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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克峰 单位：安杰律师事务所 合伙人 微信：zhaokefeng_ruc 编者按： 知识产权案件是一类高度专业化、复杂化的案件，赵克峰律师在过去的十二年间，成功代理了NBA诉萌卡篮球游戏侵权案、宝马公司诉世纪宝驰案、费列罗诉投诉金丝猴公司立体商标侵权案、“国酒茅台”商标异议案件等典型的商标案件，以及其他很多标志性的知识产权诉讼和非诉案件。他的卓越成绩，离不开深入的专业研究，作为Alpha的天使用户，他将自己做法律研究的心得与工具应用在本篇做以分享。 要解决重大复杂的知识产权案件，不仅需要律师丰富的实战经验及技巧，更需要的是对法律法规、案例、学术文章等法律资源的深刻理解和有针对性的应用。我们团队利用Alpha和其他工具，来协助我们进行更加精细化的法律检索。 其中，Alpha包括了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可一键多渠道搜索的20多个数据库的集合，分为法律法规、案例文书、诉讼相关、尽职调查和公开资源等模块，值得强调的是，包括了威科、律商等，都可以无需付费使用。第二是带可视化、多维度分析的Alpha案例库。 一、如何迅速定位法规与司法解释？ 单纯从法条检索来看，威科法规、无讼法规、北大法宝法规数据库都能基本满足检索需求。法律级别的法条检索都能实现章节检索定位、英文译文、修订历史等基本功能。威科法规还增加对相关法律法规的“专家解读”功能，能够链接相关法律法规的立法理解等学术文章。 从使用感受上来说，无讼法规搜索简单快捷，在搜索框多次输入关键词 空格可轻松实现多关键词组合检索，并能够定位到关键词命中的法条处。 在知识产权领域，知识产权是一个理论和实践均飞速发展的领域，每年都会有新的司法解释、司法政策和指导性案例出现，需要重视司法政策和司法解释的“理解与适用”，这些司法政策、指导性案例往往对当下的案件更具指导意义。因此，除了法律和司法解释，还应当重视法政策和司法解释的“理解与适用”。 比如在检索《商标法》惩罚性赔偿条款的适用时，我们发现，《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充分发挥审判职能作用切实加强产权司法保护的意见（法发〔2016〕27号）》第11条规定：“……通过排除侵权证据妨碍、合理分配当事人的举证责任等途径，依法推进惩罚性赔偿制度的适用。……”通过这一条，我们可以要求被告提供涉及侵权产品的财务账册，如被告构成证据妨碍，则请求法院适用《商标法》第63条惩罚性赔偿条款。 针对每一个司法解释，最高院往往会同时发布一篇《理解与适用》。此类文章亦是法律研究不能遗漏的地方。比如，在《<商标授权确权司法解释>理解与适用》一文中，“(十一) 若干程序问题”一节中有如下表述：“《授权确权规定》第28条是关于所谓情势变更的规定……最高人民法院在“ADVENT”案件中提出可以依据变化后的事实作出判断，⑰商标评审委员会重新作出裁决。”基于此，我们在一起案件中，成功说服了商标评审委员会主动撤回原裁决并在开庭后一周内做出新裁决。 二、用案例检索报告提升法官和客户体验 自2015年开始，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就开始推进知识产权案例指导制度，要求当事人就与本案件相关的法律点提交在先案例供法院参考。2017年8月1日生效的《最高人民法院司法责任制实施意见（试行）》也要求主审法官应当依托办案平台、档案系统、中国裁判文书网、法信、智审等，对最高人民法院已经审结或正在审理的类案与关联案件进行全面检索，制作检索报告，并分情形作出处理。至此，在每一个案件中，律师均应当进行案例检索，并提供给承办法官备查。 在此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实际上已经通过制作案例检索报告供法官参考。