县本属冀州。《宋永初山川记》:蒲坂城中有舜庙,城外有舜宅及二妃坛。”并引《括地志》曰:“陶城在蒲州河东县北三十里,即舜所都也。南去历山不远。或耕或陶,所在则可,何必定陶方得为陶也?舜之陶也,斯或一焉。”当然舜善陶,其所迁居之地皆可作陶。《帝王世纪》说:“妫水在河东虞乡县历山西。”《括地志》曰:“妫汭水源出蒲州河东南山。”《尚书集传》也说:“妫,水名。在今河中府河东县,出历山入河。《尔雅》曰:水北曰汭。亦小水入大水之名,盖两水合流之内也,故从水从内。盖舜所居之地。”据此,妫汭乃在今山西永济县。顾炎武《历代宅京记》卷一:“舜都蒲坂,今山西平阳府蒲州。皇甫谧云:‘舜所都,或言平阳。’”《广弘明集》引《汲冢竹书》说:“舜囚尧于平阳,取之帝位。”也可能舜是在平阳夺了尧之位后才迁到蒲坂的。即今永济县东三十里虞乡。汉成帝曾幸河汾,登历观。扬雄《上河东赋》云:“登历观而游望兮,喜虞氏之所耕。”《清一统志》卷一百一蒲州府,谓“则以舜所耕之历山为在河东蒲坂,其说旧矣。然曾巩之辨最为明析,蒲坂之历山,未必即舜耕处也”。也以舜之历山在曹、濮间。但曹、濮之历山乃舜之生长地,而蒲坂虞乡之历山、妫汭乃舜晚年立国之地,把地名也同迁至此地。在襄汾县东北十五里有陶寺遗址,遗址面积很大,南北宽约一千五百米,东西长达二千米,总面积为三百多万平方米。这是一处新石器时代遗址。可以说,尧舜时代与陶寺遗址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32]。

舜在巩固天子地位之后,便着手革新政治。《古今注》说:“五明扇,舜所作也,既受尧禅,广开视听,求贤人以自辅,故作五明扇焉。”又“询于四岳,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咨十有二牧”,使蛮夷率服。又命禹为司空去治洪水;命稷播百谷;契为司徒,敬敷五教;皋陶作士,以五刑治寇贼奸宄;用垂继共工之职,以益为虞,以管理山泽的草木鸟兽资源;伯夷管理东夷宗族;夔典乐,律和声,八音克谐;龙作纳言,管谏诤;用羲和四子,顺天文,授民时。对二十二位大臣进行了具体分工,国家制度基本形成了雏形,而疆域也大为扩展,“方五千里,至于荒服,南抚交阯、北发;西戎、析枝、渠廋、氐、羌;北山戎、发、息慎;东长、岛夷,四海之内,咸戴帝舜之功”。他又立诽谤之木[33]。西王母亦来献白环及佩[34]。息慎氏来朝,贡弓矢玄都来朝,贡宝玉命禺征有苗,有苗氏来朝[35]。羽民又献火浣布[36]。在工艺农业技术上也是一大飞跃,如“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绣,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又有六律五声八音,《礼记·乐记》谓“昔者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淮南子·泰族训》说:“舜为天子,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而天下治。”《尸子》云:“帝舜弹五弦之琴,以歌南风,其诗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又说:“舜作箫,其形参差象凤翼,长二尺。”37]“箫韶九成,凤凰来仪。”[38]《吕氏春秋》称:“舜立,仰延乃拌瞽叟之所为瑟,益之八弦,以为十二弦之瑟。帝舜乃令质修九招六列六英,以明帝德。”而《古乐》则谓:“喾作九招,舜令质修之。”《春秋繁露》说:“舜时,民乐其昭尧之业也,故韶,韶者,昭也。”章太炎谓:“舜南巡苍梧,地本属楚,其歌南风,盖即在南巡时。厥后楚之《九歌》九章,当即南风遗音,故有《湘君》、《湘夫人》等篇,既用舜律,而又咏舜事也。且夷乐亦惟南音最合。”[39]把箫、《南风》、《九韶》乐舞看做是舜帝所创。“舜作室、筑墙、茨屋、辟地、树谷,令民皆知去岩穴,各有家室。”[40]又《齐俗训》说:“有虞氏之祀,其社用土,祀中溜,葬成亩,其乐咸池、承云、九韶,其服尚黄。”