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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家乡的平讲戏

 平平安安866 2017-08-30
 

回忆家乡的平讲戏

 

    听大人们说,沶头的平讲戏班是从沶头村开基时就有的了,沶头村溪头张氏始祖张志慎就是当时平讲戏班的一把主角。

    每年春节,沶头的戏班总会在自己村里的祠堂大厅中上演平讲戏。戏中人物穿着古代的服装,所讲所唱的戏词与我们平日讲话大致相同,都是听得懂的,难怪叫平讲戏。有自己的戏班在村里演戏,沶头人都十分自豪,大人小孩自然都喜欢去看戏。当然,我们小孩子们更重要的是为了去凑那份热闹。

    在我记得能看戏时,也就是七、八岁的年龄吧,那时村里的戏班在福州十邑的范围内是很有名声的,所到之处都受到热烈的欢迎。他们长年在外巡回,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能够在自家的戏台上演戏,所以他们叫做“谢戏”,有答谢村民之意。

    看戏的人热情更高,戏班还没有回到村里,家家户户都争先恐后地在大厅中摆下长板凳,消息灵通的人家为自己所占的最中间椅条位置而得意,使得那些去晚的人看了妒忌不已。

 

回忆家乡的平讲戏

 

 

    戏还没有开演,台下已经座无虚席了,整个大厅内足有三四千人,厅中两边的通道上也挤满了观众。通道的上方是祠堂的包厢,村人称之为“酒楼”,是古时地主富商才有资格上去的地方,据说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赏戏,“桂香袖拂莺歌席,酒酽人喧醉倚楼”就是描写当时的情景。

    酒楼是我们小孩子们都喜欢去的地方,在酒楼上看戏有居高临下的味道,不仅可以清楚看到戏台上的一举一动,而且还可以看到一些演员在后台的小动作。

    我也很喜欢与小玩伴们拥挤着在酒楼上看戏和玩耍,但是每次父母总是拉住我不让我去,说那上面人多地窄,容易发生意外的状况。那时候我总是很委屈,甚至是埋怨着父母管得太严。后来真的出现了意外,我的堂侄张书梁从酒楼上摔到了天井中,当时都晕死了过去, 还好当时村里有屏南最好的医生张杨东, 硬是把他救了回来。从这之后,每次看戏我都乖乖地呆在父母身边了。

 

回忆家乡的平讲戏

 

    在正式演出之前,戏班的后台会先敲锣打鼓、拉琴击钹,所有的乐器都一同奏起,场面甚是热闹,这叫“闹台”,有召告观众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之意。

    在“闹台”之后,会先上演一两出没有台词的吉祥贺喜小戏,叫做“杂出”,最常见的杂出有《八仙庆贺》、《云头送子》等。

    杂出过后,才是真正的重头戏。这时候台下已是哑雀无声,等着看第一个出现的是哪家的父亲或是哪家的孩子。大家的情绪随着剧情的变化而变化,时而抱腹大笑,时而暗自抽泣,以至有人戏谑地说“做戏疯人,看戏傻人”。

    由于戏班里的所有人员都是同村熟悉的,大家对他们都相当尊重,戏里戏外都成为了我们那个时候的崇拜偶像。回忆起来他们的音容笑貌依然在脑海深处,一说起张贤独、张阿墨、张杨挺、张尊盟、张贤楼等人的名字,他们所扮演过生、旦、净、末、丑的角色就跳入了眼帘……

 

回忆家乡的平讲戏

 

    沶头戏班上演的戏很多,我看过的就有十几部,可惜现在很多都忘记了戏名和剧情,依稀还有一些印象的有《春草闯堂》、《炼印》、《刘沉香破洞》、《马比驳换妻》(又叫《孝孝嫁娘奶》)、《李房进住瓦窑》,印象最深的要算是《十五贯》了,张杨挺扮演娄阿鼠的形象仿佛已经嵌入观众的记忆,以至于现在大家还在叫他娄阿鼠这个别名。

    自从上了大学离开家乡之后,就再没有看过家乡的平讲戏了。后来在亲友的来信中得知沶头戏班已经解散,演员老的老,走的走,惟独留下几箱陈旧的戏装行头。

    看来,流传了四百多年的家乡平讲戏已经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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