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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极经世卷之八 观物外篇下(第七~第八)

 黄金树 2017-09-04

诚易堂出品,必属精品。

以运经世观物理数第九

  卦有六十四,而用止於六十者,何也?六十卦者,三百六十爻也。故甲子止於六十也。六甲而天道穷矣。是以策数应之,三十六与二十四合之,则六十。三十二与二十八合之,亦六十也。乾四十八,坤十二;震二十,巽四十;离兑三十二,艮坎二十八;合之为六十。

  六十四卦,止用六十卦。具三百八十四爻,除四卦二十四爻,分直卦气。其六十卦,则三百六十爻,当期之日也。日起甲子,周六甲而讫癸亥,凡六十日。甲子止於六十,历六甲子而天道一周三百六十之数。以会经世,则用年卦,六十年而六甲周三百六十年,而期日周。如乾之大有,六爻各十年,始鼎终大壮,则一卦六十年,六卦三百六十年。周而复始,大道无穷。穷去者,第据其六周而已。是以六十用数,卦策应之。乾策三十六,坤策二十四,合二老之策为六十。震坎艮三十二,巽离兑二十八,合二少之策,亦为六十卦,三百六十爻。年三百六十日,甲子六十而终,卦策共四十八。坤去阴取阳,凡十二。震下八阳,去十六阴,上十二阳,去十二阴,凡二十。巽去卦初爻,全用上五爻,凡四十。离兑用下卦二十四阳,加上卦八阳。凡三十二。艮坎用下卦二十四,加上卦四阳,凡二十八。乾与坤,震与巽,离兑与艮坎,其策数皆六十。此卦所以用六十也。

  自泰至否,其间有蛊矣。自否至泰,其间则有随矣。天地之气运,北而南则治,南则北则乱,乱久则复北而南矣。天道人事皆然,推之历代可见,消长之理也。

  天地交则泰,不交则否。自乾八位泰,至坤一位否,中历三十二位,其间则有蛊焉。蛊居巽七位,泰之运不有蛊,则不入於否。蛊也者,泰之久而蛊坏於阴小,鲜克振焉,遂以成否也。自坤一位否,至乾八位泰,中亦历三十二位。其间则有随焉。随居震七位,否之运,不有随,亦难趋於泰。随也者,否之极而顺随於阳亨,鲜弗孚焉,遂以成泰也。巽以消长,泰而蛊,入乎日消之途,积十八变则消且否矣。震以长之,否而随,动乎日长之极,亦积十八变则长且泰矣。在否之乎随也,阴中阴,乱中乱,至随则阳进而开,治乃及於泰。在泰之乎蛊也,阳中阳,治中治,至蛊则阴强而致乱,故及於否。尧甲辰年卦随泰之始,周平王壬申年卦蛊,秦得岐西,否之始。汉高乙未王关中,卦亦随。周世宗已未宗训立,卦亦蛊。《经世书》之特详。盖阳消於上,而动於下随也。阴随乎阳,臣顺乎君。又次之以无妄,不其致泰乎?阴消於上,而入於下,蛊也。阴蛊乎阳,臣制乎君。又次之以升,不其成否乎?夫天地之气,运否而随,随而泰,自北而南则治。泰而蛊,蛊而否,自南而北则乱。乱久复治,循环消长。验之历代,天行此运,人事此理,经世之要尽在是矣。

  人为万物之灵,寄类於走。走,阴也,故有百二十。有一日之物,有一月之物,有十岁之物,至於百千万岁皆有之。天地一物也,亦有数焉。雀三年之物,马三十年之物,凡飞走之物,皆可以数推。人百有二十年之物。

  万物之类,有飞走草木。人於物为灵,能疾走,不能轻举而飞,寄於走之类也。凡走之类本阴,阴数六,倍之十二,十之百有二十,数阅四世,兼两甲子。物有一日一月十岁至百千万之分。天地亦物,必有尽数。飞之类,雀三年。走之类,马三十年。凡物举可推。人寿如尧百二址年,其亦间有乎?

  《易》之数,穷天地终始。或曰:天地亦有始终乎?曰:既有消长,岂无始终。天地虽大,是亦形器,乃二物也。

  《易》数无穷,其穷也,与天地之数为始终。天数三十六,地数二十四,合而成六十。而总始六六者,天两其三,地三其两,六而合之,则十二日,十二时,年十二月,运十二世,元十二会。往来古今,无不包括。从时推日,日推月,月推年,年推十二万九千六百之全数,不外月三十日,世三十年,会三十运,周六十甲子而衍伸之耳。衍伸何穷?周於全数,则亦必有终矣。然则即阴阳长消之运,见天地终始之数;即天地始终之数,见《易》数穷变之理矣。孰谓天地无始而无终也?夫形气所成,均谓之物。物有始终,天地犹是也。二物一理。

  法始乎伏羲,成乎尧,革於三王,极於五伯,绝於秦。万世治乱之迹,无以逃此矣。

  言人,物之灵者,言天地,物之大者。配天地之大,而首出於物,其御世之人乎?故观世之法,观於御世之人。伏羲开天,寅会开物,至尧有成功,则阳纯於已而当乾矣。三王之世,阴生於午,乾运乃革。五伯下降,阳道已极。降也以否,至秦讫绝。下至无等,万世消长,一治一乱,无以易此。

  所谓皇帝王伯者,非独三皇五帝三王五伯而已。但用无为,则皇也;用恩信,则帝也;用公正,则王也;用知力,则伯也。伯以下,则苗蛮;苗蛮而下,是异类也。《易》始於三皇,《书》始於五帝,《诗》始於三王,《春秋》始于五伯。

  皇不独三,但以无为为用,则皇矣。其汉高惠乎?帝不独五,但以恩信为用,则帝矣。其汉文景乎?五不独三,但以公正为用则王矣,其汉孝宜乎?伯不独五,但以智力为用则伯矣。其汉孝武乎?谓三皇皇之皇,五帝帝之帝,三王王之王,五伯伯之伯可也。后之用其道者近矣。自伯而下,而又下,等於异类,殆亦薄蚀晦暝之阴象而已。故统有正闰,道有显微,几希之去存,是可判矣。内篇昊天四时,圣人四经,谓之四府,而《易》、《书》、《诗》、《春秋》之用,盖即始於皇帝王伯之世也。是其为经世之所自乎?

