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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祖禹

 拥抱寂寞与狐独 2017-08-26

  附:《清史稿》列传二百八十八 顾祖禹传如下:

  顾祖禹,字复初。柔谦精于史学,尝谓:“明一统志於战守攻取之要,类皆不详山川,条列又复割裂失伦,源流不备。”祖禹承其志,撰读史方舆纪要一百三十卷,凡职方、广舆诸书,承譌袭谬,皆为驳正。详於山川险易,及古今战守成败之迹,而景物名胜皆在所略。创稿时年二十九,及成书,年五十矣。宁都魏禧见之,叹曰:“此数千百年绝无仅有之书也!”以其书与梅文鼎历算全书、李清南北史合钞称三大奇书。祖禹与禧为金石交,禧客死,祖禹经纪其丧。徐乾学奉敕修一统志,延致祖禹,将荐起之,力乱罢。后终于家。

  顾祖禹和《读史方舆纪要》

  顾祖禹编写《读史方舆纪要》前后历时三十余年,可以说是以毕生精力尽于此书。他身遭亡国之痛,但却始终坚持志节,不求名于时,不求禄于世,长期生活在“贫贱忧戚”的环境里,寄心事于著述,实在难能可贵。他的目的是很明确的,那就是保存故国文献,以便在将来反清复明的大业中作出贡献。他的挚友江西宁都魏禧很了解他,认为他“深思远识,有在于言语文字之外”。他在开始编写《纪要》时,曾有“含饥草传秋窗永,隐隐空山有哭声”,“江底可怜沉铁锁,掌中犹喜抚金瓯”的诗句,可见他是以无限沉痛的心情来编写此书的。《纪要》是一部记叙地理沿革、战争形势的历史地理专著,它不仅是历史地理研究者必读之书,也是历史研究者不可缺少的重要史籍。因其编写体例便于翻检,也可以作为一部历史地理方面的工具书使用。全书一百三十卷,附录《舆图要览》四卷,共二百八十余万字。它按照明末行政区划分区叙述历史地理沿革,详记史实,大体可以分作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历代州域形势》九卷,按历史顺序编排,记唐虞三代、春秋战国、秦、两汉、三国、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各朝之方国、州、郡、府、县等政治区划和沿革,使“学者一展玩而州域之分合,形势之重轻,了然于中,然后可以条分缕析,随处贯通”。

  第二部分,南北直隶十三省,分省纪要一百一十四卷,记直隶、江南、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四川、湖广、江西、浙江、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等省内的州、县、山、川、关、卫的位置和原委。每省卷首都冠以概论形势的总序一篇,论其在历史上最重要之点,务使全省形势了然。各卷论述,均自撰纲目,自作注释。每府亦仿此例,而所论更分析详密。每县则记辖境内主要山川、关隘、桥、驿及城镇等。例如所记直隶密云县(今属北京市),不仅列有主要山川如密云山、白檀山、雾灵山、九尾岭、白河、潮河、要水等,还记有历史上存在过的白檀、要阳、厗奚、安市、燕乐、行唐等废县,渔阳城以及要地古北口、石塘岭关、白马关、曹家寨、墙子岭关、峨嵋山寨、石匠营、李家庄、保安镇、金沟馆等十余处。又在每一地名下自作小注,如“行唐废县”之小注云:“在县东,本定州属县。辽志,太祖阿保机掠定州、破行唐,尽驱其民,北至檀州,择旷土居之,凡置十寨,仍名为行唐县。金废。”又如“渔阳城”注云:“孔颖达云,在县南十八里,秦郡治此。二世发闾左戍渔阳,即此城也。”(卷十一,中华书局本,一册511——517页)

  第三部分,《川渎》六卷,采录历代地理书中对于山川、江河的记载,“以川渎异同,昭九州之脉络也”。

  第四部分,天文《分野》一卷,列历代史志有关各地星宿分野之说。

  附录《舆图要览》四卷,则自京师各省、边疆漕运以至海洋等,都有图表,“以显书之脉络”。

  《纪要》对历代都邑形势、山川险要、战守事迹、河渠水利等等,皆能上下古今,详加论述,既便考证,又便使用。其编著体裁,也颇为新颖,如历代州域篇,则以朝代为经,而以地理为纬;京省形势篇,则以地理为经,而以朝代为纬,经纬互持,纵横交用。

  《纪要》最大特点,是具有极为浓厚的军事地理特色,经世致用思想贯穿始终。他象父亲柔谦一样,痛心于明朝统治者不会利用山川形势的险要,不会汲取古今用兵成败的教训,所以此书对于山川险易、古今用兵、战守攻取之宜,兴亡成败之迹,叙述最详,而于景物游览之胜,则多从略,以便为未来的反清复明的大业作出贡献。正因为这样,所以张之洞的《书目答问》将它列入兵家;梁启超也认为此书“实为极有别裁之军事地理学”,“其著述本意,盖将以为民族光复之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华书局1943年重庆重排初版318页)。