譬如，2014年，在一起涉及老字号之间能否共存的行政诉讼二审、再审案件中，我们系统性的搜集了最高院、北京高院和其他法院关于此类案件的判决，整理成册提交至北京高院和最高院。2012年，在宝马公司的一起商标侵权诉讼中，我们亦系统性的搜集并制作了当时人民法院突破法定赔偿上限支持原告诉讼请求的案例集提交至北京高院，最终北京高院全额支持了原告的诉讼请求。 Alpha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工具，能为我们提供更精确的检索报告。比如，最近在一起计算机软件开发合同纠纷中，我们详细检索了承办法院和承办法官在过去两年内同类型案件的判决书，详细了解了该院办理同类型案件的审理思路。这对于我们处理该案至关重要。 1. 快速定位相关案例——Alpha数据库检索 比如，我们想要了解一位法官在某一类案件中的判决，该如何操作？ 方式一：可视化检索 1） 在Alpha工具界面的大数据搜索框中输入该案主审法官姓名并选择正确关键词，点击“搜索Alpha案例库”； 2） 在搜索结果的右上角选择“可视化”，进入可视化视图； 3） 在“可视化”界面右侧选择案由“知识产权与竞争纠纷”-“知识产权合同纠纷”-“著作权合同纠纷”-“计算机软件开发合同纠纷”案由，发现结果101件； 4） 确定结果后，重新选择“列表”回到列表视图，即可查看所有相关案件； 5） 在左边各选择项中，选择按年份中的2017、2016即可查看近两年的审理情况。 方式二：高级检索 1） 单击Alpha工具界面的大数据搜索框右侧的“高级检索”按钮 2） 在弹出的高级检索界面，右侧“添加检索维度”处添加需要的检索维度。比如，添加“法官”字段并输入法官名字和工作单位，再添加“案由”字段并输入“计算机软件开发合同”，单击“检索Alpha案例库”；（如果需要的话，在法院观点、判决结果等字段中输入相应的关键词，可更加进一步缩小搜索范围，直接获取法院的态度） 2. 法规数据库的联想功能 威科法规和无讼法规都具有法条相关资源联想的功能。相比较而言，无讼只能提供援引某一具体法条进行判决的案例，威科则可以提供该法条相关的其他法规、案例以及学术文章等。
3. 微信搜索最近案例 比如，在2017年8月底上海知识产权法院做出的上海汉涛信息咨询有限公司（大众点评）诉北京百度网讯科技有限公司（百度）终审判决的进展，在一般案例库中无法搜索到最新的判决书，但通过微信搜索公众号可以找到二审判决书的扫描版和文字版。
4. 按照法律点提供案例与“案对案”的对比案例 我们认为精细化的检索包括两个维度，一是按照本案的法律点检索，就每一个特定的法律点，提供三至五个最高院、高院与本院的案例作为参考；二是寻找一个或者若干个与本案最接近的案件，将案件事实和法院认为部分进行一一对比。 我们经办了一个复杂的商标确权诉讼。该诉讼经过商标评审委员会争议、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一审行政诉讼、北京高院二审行政诉讼、最高院再审行政诉讼。在发生新事实后，我们又以不同的请求权基础申请新一轮的无效宣告程序。 在该案件中，我们本案的争议焦点分解为如下三个：一、本案是否应当适用“一事不再理”？二、本案是否应适用“恶意抢注驰名商标”从而无效掉系争商标？三、被告是否可以主张“包容性发展”/“市场格局论”。 经过细分，我们将上述三个争议焦点进一步细化为以下11个法律点：1、何等事实构成《商标法》意义上的“新事实”；2、什么是《商标法》意义上的新理由；3、驰名商标的认定标准；4、“复制、翻译、摹仿”的界定；5、《商标法》第十三条第二款是否适用于保护相同类似商品上已注册的驰名商标；6、第三人注册商标时主观恶意的确定；7、“误导公众”的确定；8、“混淆”是事实问题还是法律问题；9、市场调查是否能作为证明实际混淆的证据；10、“包容性发展”/“市场格局论”的适用条件，以及本案是否符合该等条件；11、本案系争商标使用中所表现出来的明显恶意是否能够推翻“包容性发展”/“市场格局论”的适用。 