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河医士顾锡荣,年40余岁,患盗汗如注之证,自用柏子仁丸、当归六黄汤等,服之反剧。甚至目一交睫,即冷汗如注,被褥均如浸在水中。形瘦神疲,久已卧床不起矣。 邀余诊之,其左尺脉弦紧异常。余曰:此系风寒两邪入于足少阴之证,宜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桂枝、别直参以治之。 彼闻而骇异曰:我汗既如是之多,岂可再用麻黄、细辛发汗之大药,毋乃汗出亡阳乎? 余曰:汗为心之液,凡人之心气归宿于肾则寐,兹寒邪埋伏于肾中,心气入肾,则受寒邪之刺激,是以目一瞑而即冷汗如注也。 且肾与膀胱相为表里,肾受寒邪,则膀胱之气化亦不行,一身之水气,不由膀胱之大门而出,尽由偏门而出矣,故冷汗有如是之多。 若不去其在肾之寒邪,此汗决无休止之日。若说是虚,则柏子仁丸、当归六黄汤,服之而早已获效矣,何以服之而反甚耶? 要知此汤虽属麻黄细辛之发汗厉药,惟用桂枝、别直参以监制之,其中有不可言传之妙。 盖盗汗已久,必毛孔不固,用桂枝、别直参者,一则助麻黄、细辛之力,将肾经之寒邪一扫而尽,再则俟寒邪去后而固闭其毛孔也,决无汗出不止之理,请安心服之,必有奇验。 经余一再申辩,始照方服之,孰料1剂而果愈。 后茜泾叶姓妇亦患是证,即照方与之,亦1剂而愈。足见对病发药,竟有意想不到之神效。惟病情变化莫测,切不可拘于一定之治法。 虽《内经》早示通因通用之法,若医者不明脉理,断难识其病源,又何敢用此从治之法哉!故曰欲知病源,必须究脉,脉理一明,病虽变化无穷而终不能诳惑吾心。虽似药不对证,但服之不效者,未之有也。 久泻用大承气汤奇验 嘉定花业巨擘高继昌,年60余岁,久泻不止,百药罔效,诸医皆束手无策。余因其脉右关沉滑且实,即用大承气汤,1剂泻减,2剂泻愈。 或问曰:年高之人,久泄不止,其元气之虚,不言可知。兹再不顾元气,而用此大攻大泻之药,岂非速其危乎? 余曰:如识病不确,而用此通因通用之法,固甚危殆。惟因右关脉沉滑且实,已决其宿积阻滞于肠胃,若不用此大攻大泻之药而去其宿积,泄泻永无止期。 以其宿积阻滞于肠胃之间,中、下二焦之气机窒碍,失其泌别清浊之权耳。 又问曰:食积不化,只有大便秘结。既已泄泻,安有宿积? 曰:此积系积在肠胃幽坳之处,如行潦之有瘀积,积在曲折之处。若无洪水急流,何能一泻而尽?余用此大攻大泻之药者,即此意也。 惟此系治热积之法,若系寒积,则关脉必弦滑而缓,须改用保和丸作汤,加吞巴豆霜0.21克以泻之。倘药性过猛而泻不止,饮冷即止。 余用此二法,治愈泄泻及痢疾者已属不少。惟须辨脉之确,认病之真,庶不致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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