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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导功业再评价

 天涯军博 2017-09-12
王导功业再评价王导功业再评价
——读名相王导传论
   王军宝
[前言]文献公王导目光远大,识人量深,容人量宽,为政适时,力避迁都,定海神针。兴建学校,教化人伦。三世辅佐,忠心不二,号曰仲父,大公无私。观从众人中选中未来皇帝,步步策划,为民立君,为太平建国,自古无之。传论比之前贤吕望、夷吾、萧、曹宜矣。然值清季颇有异声,于名相声望有亏,使后学者茫然,故重审论。

一、王导生平
王导(276年—339年9月7日)字茂弘,光禄大夫览之孙也,父裁,镇军司马。琅邪临沂(今山东省临沂市兰山区白沙埠镇孝友村)人。东晋时期著名政治家、军事家、书法家,历仕晋元帝、明帝和成帝三朝,是东晋政权最主要的奠基人之一。
王导出身于魏晋名门琅邪王氏,早年与琅邪王(晋元帝)司马睿友善,后与族兄弟王旷、王敦等建议其移镇建邺(帝都),又为他联络南方士族,安抚南渡北方士族,共同扶佐司马睿,使之于乱世建国,成为东晋开国皇帝。东晋建立后,先拜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武冈侯,又进位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事,领中书监。与其从兄王敦一内一外,形成“王与马,共天下”的格局。
永昌元年(322年),王敦谋反攻入建康,欲废元帝而立幼主,因王导不赞同,只得退回武昌。不久,王导受元帝遗诏辅立明帝,迁司徒。王敦之乱平定后,进位太保。太宁三年(325年),明帝崩,王导与外戚庾亮共同辅政。庾亮不听王导劝谏,执意征苏峻入京(意图谋之,为苏峻所察觉)。不久即发生苏峻之乱,后叛乱为陶侃、温峤所平定,王导又驳斥了众人欲迁都的念头,稳定了局面。此后联合郗鉴继续执政,虽与陶侃、庾亮矛盾颇重,但终究无大乱。咸康五年(339年)卒,时年六十四。成帝举哀于朝堂,遣使追谥文献。 葬礼规格同霍光,为东晋中兴名臣之最。
王导善书法,以行草最佳。他学习钟繇、卫瓘之法,而能自成一格,在当时有很高的声望。有草书《省示帖》、《改朔帖》传世。

