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6年9月，纪录片《千年国医》摄制组远赴美国进行拍摄，在之前的文章《昔日美国针灸热已过，今朝中医科研当自强》中，我们已经了解过那个年代美国发生的转变。而这一期，在纽约行医30年金鸣女士将告诉我们，中医人，华人是如何坚强地在美国扎根。而中医这颗种子，是否在美国会生长得更好？ 金鸣 Dr. JinMing 金鸣： 我是上海中医药大学毕业的，1977年考入上海中医药大学，1982年毕业后在医院工作了两年，又回到上海中医药大学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1990年年初到了美国，一直从事中医临床工作。 我的第一个诊所《鸣岐堂》开在纽约法拉盛，名字是我的博士导师裘沛然先生起的。“鸣”就是鸣放宣传，他觉得我们很多中医的学子，就像一只只小鸟一样，从中国飞到了美国，把中医带到了海外，然后呢让他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中医也称为“岐黄之术”，“岐”是岐黄之术的简称，所以鸣岐诊所在我的心里，从来就不仅代表我个人，更是代表了上一代中医前辈们的一种心愿，希望中医能够在国外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这也代表了我们这一代中医学子的梦想——  在美国 “非法行医”  1990年，中医针灸还没有立法，所以我刚来的时候行医实际上还是非法的。我曾在两个老中医那儿打过工，第一天去上班，刚进去坐了没久，老板就让我赶紧走，说是有警察来了，我吓得拿起脉枕拔腿就跑。还有一次，我在中国城购物，正好看见有几家中药铺被查封，我很好奇，当时开中药房并不违法呀，后来看报纸才知道，中药房里可以出售草药，但出售药酒是违法的，在美国是需要酒牌的。还好“非法行医”这段时间持续得不长，因为我们美国的中医界前辈为立法奋斗了十几年，就在我来到美国的半年后，针灸立法就在纽约实现了，我的诊所也在1990年的5月开张。  针灸立法以后，我们凭借针灸执照，可以开诊所，名正言顺地扎针灸。但是当初还有很多限制，比如中药还是不可以用。但我们搞中医的没有药就成了无米之炊，记得当时的中药我们都是从中国自己当行李运进来的。没有正规的药检，中药的出售风险很大，我们曾经用了一个治疗子宫肌瘤的中成药，被查出铅的指标超标，中国制造明显高于美国，卫生局来查封药库，把所有的中药都收走了，还通告了纽约全部的中医医生。当初因为这笔赔偿，我们几乎倾家荡产了。 痛定思痛，我觉得自己走了这个弯路，希望其他的医生不要再走。所以我们在1995年成立了鸣岐中药公司，买了中药产品保险，一方面使每个售出的中药产品要符合美国FDA规定的标准，另一方面使每个医师和病人都因为有产品保险而安心使用。中药在纽约市场的“灰色地带”上走了很多年，虽然现在有了美国的中药制药厂，有了中药产品进入海关时的正规申报和检验，但中药还只能作为保健品进入市场，距离在美国立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们中医人要有信心，中药在美国合法被当作治疗药物的一天总会到来。 还有一些传统的中医疗法比如说刮痧、拔火罐，现在由于奥运会上运动员的使用后的曝光，被大众推捧为一个时髦的东西。但我们在90年代使用时也会有麻烦。1991年的10月份，我被一位律师请去当证人，因为有一个母亲给儿子刮痧被指控为虐待儿童罪抓了起来，这就是电影故事《刮痧》的原型。 记得那位妈妈是广东人，因为孩子有点发热呕吐，她就用调羹在孩子身上刮了两条痧印。孩子上学时被老师发现了，问背上是怎么搞的，孩子说是妈妈用调羹在身上刮的，然后这边的儿童保护中心马上把母亲给抓走，送进了监狱。当时对中医的疗法不普及，律师也无法引证网络信息来为这位母亲辩护，所以就通过针灸学会找到了我。这个案子整整拖了两年多，最后我们虽然赢了官司，但这孩子一直在儿童保护收留中心，当这个单亲妈妈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已经有点神经失常了。