又制銮辂[41]、瓦棺[42],《管子》亦谓:“有虞之王,烧兽薮,斩群害,以为民利。封土为社,置木为闾,民始知礼也。当是其时,民无温恶不服,而天下化之。”舜又勤劳俭约,励精图治,《韩诗外传》说“舜甑盆无膻,而下不以余获罪;饭乎土簋,啜乎土型,而农不以力获罪;麑衣而领,而女不以巧获罪;法下易由,事寡易为功,而民不以政获罪。故大道多容,大德众下,圣人寡为,故用物常壮也。”《吕氏春秋》说“舜之耕渔,其贤不肖,与为天子同。其未遇时也,以其徒属,掘地财,取水利,编蒲苇,结罘网,手足胼胝不居,然后免于冻馁之患。其遇时也,登为天子,贤士归之,万民誉之,丈夫女子,振振殷殷,无不戴说。舜自为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所以见尽有之也”。《尸子》说“舜南面而治天下,天下太平,调于玉烛,息于永风,食于膏火,饮于醴泉”。舜贵为天子,且与民同辛苦共患难,深受人民的爱戴,促使社会向前大为发展,而得到后人广泛的称赞和歌颂,帝舜的时代,“可能是新石器时代的末期,已经有了奴隶制的萌芽”[43],是中华民族史上的一个大飞跃阶段。舜的治国方法也是当时最先进的,《新书》说:“帝舜曰:吾尽吾敬以事吾上,故见谓忠焉;吾尽吾敬以接吾敌,故见谓信焉;吾尽吾敬以使吾下,故见谓爱焉。是以见爱亲于天下之民,而见贵信于天下之君,故吾取之以敬也,吾得之以敬也,故欲明道而谕教,唯以敬也。故欲明道为忠,必服之。”这话虽出于汉代贾谊之书,但当有所依据,或系当时的传说或更古老的记载。舜还对四邻的强大部落进行讨伐,他“能理三苗,朝羽民,徙裸国,纳肃慎,未发号施令而移风易俗”[44]。当时尤以南方的三苗最强大,故舜曾多次征伐三苗,“当舜之时,有苗不服,于是舜修政偃兵,执干戚而舞之”[45]。“三苗不服,禹请攻之。舜曰:‘以德可也。’行德三年,而三苗服。”[46]最后还是“舜却三苗,更易其俗”[47]。但还有一部分三苗人依然继续抵抗,一边向南逐渐退避,舜后来南追,死于苍梧之野。《书·舜典》说:舜“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庶绩咸熙,分北三苗。帝庸作歌曰:‘敕天之命,惟时惟几。’乃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表露天下大治和人民康乐的喜悦气氛,于是舜于“维元祀,巡狩四岳八伯,坛四奥,沈四海,封十有二山,兆十有二州,乐正定乐名,元祀代泰山,贡两伯之乐焉。东岳阳伯之东舞侏离,其歌声比余谣,名曰皙阳;仪伯之乐舞哉,其歌声比大谣,名曰南阳,中祀大交霍山,贡两伯之乐焉,夏伯之乐舞谩彧,其歌声比中谣,名曰初虑;羲伯之乐舞将阳,其歌声比大谣,名曰朱千。秋祀柳谷华山,贡两伯之乐焉,秋伯之乐舞蔡俶,其歌声比小谣,名曰苓落;和伯之乐舞玄鹤,其歌声比中谣,名曰归来。幽都弘山祀,贡两伯之乐焉,冬伯之舞齐落,歌曰缦缦,并论八音四会。归,格于祢祖,用特,五载一巡狩,群后德让,贡正声,而九族具成。虽禽兽之声,犹悉关于律。乐者,人性之所自有也,故圣王巡十有二州,观其风俗,习其性情;因论十有二俗,定以六律五声八音七始。著其素蔟以为八,此八伯之事也;分定于五,此五岳之事也。五音,天音也;八声,天化也;七始,天统也。”[48]故天下明德皆自虞帝始。可见舜时的规章制度、政治设施和行政组织已很完备,他花了数十年的精力去改革部落氏族制度,制造了一些为人民必需的用品器具,发展了生产,提高了经济生活,团结了松散的部落大联盟,打败了四邻的强悍部落,开拓广阔的疆域,继承了帝尧时期所建立的不巩固的由部落大联盟过渡到国家的事业,大大地完善了国家机制,使中国第一个国家模型得以巩固和发展,为夏朝的奴隶主世袭王朝的建立打好雄厚的基础,为中华民族写下了光辉灿烂的篇章。以上一段叙述,从其分工明细,场面壮阔,万乐齐奏的庆功联欢会上,都可看到有虞氏舜帝的成功经验和伟大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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