  尧之前,先天也。尧之后,后天也。后天乃效法耳。

  《易》曰:“先天而天不违”。谓下乾潜见而常惕者之先天德,而天时不违也。此以会运推,则尧之前当之。《易》曰:“后天而奉天时”。谓上乾跃飞而戒亢者之奉天时,而位乎天德也。以会运推,则尧之后当之。尧当已会,卦直夬之乾,得中数,其先后以乾道主之。乘六龙御天,斯其时乎?抑谓尧前则皇,用无为。尧后则王,用公正。而帝之恩被,云行雨施,帝之信施,各正保合,无非乾道为始终。而天之先后,尧统之矣。至尧以后曰后天,则祗效法乎尧。效法之谓坤。盖亦承天时行者耳。自虞夏以迄春秋,运固如是。

  昊天生万物,圣人生万民。

  天道之变,王道之权,不治之道,必通其变,不可以胶柱。犹春之时,不可以行冬之令也。夫圣人之经,浑然无迹,如天道焉。《春秋》录实事而善恶形於其中矣。

  王道,圣人生万物之道也。实本昊天生万物之道。春夏秋冬,天道之变;皇帝王伯,王道之权。权变之用,治理因之。故凡为治道,在通其变而不可胶。通变者,趋时者也。春不胶於冬会,天时则然。而皇帝王伯之四运,道德功力之四体,教化劝率之四用,与时消息,要於宜民而已。是故权变尚也。经也者,圣人通权变以趋时宜民者也。垂为四用,浑不见权变之迹,一如乎天道之行而不失其常。故谓之经。孔子作《春秋》,存五伯实事,以存王迹,乃善恶彰,乱贼惧。万世之治,寓乎其中,曷尝容心哉?准天道也。

  瞽瞍杀人,舜视弃天下,犹敝屣也。窃负而逃,遵海滨而处,终身诉然,乐而忘天下。圣人虽天下之大,不能易天性之爱。汤放桀。武王伐纣。若孟子言:“男子授受不亲,礼也。嫂溺则援之以手,权也。”故孔子既尊夷齐,亦与汤武。夷齐,仁也。汤武,义也。然惟汤武则可,非汤武则是篡也。秦穆公有功於周,迁善改过,为伯者之最。晋文侯世世劝王,迁平王於洛,次之。齐桓九合诸侯,不以兵车,又次之。楚庄强大,又次之。宋襄公虽伯而而力微,会诸侯而为楚所执,不足论也。治《春秋》者,不先定四国之功过,则事无统理,不得圣人之心矣。春秋之间,有功者未见大於四国,有过者亦未见大於四国。故四国者,功之首,罪之魁也。平王名虽王,实不及一小国之诸侯。齐晋虽侯,而实僭王,皆《春秋》之名实也。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羊,名也。礼,实也。名存而实亡,犹愈於名实俱亡,苟亡其名,安知后世无王者作?是以有所待也。《春秋》为君弱臣强而作,故谓之名分之实,始作两观。始者,贬之也,诛其旧无也。初献六羽,初者,褒之也,以其旧僭八佾也。五伯者,功之首,罪之魁也。《春秋》者,孔子之刑书也。功过不相掩,圣人先褒其功,后贬其罪。故罪人有功者,亦必录之,不可不恕也。秦穆公伐郑,败而有悔过自誓之言。此非止伯者之事,几於王道。此圣人所以录於书末也。人言《春秋》非性命之书,非也。至於书“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犹三望。此因鲁事而贬之也,圣人何容心哉?无我故也。岂非由性命而发言也。又云:“《春秋》皆因事而褒贬。”岂容人特立私意哉?又曰:“《春秋》之笔削为天下之至公。”不知圣人之所以公也。如因牛伤,则知鲁之僭郊;因初献六羽,则知旧僭八佾;因新作雉门,则知旧无雉门,皆非圣人有意於其间。故曰《春秋》尽性之书也。鲁之两观,郊天大禘,皆非礼也。诸侯苟有四时之禘,以为常祭,可也。至於五年大禘,不可为也。晋孤射姑杀阳处父,《春秋》书晋杀其夫阳处父,上漏言也。君不密则失臣,故书杀。汉儒以反经合道为权,得一端者也。权所以平物之轻重。圣人行权,酌其轻重,而行之合宜而已。故执中无权者,犹为偏也。王通言“《春秋》王道之权。”非王通莫能及此。故权在一身,则有一身之权;在一乡则有一乡之权;以至於天下,则有天下之权。用虽不同,其权一也。《春秋》三传处,陆淳《啖助》可以兼治。某人受《春秋》於尹师鲁,尹师鲁受於穆伯长,某人后攻伯长,曰《春秋》无褒,皆是贬也。田述古曰:“孙复亦云,《春秋》有贬而无褒。”曰春秋礼法废,君臣乱,其有小善者,安得不进之也。况五伯实有功於天下,且五伯固不及王,不犹愈於苗蛮乎?安得不与之也。治《春秋》者,不辨名实,不定五伯之功过,则未可言治《春秋》。先定五伯之功过而治《春秋》,则大意立。若事事求之,则无绪矣。天时地理人事,三者知不易也。人配天地,谓之人。惟仁者真可以谓之人矣。