当初中医在海外，真的是很辛苦，很不容易。  中医诊所开进曼哈顿 第一次来美国时飞机到达纽约上空正逢华灯初上，随着微微晃动的机身，窗外霓虹灯描绘的天际线和曼哈顿楼群镶嵌着的灯光，让人置身于繁星点点的宇宙永生难忘。我在想总有一天在这片星海中，要有一个属于自己光亮的窗。 我的导师，上海中医药大学的校长严世芸先生一直鼓励我要把诊所开进曼哈顿，让主流社会、主流医学了解和接受中医。虽然到曼哈顿租诊所对于我来讲经济压力很大，但我觉得老师这个想法是很有前瞻性的。于是我们开始筹建曼哈顿诊所。我在曼哈顿中心找到一个商住两用的一房一厅，小房子自己住，在大厅里隔了三间治疗房。 我的导师，上海中医药大学的校长严世芸先生一直鼓励我要把诊所开进曼哈顿，让主流社会、主流医学了解和接受中医。虽然到曼哈顿租诊所对于我来讲经济压力很大，但我觉得老师这个想法是很有前瞻性的，于是我们开始筹建曼哈顿诊所。我在曼哈顿中心找到一个商住两用的一房一厅，小房间自己住，在大厅里隔了三间治疗房。  法拉盛(Flushing)是美国纽约皇后区境内的一个区域，近年来逐渐成为亚洲裔移民特别是来自中国大陆、台湾、韩国等地的移民聚居的地方，并发展出具有浓厚东亚风味的商圈。 那个时候，我们连床都买不起，就跑到法拉盛的“南北木行”，说要这么大这么宽的木板，你们帮我裁一下。然后在烈日下用平板小拖车把木板拖回了家。但是不会做呀！我找到一位男病人，说你给我做床，我给你换3次治疗，于是挥着榔头乒乒乓乓做床。他也不是木匠，床上的钉子全都露在外面。当我把满是钉子的床搬进曼哈顿金碧辉煌的电梯时，不少人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它们，不知究竟是艺术品还是老古董？我的朋友也问我：金医生你是怎么想得出来，把满是钉子的床搬进了曼哈顿中心？我说这不算啥，我连床单也是自己做的。我先生打工的餐馆有一大批要扔掉的餐桌布，我问老板买了大概一百斤，才十来块钱。买来后把破的地方裁掉，整块的地方缝起来。我的床单做得妥妥贴贴，张牙舞爪的钉子被遮挡得根本看不见。这就是当初进军曼哈顿的第一个诊所，那是1992年的元旦。 坚强的后盾 从大学到硕士博士，书读得不少，临床却做得不多。我在医院里做的大多数都是妇内科和儿科，来美以后我就找自己熟悉的专科先做。每个医生并不是每一行都能做得很好，但临床时什么病都会碰到。例如肿瘤、血液还有内分泌科的一些疾病，比如糖尿病，肥胖症等，在美国的临床上比较多见，但我开始时又不是很有经验，所以当初我就想了一个办法，请老师在中国帮我组织了一个中医专家团队，以我们中医学院的专家为主，还有一些全国比较有名的中医专家组成，为此我还专门回中国一个一个去拜访，聘请他们成为我们诊所的顾问。
那个时候没有视频，远程看病就是靠打电话。多年来这样的积累这对我来讲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跟着老师看病人，只要自己用心一点，就能知道多位老师的经验，最后形成自己的经验，这对我在美国打开中医的市场是非常有帮助的。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在美国治疗很多领域的疾病，所以我一直觉得“鸣岐”是很多中医前辈们的智慧和付出的结晶，我非常感谢我的老师严世芸校长，他帮我请到了不少专家，也为我业务的提升呕心沥血。 随着鸣岐专科门诊的发展，我还聘请美国的西医专科医生当我们诊所的顾问和驻诊医生，美国为非主流医学定了一个专业名称，叫做“补充替代医学”（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也就是另类医学。我在2009年与西医组建了公司CAM Group NY，LLC，这个公司为鸣岐诊所提供民众的中西医双重服务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中医进入美国的两条路线 在纽约不得不提到为纽约针灸立法做出了重要贡献的丁景源医生。他是江南名医丁甘仁的曾孙，他的父亲丁济万与裘老是同门师兄弟。