  《纪要》的另一特点,是它不仅包括历代疆域、政区的演变,也还包括自然地理(如河渠的变化)和经济地理(如食货、屯田、马政的变化)。他对历代经济进行过研究,也写过论文,但可惜皆散失了,好在“其大略仅错见于篇中”(《纪要.凡例》)。他虽然没有专列经济地理变化一项,但他仍为我们研究经济地理,如交通的变迁,城市的兴衰,漕运的增减以及经济中心的转移等提供了许多资料。书中对于各省区农业生产特点的扼要概述,使我们可以了解这些地区历史上农业发展的概况,例如他谈到四川省时说:“志称蜀川土沃民殷,货贝充溢,自秦汉以来,迄于南宋,赋税皆为天下最。”(卷六十六,四川一,中华本,三册2853页)至于河流的改道,湖泊的变迁,都直接影响着当地经济的各个方面,与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书中对此不仅在各省区都有分论,还特别专列篇章,对几条重要的江河,穷源竟委地加以叙述。例如他在书中用了两卷篇幅(《川读》卷一二五、一二六),对黄河的。发源、流经、变迁、河患等详加叙述。他对明代统治者一贯消极治河、积极保运,只求南粮北运,而不顾黄河下游两岸人民死活的错误作法,给予无情的斥责。

  《纪要》的第三个特点,就是由于作者治学谨严,考证精详,纠正了前人的一些重大错误。例如,汉代长安西南的昆明池本是模拟昆明国的洱海(在今云南大理)的形状开凿的,但自从晋代臣瓒在《汉书音义》中误把今昆明市的滇池当作洱海以来,迷惑学者达一千三百年之久,直到顾祖禹在《纪要》里才把这一错误纠正过来,把汉代长安的昆明池和昆明国的关系弄清楚(卷一百十三,西洱河,中华本,六册4590页)。

  可见《纪要》确是一部取材丰富、考订精详、结构严整的历史地理著作,它不论在那一方面都超过了诸如《元和郡县志》、《太平寰宇记》、《舆地纪胜》、《方舆胜览》等前人的历史地理著作。而后来用官府之力,集众手而成的《大清一统志》修成后,《纪要》不但不废,而且仍为学者所重视,也是证明。直到今天,它仍然是历史地理研究工作者的重要参考书。

  《纪要》在史实和地理位置方面也有一些错误,前人和近人时有发现,书中之笔误以及传写和刻印过程中出现的错别字亦复不少。但瑕不掩瑜,跟它的贡献比起来又微不足道了。

  《纪要》的《历代州域形势》部分,在康熙五年(1666年)顾祖禹三十六岁时,由无锡华家刻印,仅五卷。全书在祖禹死后一百一十九年嘉庆十六年(1811年),才由四川龙万育之敷文阁刻印出版。此后有道光三年,(1823年)之活字本、光绪九年(1883年)之石印本、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上海铅印本,以及同年新化邹代过之三味书室刻本等版本。1937年商务印书馆之“万有文库”本,系据龙本排印。1955年,中华书局又据商务之原纸型重印,分订六巨册,颇便翻阅。中华书局于重印前曾取邹本与之对勘,发现“两本颇有异同,末四卷图说,出入尤大,而考诸有关载籍及文义,大抵以邹本为精审”。中华书局重印本,“除于万有文库本排校上之显然错误酌予改正外,其余仍照原本。所有原本与邹本异同出入”,又“择要列举”了长达十六页的二本异同表,附于全书之末,以供参考(《读史方舆纪要校记》,中华本,六册5709页)。

  《纪要》地名,按省、府、州、县之顺序排列,读者查找明代县级以上地名,虽也便于翻检;但由于它收录地名在三万条以上,而又卷帙浩繁,读者如欲查找古代地名,则又颇感困难。日人青山定男有鉴于此,于1930年至1932年间编辑《读史方舆纪要索·支那历代地名要览》一书(1933年,日本东方文化学院东方研究所出版),于每一地名下,注明原书卷数及所隶省县,并参考当时出版之五种史地杂志,注明当时之方位所在。名为索,实兼地名辞典性质,颇为有用。但此索之缺点是:只收州域形势及各直省之地名,未收《川渎》、《舆图》中地名;往往有误一地为二地者(如福建崇安县与江西铅山县接界,中间有一分水关,而索却误为二地);《纪要》原本有错误者,索亦未能予以改正(如福建南平市,于元代为南剑路,《纪要》误作南建路,索亦误作南建路),则颇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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