  父子天性之爱,虽天下之大,不以易。就《孟子·瞽瞍章》论之权不失经者也,君臣大经也。而汤武放伐,王道之权以援天下。若孟子答淳于之问,不胶於礼之正,乃通於义之变也。孔子尊夷齐以仁,仁以合经,亦与汤武以义,义以达权。苟非汤武难与言权。苗蛮之为,乱贼之篡而已。在五伯有功,而亦多过。其等差,则秦穆功周,而能迁善改过者,为最。次晋之文侯奉平王迁洛;至文公定襄,世有勤王之功,又次;则齐桓九合,不以兵革,又次;则楚庄强大,宋襄力微而受执,无取焉。《春秋》以王道治伯功罪,四国功大过亦大,功之魁罪之首。悔过者与之附《秦誓》於《书》,圣人之心见矣。否则治《春秋》而事无统理,乌足以经世哉!夫《春秋》存名实,周平虽王,不及小侯。齐晋二伯,僭王无上。《春秋》以名维实,犹存羊爱理。羊,名也。礼,实也。名存实亡而未亡,名实俱亡则已矣。存名以待后王之兴,圣人之心深矣。故《春秋》之作名分之实,弱犹君也,强犹臣也,讵可倒置哉?作两观书始,奋无而始作也,贬之。献六羽书初,旧僭而初正也,褒之。《春秋》治五伯功罪,是为刑书。其功不掩过,先褒后贬,罪人有功,恕而录之。《春秋》之公,天道也。在《秦誓》“伐郑而悔过,”伯事几於王道,录於书末,其剥而复天心乎?圣人作《春秋》何所容心,惟能无我。如郊牛口伤云云,因鲁有是事而贬之。此皆由性命发言,谓之天声可也。孰谓非性命之书哉!大抵因事褒贬,不立私意。有不书书,皆非我而已。一笔一削,无非至公。公在天下,为公在圣人。鲁之僭郊,僭八佾,旧无雉门,因《春秋》书“牛伤”,“初献六羽”,“新作雉门”而知之。圣人皆非有意,因事而已。故为尽性之书也。鲁事多非礼,如两观与郊天大禘是也,诸侯有时禘常祭,大禘五年一为,天子之礼,非鲁所得用也。《春秋》书晋杀其大夫阳处父,孤射姑专杀,赵盾失刑,由於上漏言,所谓君不密则失臣是也。书晋杀而诸失俱见矣。他事可知。《春秋》权书以辅经也。汉儒谓反经合道为权,程子非之,邵子以一端病之。孟子谓“权然后知轻重。”凡以平物,行酌轻重之宜,而铢两合之,圣人之行权也。又谓“执中无权”,犹执一也,执一即一偏之谓。文中子言“《春秋》王道之权”,他人见不及此。凡一身一乡以至天下,无在不有权寓焉。用虽不同,其称物平施一也。陆啖皆宋儒,治《春秋》,邵子谓於三传外,可兼治度,不失权矣。然未见其书。春秋之世,礼法废,君臣乱,无善可录则已矣。苟有小善恕而进之。五伯实有功天下,虽不及王,犹愈於苗。圣人与之,故有贬亦有褒,凡不以罪掩功,抑且以名维实也。治《春秋》而不辨名实,定功罪,岂得言治《春秋》者哉!褒贬两存,功罪兼定,大意已立事乃有绪。若谓有贬无褒,岂知圣人之权哉?盖伯不可升於王,功不掩罪;亦不至降於苗,罪不掩功;虽然秦楚戎翟也。进之伯,其亦予小善乎?经者,不易者也,兼天时地理人事三者而并详之。故观於权变之屡易,而不出於是,乃知不易之经矣。是故配天地之大谓之人,立人之道义以达权,而仁以合经,圣人所由生万民,纯体乎长人之仁,全备乎元善之长,斯为无愧人道已。

  (右明以运经世,观物理数。按大运六十年而周,小运六年而周。首明六十之为用,而以人合之末,拳拳於《春秋》,扶人道以维世运,皇帝王而有伯,犹春秋而有冬也。仲尼经世之志存焉耳。)

 

声音唱和万物通数第十

  正音律数,行至於七而止者,以夏至之日出於寅,而入於戌。亥子丑三时,则日入於地,而目无所见。此三数不行者,所以比於三时也。故生物之数亦非数之不行也,有数而不见也。韵法辟翕者,律天。清浊者,吕地。先闭后天者,春也。纯开者,夏也。先天后闭者,秋也。冬则闭而无声。东为春声,阳为夏声。此见韵者,亦有所至也。衔凡冬声也。阳主辟而出,阴主翕而入。

  声音唱和,与万物数通,举正音而声在其中,举律数而吕在其中。声阳属天,天干十,凡十声。律阳从声也,如多良千刁妻宫心之类。行至於七而止,其后三数,则无声无字,音阴属地。地支十二,凡十二音。吕阴从音也,如古黑香花下东乃走思之类。行至於九而止,其后三数,则无音而亦无字。上句言行止於七,举声见音。下言日出寅入戌,举音见声。以十干乘十二支,始甲寅,讫壬戌,则癸亥甲子乙丑三数,止而不行。寅至戌为九,而巳止七。天数乘地,每十去三言七,地从天也。其三时日入地下,物象黯然,目无见耳亦无闻,非声销籁寂之时乎?在九音之外,则三数不行。七声之外,则二数而止。日比於三时,未定亥子丑之乘某干。但言地支,天从地也。夫生物之数,三百五十六余一百四日。物不能生,犹然日有三时之不行也。亦非不行,有数不见正音。律数天四声,用七,日月星辰皆然。百六十而除四十八,得百十二。地四音用数,火土十二,水九,石五。百九十二除四十,得百五十二,合之为二百六十四。加体数八,於用数之二百五十六也。盖考律而生物之数可知矣。以韵法言之,音有辟翕,声有清浊。辟者音之扬,一三当之。翕者音之抑,二四当之。音本地而以律天,和天声也。清者声之轻,一三当之。浊者声之重,二四当之。声本天而以吕地,唱地音也。故即其声之开发收闭,应於春夏秋冬。先闭后开为春,至夏则纯开矣,先开后闭为秋,至冬则闭而无声矣。一东,声属春。七阳,声属夏。东声引以德红,非先闭后开乎?阳声引以余章,非纯开闭乎?举二字而知作韵者至矣。若街凡,则闭而若无,是其为冬声乎?而秋先开后闭,可类求矣。

