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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如常

 長樂老 2017-09-03

所有大人,皆由孩童长成,都有过孩童的好奇。之前,于风中嗅得杏黄麦熟,心有期待,在雨中街头漫步沉吟,诗意无限;如今,风就是风,风来缩进车厢,雨就是雨,雨中撑把黑伞,仅此而已。


落梅雪乱,陌上花迟,让人忧伤至不再流泪、忧郁至沉默如常者,是成长付出的时光代价。林语堂说:“孤独这两个字拆开来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蝇,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间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孩童水果猫狗飞蝇当然热闹,可都和你无关,这就叫孤独。”童有童的乐趣,长有长的担当,责任超过负荷,难免逡巡不前,沉默寡言。


除却睡眠,一辈子不过一万多天。少数人真就活了这一万多天,多数人仅仅活了一天,而重复了一万余次。重复中的世界,不痛不痒,无爱也无恨,日子过到最后,跟爱情早已没有关系。吸引力法则的存在,必在相信爱的年纪。一见钟情,分明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不过权衡利弊,白头到老,只是习惯使然。多少心酸无奈,年纪到了,方能感同身受。人谋居半,天意居半,不甘接受命运安排,又无力抗拒之。


早知聚散无常,偏偏情有独钟。随处是抱有期望的等待,烟火场中,一心仰望星空,接受的却是一次次欣喜的落空,萧伯纳说:“想结婚的就去结婚,想单身仍维持单身,反正到最后你们都会后悔。”热恋时,感叹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结婚后,怀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枪不杀人,人杀人,旧有誓言,记起一句,挨一巴掌,失落有别于痛苦,却比痛苦更为持久且伤人。失落既久,便无所谓再多几回,大旱不过五月十三,总会有那么一场时雨,来的恰好。


活成什么样子,才能活成自己,你是什么样的人,便取决于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不在乎,便也不失落,选择了与众不同的生活,何在乎别人与众不同的眼光,何在乎别人窃窃私语的议论。不在乎外来赞许时,一下子变得海阔天空,杳然无际。先射箭,后画靶心,上天不会亏待任何努力,也不会同情假勤奋者。薪水虽配不上你的年龄,你的工位或就是你的坟墓,比起诉说自己的委屈与不甘,还是沉默最好。车窗外和风如绸,景色流转,你却只想闭目养神,恝然置之,隔壁传来一首感伤的歌,听起来像在唱自己。


往事如一本过目即忘的好书,翻过了许多日子,记住的没有几天。层出不穷的故事,无一不被时光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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