丁景源早在1970年就来到美国，在尼克松访华以前，他在曼哈顿帝国大厦的诊所就已经开得很大了，每天的病人数以百计。他为纽约的针灸法案的成功通过立下了汗马功劳。我来美以后在他领导的美国针灸公会（American Association of TCM）奉职，他对我在美国事业的起步起了很大的提携作用。 他说美国的中医要发展有两条路：一条是草根。草根的意思就是说要大力地发展民众运用中医疗法，每个医生都要尽你的能力，无论是卖药酒搞艾灸还是刮痧的，都不要去诋毁人家，只要是合法的就都让他们去做，因为做的人越多，用的人越多，民意越好，口碑越好，生存力也就越强。 所以他很反对中国人之间互相攻击，说谁是正宗的，谁是不正宗的。当时我属于很少数的学院派中医，有中医博士这个学历的也不多，我们周围的要么是西医转行中医的，要么就是没有系统读过中医，但是有些人持家传秘技，会治跌打损伤，也有人手握家传秘方，专治疑难杂症，丁老师说，现在美国中医师队伍力量单薄，要尊重他们，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同时，丁景源医生认为另一条路更为重要，就是上层路线。他说美国是个法制的国家，所有的行业要想立足发展，都要通过立法，而在美国立法都是通过游说，他花了很多私人的钱来支付游说员对国会议员的游说。他给州长看病，给教育局长看病都是免费的。还组织我们每月一次为NIH和纽约州政府的官员义务看病。他说要给他们治病，拿出实际疗效，让他们知道，中医确实是有效的，他们才会把你当他们自己的医生。 纽约针灸能够立法的一个主要内在原因，是纽约州的副州长、教育局长和大法官都是丁医生的病人，他用高超的医术治好了他们的顽疾，所以他们才会支持这个行业在纽约的立法。丁医生还自费把他们带到中国去，从北京到上海，到全国各地去参观医院，让他们知道真正的中医是什么样的，中国的中医院是什么样的，还带他们参观了针刺麻醉的手术。
所以他说要走上层路线，要让医院知道中医，要让美国主流医院的医生了解中医。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们把着重点放在游说纽约的大医院建立中医科室。在AATCM领导下与医院达成的合作项目包括了1992年在纽约长老医院（NewYork-Presbyterian Hospital）对妇科四大症（子宫肌瘤、卵巢囊肿、子宫内膜异位症、多囊卵巢综合症）的中药方剂的研究和1993年在纽约特种外科医院（Hospital for Special Surgery）建立针灸科室。 1995年7月丁老师去世以后，纽约各大公会进行了联合，AATCM也并入了新的联合公会，但我对在医院推展中医的工作一直没有放松，2000年参与创建纽约史隆-凯瑟琳肿瘤中心的针灸科室并担任针灸师；2005年先后在纽约医院（NYU Medical Center）和康奈尔医院（Cornel Medical Center）的生殖中心合作进行针灸对试管婴儿术的辅助作用的研究。 除此之外，我还在1991年协助纽约最大的健身中心EQIUNOX创建了针灸理疗中心，指导民众合理正确选用合适自己的运动项目，并在运动疲劳和受伤后及时得到康复治疗。在一些没有人关怀的领域，如同性恋集中的区域，我们开展专门的定期讲座，讲解荷尔蒙调理与同性恋者生活方式和习性的关联，表达了对同性恋患者的尊重和关怀。与他们建立了一定的联系以后，鸣岐成为了他们在不被大众接受的社会中可以得到帮助的地方。无论是草根还是上层，对我而言，生命有各自的精彩，医者需要胸怀大爱，珍惜每一份托付给我们的信任。 中西医的碰撞与融合 我在美国的临床中常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病人问：我试孕三年了，一直怀不上，你把把脉，看看是什么问题？如果我说是中医讲的“肾亏”，她就很紧张，说我这个肾功能都是查过的，医生没说有问题啊？还有些女性的职场精英，工作紧张，月事不准，脉象弦紧，如果告诉她这是肝气郁结，她会问我，这个病在化验报告上是哪一项有问题？