  阴阳生而分二仪,二仪交而生四象,四象交而生八卦,八卦交而生万物。故二仪生天地之类,四象定天地之体。四象生日月之类,八卦定日月之体。八卦生万物之类,重卦定万物之体。类者生之序也,体者象之交也,推类者必本科生,观体者必由乎象。生则未来而逆推,象则既成而顺观。是故日月一类也,同出而异处也,异处而同象也。推此以往,物焉逃哉!天变时而地应物,时则阴变而应阳,物则阳变而阴应,故时可逆知,物必顺成。是以阳迎而阴随,阴逆而阳顺,有变必有应也。故变于内者应于外,变于外者应于内,变于下者应于上,变于上者应于下也。天变而日应之,故变者从天,而应者法日也。是以日纪乎星,月会于辰,水生于土,火潜于石,飞者栖木,走者依草。心肺之相联,肝胆之相属,无他,变应之道也。

  太极之动静生阴阳,本一气而分两仪,交而生四象,又交而生八卦,又交而生万物。故天与地类从两仪生。阴阳刚柔体分太少,四象以定,日阳月阴,亦相为类。本四象生,日出入分昼夜,月盈亏分晦朔。体所由定,从乎八卦。天地四卦。分飞走草木,而有性情形体之各殊,是生物之类,亦本八卦。八而重之凡六十四,而变化异体,则皆由重卦定也。类以生序,天地本两仪生,日月本四象生,万物本八卦生。卦本象,象本仪。本生推类于未来,而逆推之,已早见其所生如是矣。体以象交,四象既设,而地与天交。八卦既立而月与日交。重卦既因,而万物各相交。交乃象,象乃体,由象观体于已成。而顺观之,因得命其所交如是矣。故第就日月以观,本为一类,同出四象。而日太阳当乾之位,月太阴当兑之位,则异其处。乾日兑月,既异处矣。而相推明生,昼夜悬象,则又未尝不同。推此以往,逆知万物之类,并顺观万物之体,而天地生万物之数,又焉逃哉!至以一会而变一月,十二会而变一年,昼观日而知四时之变,夜观月而知六候之化。

  得天气者动,得地气者静。阳之类圆,成形则方;阴之类方,成形则圆。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故变之与应,常反对也。

  植物本静,春夏发生,得天之阳气而动。秋冬零落,得地之阴气而静。动物旦得天气动,夜得地气静。上变下应,故阳之类象天而圆。其成形,则象地而方。下变上应,故阴之类象地而方。其成形,则象天而圆。动物上首,本天亲上之类,植物下根,本地亲下之类。乾兑巽坎在上,坤艮震离在下,各卦反对,此变彼应,气交固然。左右亦如是观。

  阳交於阴,而生蹄角之类也。刚交於柔,而生根荄之类也。阴交於阳,而生羽翼之类也。柔交於刚,而生枝干之类也。天交於地,地交於天,故有羽而走者,足而腾者。草中有木,木中有草也。各以类而推之。则生物之类,不过是矣。走者便於下,飞者利於上,从其类也。

  天阳交地阴,生有蹄角而无羽翼,走而不飞之类。主阴在内也。地刚交地柔,生有根荄而不能大为支干,草而非木之类。主柔在内也。地阴交天阳,生有羽翼而无蹄角,飞而不走之类。主阳在内也。地柔交地刚,有枝干而不能细为根荄,木而非草之类。主刚在内也。夫阴阳在内,天也,飞走以生。刚柔在内,地也,草木以生。此其正也。而又有变焉,天之阴阳,交地之刚柔,地之刚柔,交天之阴阳,羽者飞而兼走,足者走而兼腾,草荄而又枝干为木,木干而又根荄为草。由是类推之,走之毛深似草,骨修似木;飞之羽弱似草,翼劲似木;草之蔓延似走,草之浮寄似飞;木之根逸似走,木之根枭似飞;千诡百变。是不一类。而走者便下,飞者便上,各从其类,本天本地而已。

  动物自首生,植物自根生。自首生命在首,自根生命要根。人寓形於走类者,何也?走类者,地之长子也,体必交而后生。故阳与刚交而生心肺,阴与柔交而生肝胆,柔与阴交而生肾与膀胱,刚与阳交而生脾胃。心生目,胆生耳,脾生鼻,肾生口,肺生骨,肝生肉,胃生髓,膀胱生血。故乾为心,兑为脾,离为胆,震为肾,坤为血,艮为肉,坎为髓,巽为骨,泰为目,中孚为鼻,即济为耳,颐为口,大过为肺,未济为胃,小过为肝,否为膀胱。天地有八象,人有十六象,何也?合天地而生人,合父母而生子,故有十六象也。心居肺,胆居肝,何也?言性者必归於天,言体者必归之地。地中有天,石中有火,是以心胆象之也。心胆之倒垂,何也?草木者,地之体也。人与草木皆反生,是以倒垂也。

  走飞之生自首,故命在首。气从口,首之所在,即命也。草木之生自根,故命在根。气从甲,根之所在,即命也。人形亦寓於走类,物之动者。动属震,故地之长子。凡体之生由於交,阴阳不交,生机以息,岂惟人物,且无天地。故生则必交,交则必偶,偶而交焉,体乃生矣。乾巽最上,阳与刚交,维心及肺,居腑脏之上。兑坎次上,阴与柔交,维肝与胆,居心肺之次。坤震最下,柔与阴交,肾与膀胱,处脏腑之下。艮离次下,刚与阳交,维脾及胃,处最下之上。及心则生目,心上目亦上。胆则生耳,胆次心,耳亦次目。脾则生鼻,脾上则鼻亦上。肾则生口,肾下口亦下。肺则生骨,肺上骨亦上。肝则生肉,肝次肺,肉生亦次骨。胃生髓,胃次膀胱,髓亦次血。膀胱生血,膀胱下而血亦下。故乾为心,乾而上。坤为泰,则为目。兑为脾,兑而上巽为中孚,则为鼻。离为胆,离而上。坎为既济,则为耳。震是肾,震而上艮为颐,则为口。坤为血,坤而上乾为否,则为膀胱。艮为肉,艮而上震为小过,则为肝。坎为髓,坎而上离为未济,则为肾,巽为骨,巽而上兑为大过,则为肺。