进一步，上述第6点—第三人的恶意在本案中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又将恶意细分为如下10个方面：（1）第三人选择系争商标没有合理理由，且其自述选择该文字组合的理由反复无常；（2）第三人实际控制人为相同时间、同一地域、相同行业的经营者；（3）第三人在商标中使用系争商标中表现出明显恶意；（4）第三人及其关联方已多次被工商部门查处和媒体曝光；（5）系争商标与引证注册驰名商标完全相同的字体设计；（6）第三人作为国内品牌谎称其聘请英国演员代言；（7）第三人杜撰了虚假的品牌渊源和历史；（8）第三人在香港注册了系列空壳公司从事不正当竞争行为；（9）第三人在香港诉讼程序中被香港法院判决认定侵权；（10）第三人提交的证据有重大瑕疵且隐瞒重大案件事实。 该案件属于具有重大影响的商标案件。我们就以上的每一个法律点，均提交了三到四份最高院、北京高院、北京知识产权法院的判决书作为案件参考。形式上将“本院认为”部分的相关段落整理成文后并汇总所有案例成册，提交至法院。 第二种单案对比，即寻找一个与本案案情最接近的案件与案件事实做一一对比。比如，在某一起商标行政案件中，我们选取了最高人民法院在第(2015)知行字第116号判决书（内联升诉福联升案），与该案进行了一一对比。从商标标识对比、商标显著性对比、在先商标知名度、被诉侵权商标的使用情况、侵权人异地注册公司从事侵权行为、侵权人抢注其他侵权商标、侵权人有意或无意地错误表达了与权利人存在联系以造成了消费者混淆、误认、侵权人未履行避让义务等角度切入，最终发现该案与内联升诉福联升案有多达33处相同之处。因此，第(2015)知行字第116号判决书在该案中具有较高的参考价值。 5. 案例的筛选 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在推行案例指导制度的过程中，提出“对于法律适用和证据标准等可能存在争议的、裁判尺度可能存在差异的，当事人可以提交与在审案件相同或类似的案例，针对在审案件的每一个争议焦点，提交的案例一般不超过三个；提交案例应当附有摘要，说明案例的来源、生效情况、与在审案件关键事实异同的比较、案例中蕴含的裁判规则或方法与标准、该裁判规则或方法与标准对在审案件的启示和指引及其具体理由等”的要求。可见，法院对案例的要求为少而精。 在通过上述检索得到的大量案例中，应当本着案例指导性、相关度越高越好的要求进行整理。案例的指导性最高的是最高院的指导案例，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案例指导工作的规定》，该等案例应参照执行。其次，最高人民法院公报案例也具有较强指导意义。除此之外，最高人民法院的普通案例、北京高院及各个高院的相关案例、三个知识产权法院、深圳中院、北京市和上海市有知识产权审判庭的区法院的案例对同类案件也有较强的参考意义。本院尤其是本合议庭的在先案例对案件具有特别意义，更有可能被参照执行。 三、了解学界和审判实务的观点 除了对法规的理解和对案例的总结，了解学界和审判实务界对相关问题的讨论和认定同样重要。搜索的范围可以为本合议庭法官、最高院法官、知名学者等。 比如，以上文中的例子来说，可以用Alpha平台的“学术论文”搜索功能，搜索“何渊”关于计算机的相关文章：
法律研究是处理知识产权纠纷案件在内的所有复杂疑难法律事务的基石，只有全方位的理解法律法规规定、在先案例、相关学术讨论，才能更好的处理问题、解决问题。对于一名优秀的知识产权律师而言，通过丰富的实战经验积累的对法律点的准确把握和深刻理解是“内功”，善于利用Alpha平台等不同的法律信息资源和检索工具是“外功”。 在知识产权纠纷案件越来专业化、越来越重视先例指导作用的大趋势下，“内功”和“外功”相结合，实现对特定问题精细化的法律和案例检索，不仅能帮助客户在特定案件中争得信息和专业的优势，更能帮助律师在法律人工智能的浪潮袭来之际立于不败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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