我们遇到的病人是在西方医学理论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即便今天的Google上他们已经能够找到“Kidney Deficiency／肾虚”或是“Liver Qi Stagnation／肝气郁结”这样的词，他们还是不能真正理解这些理论讲的是什么意思？这需要我们中医师会用他们了解和懂得的知识语言来说明，只有了解以后，他们才会信任你，放心地让你治疗。 所以在美国做临床中医医生，一定要有扎实的中西医理论知识和临床经验，所谓“纯中医”或“科班中医”的概念不是排斥西医，而是了解和融合中西医的知识在理论上给予合理的表达，在治疗上施以正确的方案。 我举一个妇科女子排卵功能不好的例子：一般女性月经来潮后下丘脑会释放FSH（促卵泡生成素），这个激素释放后卵巢就接收到了信号开始促使卵子的生长发育。有很多原因可以影响卵巢中卵子的生长发育，最常见的当然是卵巢的功能的不全或衰退。同样的卵巢功能不好，中医会根据脉象舌象和临床症状来分析归类，称为辨证施治。 如果是与卵巢发育不好或退化有关的我们称之为精血虚，如果与脾胃对营养吸收不好引起的我们会称之为气血虚。中医中药对这类精血亏虚的病人疗效十分显著，常常是西药治疗所不能及的，我们常说的补气养血填精，或是说“补肝肾”，是指以食物或植物类的营养品来调理，是中医的一大优势。 有些病人因为工作或生活压力大，大脑皮层处于紧张的状态，卵巢对下丘脑的“命令”的贯彻执行不够敏感或积极，就像我们忙的时候胃一直在提醒我们饿了要吃饭了，我们却全然没有在意，这样造成的排卵不顺畅与机体神经系统失于调节有关，中医称之为肝气失调。针灸可以使人放松舒缓，使机体回到它应该对信息的正常反馈状态，所以能够解决这类激素失调的问题。 还有一种情况，脊椎有病、尤其是腰椎有病的人也会排卵出现问题。因为我们腰椎的神经支配着盆腔脏器（包括卵巢）的血供和功能活动，局部供血就不好，卵巢不能被很好的营养，排卵也就受到影响。
还有些人曾经有阑尾炎手术史，开刀后吸收不好形成疤痕组织，而卵巢正好在阑尾附近，这些炎症和疤痕都会影响到卵巢的排卵。供血不好中医就用活血化瘀的方法，疤痕收缩中医就会用软坚散结的方法，有炎症感染中医就用清热解毒的方法，所以呀，对一个排卵功能不好的病人，中医看病是多方位的，处方用药也不尽相同，我们对病人解释要尽量用他们理解的知识和逻辑让他们明白。而在治疗上，中医和西医虽然运用的方法不同，但要解决的问题是一样的，只是轻重缓急，各有利弊，和而不同，取长补短，才能制定优选的治疗方案。 鸣岐诊所在过去的26年中一直注重与西医医生合作开展临床专科服务，有些科目我们把它叫做中医支持疗法，这虽然是很谦虚的说法，但低调而高效。比如试管婴儿术（IVF）的支持疗法，会帮助这些病人解决许多光靠手术解决不了的问题：有人用大量的促排卵西药治疗，但就是没有疗效，为啥呀？我们前面讲过的原因就有五、六种，中医对症施治调理一下，也许可以提高60-70%的疗效；有些妇女如果是一个卵巢排卵好，另一个排卵不好，说明是单侧的卵巢有问题，我们就找出功能不好的这边进行重点治疗，用针刺、艾灸、刮痧让这个部位的气血通畅，效果非常明显。 西医常常搞不懂，说我们用那么贵重的药没用，你用一块刮板抓抓（Scratch）就有效了？我就说你的药当然有用，但我的任务是用方法把你的药送到需要的地方呀？你看你打了那么多西药，病人的腹部都水肿了，药如何进得去发挥作用啊？中医是全方位考虑机体的功能调节，人体是活的，医生面对的不是离体实验的标本啊。医院的手术医生都十分愿意接受我对他们的“辅助”，有人说我讲辅助是没有为中医争光，我说低调高效是最好的争光。 当然所谓的“辅助治疗”也是要基于对西医治疗方案有相当的认知，不然就不是辅助，而是帮倒忙。有些IVF疗程开始阶段，西医会先用一段时间的避孕药，使卵巢暂时处于休眠状态，然后用大量的促排卵药使多个卵泡一起生长，这样卵泡的大小就比较相近。我们有些中医师不知道这个道理，看到不孕属于精血虚损，不管IVF正在用避孕药阶段，他也用当归、鹿茸、胎盘这一类药物大补特补。 然后西医看超声波做卵巢监测时就搞不明白了：这个病人用着避孕药，这么还会生发大大小小的卵泡？一问那些病人，就说在吃中药，一看是乌鸡白凤丸还有鹿茸丸等，他们就骂中医啊！所以一般的西医医生在做IVF时都会关照病人不许用中药。要我说这些药不是不能用，而是用错了时间。你作为医生要知道这个病人花了几万块钱在做什么，如果不明白就连辅助也做不好，坏了中医的名声，也害了花钱受罪的病人，心里怎么过得去？ 这个问题也发生在肿瘤患者的治疗上。中医对肿瘤患者的“辅助治疗”主要是用针灸中药减轻化疗放疗的副作用，增强体力，舒缓紧张情绪等等。有些肿瘤病人，比方说乳房癌，做完化疗以后会采用激素疗法，让她们的卵巢不分泌雌激素，以此来减少或避免复发的机率。激素疗法会引起潮热盗汗等更年期期症状，这些病人常来我们诊所接受针灸治疗。