  口目横而鼻耳纵,何也?体必交也。故动者宜纵而反横,植者宜横而反纵,皆交也。

  口目体之动,鼻耳体之静。动象动物,宜纵而反横。静象植物,宜横而反纵。盖本天而动者,体交於地。本地而静者,体交於天。不交不生,物禀天地之生。类皆以交而成体也。

  天有四时,地有四方,人有四肢。是以指节可以观天,掌文可以察地。天地之理,具乎指掌矣。可不贵之哉!

  天之时,地之方,人之肢,皆四。乃四而三之,时三月,方三次,肢三节。故即指节之三折,可以观天。四三十二,天一周矣。又即掌文之四折,可以察地。四而两之则八,而配八方。四而三之则十二,而配十二州也。天地之理,具於掌中。掌中之象,合於图上。按图知指掌矣,数语乃具相经。

  动者体横,植者体纵,人宜横而反纵也。飞者有翅,走者有趾,人两物翅也,两足趾也。飞者食木,走者食草,人皆兼之,而又食飞走也。故最贵於万物也。神统於心,气统於肾,形统於首。形气交而神交乎中,三才之道也。

  飞走动物,体交而横。草木植物,体交而纵。从寄类於动,宜其横矣,而反为纵,兼两体而一身也。故人者,阴阳刚柔之会也,异於群物。物之飞者翅,走者趾,人则两物动亦翅之飞,两足行亦趾之走。飞者所食惟木,走者所食惟草,人两食之,又兼飞走,故贵於物。然贵因物,不贵逐物也。逐物则蠢而贱矣。人有形,气有神,神则心统之,气则肾统之,形则首统之。形与气交合,而神亦交於形气之中,则神为之生统乎上下。夫首上肾下,而心处中。天上地下,而人位中。此一身而象全三才之道也。

  人之四肢,各有脉也。一脉三部,一部三候,以应天数也。

  人之肢有四,与天之四时、地之四方类也。而各有脉,一脉分上中下三部,於一部又分三候。手足各三阴三阳,共为十二经脉。三其十二,合乾策,以应天数。故观图数,可通乎医经。

  心藏神,肾藏精,脾藏魂,胆藏魄。胃受物而化之,传气於肺,传血於肝,而传水谷於脬肠矣。天之神栖乎日,人之神发乎目,人之神寤则栖心,寐则栖肾,所以象天,此昼夜之道也。神者,人之主将,寐在脾,熟寐在肾,将寤在肝,正寤在心。天之大寤在夏,人之神则存乎心。气形盛,则魂魄盛;气形衰,则魂魄亦从而衰矣。魂随气而变,魄随形而生。故形在则魄存,形化则魄散。藏者,天行也;府者,地行也。天地并行,则配为八卦。水在人之身为血,火在人之身为肉,肝与肾同阴,心与脾同阳。心主目,脾主鼻,鼻之气目见之,口之言耳闻之。以类应也。《素问》:“肺主皮毛心脾脉肉肝筋肾骨,上而下,外而内也”。心血肾骨,交也,交即用也。

  脏者,藏也。心肾脾胆,藏乎神与精魂与魄也。神注於目,目生於心。故心藏神,象太阳。精取於口,口生於肾。故肾藏精,象太阴。魂通於鼻,鼻生於脾。故脾藏魂,象少阳。魄附於耳,耳生於胆。故胆藏魂,象少阴。此四脏者,应天之四象。藏地之四体,而主人之四经。惟胃界上下之间,为传道迎送之府,传气於肺,传血於肝,传水谷於脬肠,如地之承天者也。以神言之,天之神栖於日,日出则神光四照,日入则神敛而夕。人之神发於目,神之寤寐,犹日之出入。寤则栖心,觉照物理;寐则栖肾,保合元命。凡皆与天同象。一寤一寐之分,一昼一夜之道也。是其为阳尊而神乎?故人之形气,以神为主。神之寤寐,在肾则寐之熟,而将寐犹在脾。当其栖肾,如日在正子。返而脾,其正西乎?在心则寤之正,而将寤犹在肝。当其栖心,如日在正午。出而肝,其正卯乎?肝一作胆,肝胆相附,同栖可也。夏者,天之大寤也,人之神与日,俱正照。当午则存乎心,亦犹天之夏也。人之魂魄盛衰,视乎气形。魂之变随气,气盛则魂盛,衰则从而衰。魄之生随形,形盛则魄盛,衰亦从而衰。故魄之存与散,从乎形之在与化而已。《祭义》谓“魂者,神之盛也。魄者,鬼之盛也。”同此意。脏以阴阳交配乎天行,心脾胆肾,乾兑离震四卦主之。腑以刚柔交配乎地行。肺胃肝膀胱,坤艮坎巽四卦主之。若天之阴阳,与地之刚柔,互交配乎天地并行,乃应八卦。坤为为水,於人身为血。艮为火,於人身为肉。以例推之,巽石骨,坎土髓,又可知已。胆与肾,离与震也,少阳少阴然。位下四卦,则同为阴。心与脾,乾与兑也,太阳太阴然。位上四卦,则同为阳。心主乎目,脾主乎鼻,例之则胆主耳,肾主口也。至气出於鼻,目乃是之。脾从心,阳之类。言出於口,耳乃闻之。胆从肾,阴之类。故曰以类从也。《素问》言:“肺主皮毛,心与脾主脉与肉,肝则主筋,肾则主骨,肺上心次之,肾下肝次之”。此上而下之谓。皮毛外,脉次之。骨居内,筋次之。此处而内之谓。上与次下,居阳之部而统外,所主则皮毛脉肉。下与次下,居阴之部而统内,所主则筋与骨也。乃心主血,阳御阴,肾主骨,阴辅阳。又其交相为主也,交则为用,不交则为体。

  天地并行,则藏府配。四藏,天也,四府,地也。

  天之阳阴,地之柔刚,兼行而交用,则藏府各四配焉。天之交地,阳与刚兼行,则心与肺交配。阴与柔并行,则胆与肝交配。地之交天,柔与阴交行,则肾与膀胱交配。刚与阳交行,则脾与胃交配。人一身而四配,是以八象备焉。

  目口凸,而耳鼻窍。窍者受声嗅气,凸者视色别味,物则能闭之。四者虽象乎一,而各备其四矣。

  目口凸而出,耳鼻窍而入。故耳以受声,鼻以嗅气。窍者入也,目以视色,口以别味。凸者出也。两窍两凸,一而四具。外物或能闭之,而本象则两含之。故一含四,四各含四则为十六象。前谓人有十六象,斯其备矣。

  万物各有太极、两仪、四象、八卦之次,亦有古今之象。象有形则有体,体者,析乎形而已。有性则有情,情者,分乎性而已。火以性为主,体次之。水以体为主,性次之。卦各有性有体,然皆不离乾坤之门,如万物受性於天,而各为其性也。在人则为人之性,在禽兽则为禽兽之性,在草木则为草木之性。

  通论万物为生为成,类皆生於一元之太极,分阴阳之两仪,交而成太少之四象,衍而成贞悔之八卦,而次第於一生二,二生四,四倍而成八。方生而成则为今,既成而毁则为古,今古迭运,生成序次,物并有之。是故析乎形而为体,有形之一,则有体之四。分乎性而为情,有性之一,则有情之四。此其大端也。艮为火,火则主乎性,而体次之。坤为水,水则主乎体而性次之。六十四卦,元亨利贞,偏全各具一性。阴阳刚柔,老少各成一体。性体皆出於乾坤,禀乾之阳而阴亦附,阳性之所由成。禀坤之柔,而刚亦寓,柔体之所自立。是为不离乾坤之门。然性载於体,而乾统夫坤。第以性论,万物万性,而各受於天,非不同出一乾,而人与禽兽草木,则各为其性也。夫乾辟,坤阖,震出巽齐,同禀而岐,偏全随受,而分灵蠢。乾坤之门大矣。

  发於性则见於情,发於情则见乎色,以类而应也。

  性情形体,发配乾兑离震。其声色臭味,亦类分坤艮坎巽之属。而发见两字,义分而连。发则内根,静而之动。见则外著,微而之显。故发性见情,发情见色。性情之原於乾兑,自内发者。色之交於坤艮,从外以见。形体臭味,亦皆以类应,是故发也阳,见也阴,发也根阴而阳动,见也应阳而阴显。匪阳之发,而阴无从见矣。或谓见色性情之达於形体也,类亦相应。

  水遇寒则结,遇火则竭,从其所胜也。

  乾暑兑寒,坤水艮火。寒为在天之阴,火为在地之刚。水於地为柔,交於天阴,寒结而气不灭。若以地柔之水,遇地刚之火,同类相畏,胜则体竭。故火遇水而灭者,水亦遇火而灭,从乎其所胜也。惟是寒结而冰,遇火融释。火虽仇水,未尝不大为功也。

  天火,无体之火也。地火,有体之火也。火无体,因物以为体。金石之火,列於草木之火者,因物而然也。

  乾日天之火,其火也无体。艮为地之火,其火则有体。无体之火,因物为体。金石草木皆物也,而皆得日火之精,以成其体。是火之无体者,合体乎有体。而火之有体者,分体乎无体。非火有分,因物而分体。金石之火,所有列於草木也。

  有温泉,而无寒火。阴能从阳,而阳不能从阴也。

  泉有温,火无寒。泉阴火阳,阴受温於阳,以从阳也。阳不受寒於阴,不能从阴也。

  火生湿,水生燥。

  水流湿,火就燥,物从其类,固然。而推其极而反生之理,则火反生湿,水反生燥。故夏日至而土灰当重湿,生於热也。冬日至而土灰常轻燥,生於寒也。

  阳得阴而为雨,阴得阳而为风,刚得柔而为云,柔得刚而为雷。无阴则不能为雨,无阳则不能为雷。雨,柔也,而属阴。阴不能独立,故待阳而后兴。雷,刚也,而属体。体不能自用,必待阳而后发也。云有水火土石之异,他类亦然。

  雨风云雷,皆四象之类应,而雨则阳得阴,风则阴得阳,云则刚得柔,雷则柔得刚。亢阳无阴,则不能为雨。重阴无阳,则不能为雷。然雨柔,属坤阴,必待乾阳合而雨乃应,是阴不能独立。待阳而兴,风可知已。雷巽刚,属震体,必待震阳动而雷乃发。但以雷当巽刚为体,而不交於震,则亦不能自用。总之天卦为阳,阴非阳不能动也。至於云俱地类,各有水火土石之异。水云黑,火云赤,土云黄,石云白,以色辨也。他若水雨霖,火雨露,土雨濛,石雨雹,以质分也。水风凉,火风热,土风和,石风烈,以气别也。水雷云,火雷虩,土雷连,石雷霹,以声论也。露附雨,可二可一。是皆四象之备,而应不同也。