而中医治疗更年期出汗，是通过刺激卵巢产生雌激素来减轻症状的，但如果不了解这是属于药源性的更年期症状，针灸刺激后使雌激素上升，从西医的角度来看，是使肿瘤复发的潜在危机，这种治疗如果被西医或患者得知后，可以被认为误医而予以起诉。所以我们中医在美国市场上，除了证明自己的医术是有用的以外，还要重视许多在美国行医的规范和特点。 所以我们全美校友会组织了一个临床各科的专业学会，把临床的治疗步骤和宜忌写一个指南，用这个指南告诉大家，什么情况下哪些治疗方法是不能用的。
因为不管是中医学会，还是全国校友会，这些校友都是中国大学出来的医生，他们在接受中西医知识的层次上，都达到了一个比较高程度。这个指南做出来，我们和西医在一起治疗同一类病人的时候，中医会理解西医是怎么做的，西医也会知道我们中医是怎么治的。有一些东西是他们在做，我们也许就不能做，还能告诉西医，你们不能做的我们会怎么做，来让他们接受。 中医的传承和品牌的延续 中医的传承有两个主要的途径：拜师和教学。对我们在中医学院毕业的学生来说，受到的中西医基础训练应该是比较扎实的，但在美国培养的中医学生大都没有进过医院，使他们的临床技能训练受到了一定的局限。我在2005年成立了CAMland，这是一个中国语言和中医临床的教育学苑，主要对象是为非华裔的学生教授中文，为执照针灸师提供中医专科培训。 在过去的十几年中，我们也花了很多的精力气跟中国大陆的医学院校联系，我的母校上海中医大学的老校长严世芸、施杞和现任校长徐建光一直给予大力的支持和指导。当我们寻找在中国的中医临床实习基地时，浙江中医学院的方校长说，只要你们有需要，我们的医院就开放，给你们提供临床实习的机会，这让我深深感动。我真心希望通过我们这一辈还不算太老的中医人的努力，将自己的实践经验，人脉资源作为培训后来同业者的基石，再努力做一程，再尽心陪一程，然后就是含笑送一程了。
“鸣岐”一路走来已经有26个年头，我的女儿说诊所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她是我的第二个孩子，这是意概褒贬的感叹。鸣岐让我看到她背后的无数前辈的身影和期望，裘沛然导师、严世芸校长、丁景源前辈以及那些扶我走上中医舞台的美国各界友人、更有许许多多与我一起走过困境，创业打拼的中医界同道。我在想这标志着几代中医人为祖国医学弘扬海外而喋血奉献的一种精神，所以鸣岐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海外的中医群体。 带着这个想法，我希望为鸣岐的越洋之鸟们找到归巢，那是我作为海外中医学子的一个中国梦。我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梦醒时分，梦想成真！1996年鸣岐走进了348年历史的中国中医药老字号“同仁堂”这个大家庭，如果说“同仁堂”是从古老的中国起步以中药创业起家，“鸣岐”应该是从年轻的美国起步以针灸创业。我相信鸣岐的理念和品牌是“同仁堂”在美国着陆和腾飞的一个重要基石。良方济世，金针度人，同修仁德，鸣鼎岐黄。这是中医事业在海外的传承，这是中医品牌在历史的延续。
我们秉承锲而不舍的精神和脚踏实地的作风，那是因为我们懂得，一种内守而不张扬的奉献心和创造力，就象那片无言的沃土，忍辱负重地担当着艰辛，以永远的付出，笑迎那异乡的杏林春暖，陶醉于金秋的收获季节..… (づ￣3￣)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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