  明则有日月,幽则有鬼神。月者,日之影也。情者,性之影也。心性而胆清,性神而情鬼。灯之明,暗之境,日月之象也。星之至微如沙尘者,陨而为堆阜。

  日月合明,日阳而月阴。鬼神同幽,鬼阴而神阳。月之明,光随于日,月犹日之影也。情之见,发由于性,情犹性之影也。影肖形,月肖日,情肖性。心体虚灵而含性,胆栖气血而生情,性阳而神,情阴而鬼。灯为地火,其境有明暗,明象日照,暗象月有弦晦。星属离,其微如沙尘者,耿耿小白而已,高而丽天,故见小,陨则成堆阜之形。下而附地,乃见其大也。然则在地之坎土成形,与在天之离星成象,大小可如是观矣。

  有雷则有电,有电则有风。雨生于水,露生于土,雷生于石,电生于火。电与风,同为阳之极。故有电,必有风,云行雨施,电发雷震,亦各从其类也。吹喷嘘呵呼,风雨云雾雷,言相类也。木之坚,非雷不能震。草之柔,非露不能润。木者星之子,是以果实象之。

  雷电风,有则俱有。盖雨生于水属坤,露生于土属坎,雷生于石属巽,电生于火属艮。雷与风,同属艮火,居大刚阳极之位。故电随雷,而风即随电,有则俱有也。云行则雨施,电发则雷震,亦各以类从而有者也。吹而风,喷而雨,嘘而云,呵而雾,呼而雷,天人一气,成象相类如此。雷震坚木,露润柔草,巽雷所以合木,坎土所以合草也。然木之气禀于石,而石之象配于星。故云木者星之子,谓其果实离离然,象繁星也。

  草类之细入于坤。叶阴也,华实阳也。枝叶软而根干坚也。

  极细如草,类无以穷其数,坤当无极之数也。故以入之。气分阴阳,木之叶阴而华实阳也;质分刚柔,木之枝叶柔软而根干刚坚也。

  人之骨巨而体繁,木之干巨而枝叶繁,应天地之数也。木结实,而种之又成是木,而结是实,本非旧木也。此木之神不二,此实生生之理也。

  人之骨,犹木之干,体犹木之枝叶,骨干并巨,枝叶并繁,皆应天地之数。天阳统一而巨,地阴分一而繁小也。生而又生之理,由于神一不二。故木结实而移种之,各成是木而结是实。旧者形气之父,新者形气之子,子皆肖你,形气并同。细蕴化醇,无非致一。即木而生生不二,其神其理见矣。夫神者,阳气之统资于物也。

  陆中之物,水中必具者,犹影象也。陆多走,水多飞者,交也。是故巨乎陆者,必细于水。巨于水者,必细于陆也。

  物分水陆,陆阳水阴。形则从阳,影则从阴。故陆物之形,必具水中。阴应阳,犹影肖象也。阳交于阴,陆则多走。阴交于阳,水则多飞。水陆之物各有其巨,互而见细,阴阳反类。此亦理之错出而难穷者。

  虎豹之毛,犹草也。鹰鹯之羽,犹木也。木之枝干,土石所成也,所以不易。叶花水火之所成,故变而易也。

  虎豹走类,毛则犹草,其走之草乎?鹰鹯飞类,羽则犹木,其飞之木乎?毛草则骨木,羽木则毳草。坎土巽石,为体不易。木之枝干,土石所成,斯亦不易矣。坤水艮火,为用屡易。木之叶花,水火所成,斯亦变而易矣。

  鱼者,水之族也。虫者,风之族也。

  水族鱼,由凉而寒。风族虫,由温而暑。名应天地之气,生以聚焉。

  草伏之兽,毛如草之茎。林栖之鸟,羽如林之叶。类使之然也。

  兽草伏者,毛犹草茎。鸟林栖者,羽犹林叶。类聚而气感然也。

  水之木,珊瑚之类是也。石之花,盐硝之类是也。

  水则有木,类如珊瑚。石则有花,类如盐硝是也。

  水之物,无异乎陆之物,各有寒热之性。大较则陆为阳中之阴,而水为阴中之阳。

  水陆物无异,寒热性不同。陆为阳中阴,水为阴中阳,其大较也。

  鹰雕之类食生,而鸡凫之类不专食生。虎豹之类食生,而猫犬之类食生又食谷。以类推之,从可知矣。

  鹰雕野禽,食生。而鸡凫家禽,不专食生。虎豹山兽,食生。而猫犬家兽,食兼生与谷。类推皆然。

  马牛皆阴类,细分之,则马为阳,而牛为阴。

  牛马行地之物,其类皆阴。就阴类而细分之,马为阴中之阳,牛为阴中之阴。故马主乾,牛主坤也。

  飞之类喜风,而敏于飞上。走之类喜土,而利于走下。禽虫之卵,果谷之类也。谷之类多子,虫之类亦然。

  飞喜风而敏上,走喜土而利下。禽虫之卵,谷果为类。谷类多子,虫类亦然。

  蚕之类,今岁蛾而子,来岁则子而蚕。芜菁之类,今岁根而苗,来岁则苗而子。

  蚕,虫类,在今岁则蛾而生子,至来岁则子复出蚕。芜菁草类,在今岁则根而长苗,至来岁则苗而结子。造化显仁,藏用之处,微物类然。

  在水者不瞑,在风者瞑。走之类上睫接下,飞之类下睫接上。类使之然也。

  目有不瞑与瞑之分,风阳水阴,阴故不瞑也。睫有上接下下接上之分,走水飞火,火炎上,故下捷接上也。此亦格物穷理之细者。

  风类水类,大小相反。

  风水各类动植之物,其大小各相反。风如禽虫之小,水如蛟龙之大。动者有然。若珊瑚水中贵重,而不大於椿樗。椿樗亦风中常植,而又不小於珊瑚。则植有品之大小,与形之大小。要其相反者,类然也。

  在水而鳞,飞之类也。龟獭之类,走之类也。

  蛟龙水行之鳞族也,却能飞。龟獭亦物於水,却能走。凡为鳞介为毛,在水类而亦有分矣。

  飞之走,鸡凫之类是也。走之飞,龙马之属是也。

  鸡凫飞中之走,龙马走中之飞。类各不一。

  水之族以阴为生,阳次之。陆之类以阳为生,阴次之。故水之类出水则死,风类入水则死。然有出入之类,龟蟹鹅凫之类是也。

  水族主阴,阳乃次之。陆族主阳,阴乃次之。故水产出水不生,陆产风类入水不生。然亦有出水而生,若龟蟹之类。入水而生,若鹅凫之类。大概阴中阳,阳中阴,各以类辨如此。

  龙能大能小,然亦有制之者。受制於阴阳之气,得时则能变化,失时则不能也。

  龙神物变化,其体阳,变阴而化阳,则能大。变阳而化阴,则能小。大而飞,小而潜,孰能制之?然亦受制於阴阳之气。盖受阳气则升之而飞,大也。受阴气则降之而潜,小也。是皆得时能变化。而其为阴阳之变,终莫之能变。则一元之乾统之也。已上远取诸物者,类然也。

  日为心,月为胆,星为脾,辰为肾,藏也。石为肺,土为肝,火为胃,水为膀胱,府也。

  心胆脾肾分属日月星辰,皆谓之阳藏。肺肝胃膀胱分属石土火水,皆谓之阴府。第前有兑为脾,离为胆之说。或二字刻讹,抑月星相从,而可互属耶?又近取诸身也。

  日入地中,构精之象也。

  日天阳,入乎地中。则阳交於阴,有男女构精之象,物非同情欲想感而然也。

  海潮者,地之喘息也。所以应月者,从其类也。

  气由口出入则喘,由鼻出入则息。海潮气之行地,出入於水土,与人喘息同,即谓地之喘息可也。所以应月之晦朔弦望。而消长,则以地之太柔,从天之太阴类也。是故月丽卯酉,潮应东西;月丽子午,潮应南北。天地一气,观潮见类矣。

  春阳得权故多旱,秋阴得权故多雨。

  为雨为旱,视阴阳得权而已。春则阳得权,旱故多。秋则阴得权,雨故多。有不尽然,或其变与?

  身地也,本乎静。所以能动者,气血使之然也。

  人之身本静,犹地也。所以能动,则气之阳行乎血之阴,而静者乃使之动矣。

  以物观物,性也。以我观物,情。 性公而明,情偏而暗。人得中和之气,则刚柔均。阳多同偏刚,阴多则偏柔。人智强则物智弱。

  《皇极》以观物也,即本物之理。观乎本物,则观者非我,物之性也。若由我之意,观乎是物,则观者非物,我之情也。性乃公,公乃明,情乃偏,偏致暗。夫人之禀有刚柔,均得中和之气。阴阳两无所多。不均,非阳多,则阴多,刚柔始偏而不中。若以观物,违物之正,就我之偏,不但见知见仁之岐,而任偏矜明,犹惧多反。盖人之智强,出之中则公明,出之偏则自以暗为明,而害物性矣。物则智弱,固无如任智之强可也。

  人之贵,兼乎万类。自重而得其贵,所以能用万类。

  人兼万类故贵。所禀之体,所资之用全也。能自重而不遂物,则得其本然之贵体,而周乎充然之大用。斯举万类之数,皆为贵役矣。故能用万类。

  人之类备乎万物之性。

  万物之性,皆备於我。人之类,得阴阳刚柔之全,而为我者也。

  人之神,则天地之神。人之自欺,所以欺天地,可不戒哉!

  人禀天地而生,其神则天地之神也。自重重天地,自欺即欺天地矣。故当戒之。

  神无所在,无所不在。至人与他心通者,以其本於一也。道与一,神之强名也。以神为神者,至言也。

  神妙万物,无所专在,而无所不在。古之至人,即吾心而通乎他人他物之心,以我与人物,皆本天地之神妙以生,通为一类。故以一况道,谓道与一,皆即神,无可名而强为之名也。不假於强名,即心无所不在。神通之至,谓之为神,其为至人之言乎?《易》之言神,至矣。

  凡事为之极,几十之七,则可止矣。盖夏至之日,止於六十,兼之以晨昏分可辨色矣。庶几乎十之七也。

  《易》曰:“知几神乎!”几者,事为之见端,而庶几於其极者也。大约事无十足,几七余三,则可止矣。盖天地之数,亦不过七。一日百刻,夏至之日,昼得六十,犹未满七分。若以晨昏可辨色之各二刻半加之,亦止得六十有五,庶几十分之七矣。天地犹不过极,人之事为其可不知止乎?是故知几其神,知所止而勿强求机也,则几矣。

  (右明声音唱和,万物通数,根乎阴阳仪象,从乎天地变应,而各推详其类。近而身,远而物,俯仰乎上天下地,而巨细微显,无弗悉举其概。大要即正音,行止於七,并知天地之用数。夫人之事几,无弗以十之七分而止。即知几其神,亦唯知此而已。此一篇大意。若以律吕唱和通数推之天声十图,以干遍唱。地音十二图,以支偏和。始於一万七千二十四,以此自乘得二万八千九百八十一万六千五百七十六。是为动植通数而用之,则取诸二百五十六卦者也。由是而通之人物,阴阳刚柔,各自交为物,互相交为人。动物得天不兼地,植物得地不兼天,皆偏而不全。人为阴阳刚柔之会,气兼日月星辰,质兼水火土石,交而又交,象乃十六,所为贵於物也。故物声雉嗌鸣,中角不中商;牛脰鸣,中商不中羽。人则五声兼中,故全也。惟是交为唱和,无所弗全。然人有全体,亦无全用,物不过七等,至人而止。人不过七等,至圣而止。昼不过七分,至日入而止。声不过七律,至不行而止。事几十之七而止,莫不类然。强而过之,失乎中正,病矣。是故通数言行则通,不通则不行。《易》言通复,类以七日,此可思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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