二、历史评价之焦点在于《晋书王导传论》
现引其文如次,以资立论。《王导传论》史臣曰:飞龙御天,故资云雨之势;帝王兴运,必俟股肱之力。轩辕,圣人也,杖师臣而授图;商汤,哲后也,托负鼎而成业。自斯已降,罔不由之。原夫典午发踪,本于陵寡,金行抚运,无德在时。九土未宅其心,四夷已承其弊。既而中原荡覆,江左嗣兴,兆著玄石之图,乖少康之祀夏;时无思晋之士,异文叔之兴刘;辅佐中宗,艰哉甚矣!茂弘策名枝屏,叶情交好,负其才智,恃彼江湖,思建克复之功,用成翌宣之道。于是王敦内侮,凭天邑而狼顾;苏峻连兵,指宸居而隼击。实赖元宰,固怀匪石之心;潜运忠谟,竟翦吞沙之寇。乃诚贯日,主垂饵以终全;贞志陵霜,国缀旒而不灭。观其开设学校,存乎沸鼎之中,爰立章程,在乎栉风之际;虽则世道多故,而规模弘远矣。比夫萧曹弼汉,六合为家;奭望匡周,万方同轨,功未半古,不足为俦。至若夷吾体仁,能相小国;孔明践义,善翊新邦,抚事论情,抑斯之类也。提挈三世,终始一心,称为“仲父”,盖其宜矣。恬珣踵德,副吕虔之赠刀;谧乃聩声,惭刘毅之征玺。语曰:“深山大泽,有龙有蛇。”实斯之谓也。
  赞曰:虎啸猋驰,龙升云映。武冈矫矫,匡时辑政。懿绩克宣,忠规靡竞。契叶三主,荣逾九命。贻刀表祥,巫水流庆。赫矣门族,重光斯盛。《晋书·卷六十五·列传第三十五》
“传论”以为文献公于兴东晋抚百姓“提挈三世,终始一心”,又比之“萧、曹、吕望”。故后之论史者,褒贬有之:
(一)褒评
1、桓彝:“向见管夷吾,无复忧矣。”“人言阿龙超,阿龙故自超!”
  2、温峤:“江左自有管夷吾,吾复何虑!”(《晋书·卷六十七 ·列传第三十七》) 
3、司马睿:“卿,吾之萧何也。”“导德重勋高,孤所深倚,诚宜表彰殊礼。而更约己冲心,进思尽诚,以身率众,宜顺其雅志,式允开塞之机。”《晋书·卷六十一·列传第三十一》
4、周嵩:“今王导、王广(一作王廙)等,方之前贤,犹有所后。至于忠素竭诚,义以辅上,共隆洪基,翼成大业,亦昔之亮也。”《晋书·卷六十一·列传第三十一》 
5、陶侃:“司徒导鉴识经远,光辅三世。”《晋书·卷六十六·列传第三十六》
6、司马衍:“公体道明哲,弘犹深远,勋格四海,翼亮三世,国典之不坠,实仲山甫补之。而猥崇谦光,引咎克让,元道之愆,寄责宰辅,只增其阙。博综万机,不可一日有旷。”“公文贯九功,武经七德,外缉四海,内齐八政,天地以平,人神以和,业同伊尹,道隆姬旦。仰思唐虞,登庸隽乂,申命群官,允厘庶绩。”
7、孙绰:“公胄兴姬文,氏由王乔,玄圣陶化以启源,灵仙延祉以分流,贤俊相承,世冠海岱。二仪交泰,妙气发晖,醇曜所钟,公实应之。玄性合乎道旨,冲一体之自然,柔盒乎春风,温而侔于冬日,信人伦之水镜,道德之标准也。惠、怀之际,运在大过,皇德不建,神辔再绝,猃狁孔炽,凶类焱起。公见机而作,超然玄悟,遂扶翼蕃王,室协东岳,弘大顺以一群后之望,仗王道以应天人之会。于时乾维肇振,创制理物,中宗拱己,雅仗贤相,尚父之任,具瞻在公。存烹鲜之义,殉易简之政,大略宏规,卓然可述。公雅好谈咏,恂然善诱。虽管综时务,一日万机,夷心以延白屋之士,虚己以招岩穴之俊,逍遥放意,不峻仪轨。公执国之钩,三十余载,时难世故,备经之矣。夷险理乱,常保元吉,匪躬而身全,遗功而勋举,非夫领鉴玄达,百炼不渝,孰能莫忤于世而动与理会者哉?”《全晋文》
8、朱敬则:“萧何之镇静关中,寇恂之安辑河内,葛亮相蜀,张昭辅吴,茂宏之经理琅邪,景略之弼谐永固,刘穆之众务必举,扬遵彦百度惟贞,苏绰共济艰难,高熲同经草昧,虽功有大小,运或长短,咸推股肱之林。悉为忠烈之士。” 《全唐文》
9、苏轼:“①使平王有一王导,定不迁之计,收丰镐之遗民,而修文、武、成、康之政,以形势临东诸侯,齐、晋虽强,未敢贰也,而秦何自霸哉!” 苏轼.《论周东迁》
10、刘祁:“南渡之后,非有王导、谢安辈稍务事业功名,其颓靡亦不可救矣。”《归潜志》
11、郑清之:“江东老子惠之和,九锡牛车愠蔡婆。不杀伯仁君信否,澹然推分意如何。”《郑清之诗选》
12、汪元量:“秦淮浪白蒋山青,西望神州草木腥。江左夷吾甘半壁,只缘无泪洒新亭。”《尧山堂外纪·卷六十三》 
13、陈寅恪:“王导之笼络江东士族,统一内部,结合南人北人两种实力以抵抗外侮,民族因得以独立,文化因得以续延。不谓民族之功臣,似非平情之论也。”《述东晋王导之功业》陈寅恪
14、郭璞: “初,导渡淮,使郭璞筮之,卦成,璞曰:“吉,无不利。淮水绝,王氏灭。”其后子孙繁衍,竟如璞言。”《晋书·王导传》
     上录各条,以传论为主,大都以王导比吕望、夷吾、萧、曹、孔明诸前贤。尤其江左夷吾之称较多,自南北朝以至唐宋学者以斯为准立论,迨至清始有几种不同的声音,极力抵毁文献公,文次将拿出几例加以分析。

三、异声疑义                                        
   由于《晋书王导传论》、《世说新语》等对王导评价较高,比之前贤吕望、夷吾、萧、曹,信史千年,然后到清季有“业史”者欲夺人眼目,故作“翻案”语,于王导论赞彼左。若如是,前代史官皆俗品乎?下举几例史论之不洁者析之,以正视听:

其一、 清王夫之《读史通鉴论》“王导之不得为纯臣也,杀周顗而不可揜,论者摘之,允矣。然谓王敦篡而导北而为佐命之臣,以导生平揆之,抑必其所不忍。且王敦之凶忍,贼杀其兄而不忌,藉其篡立,导德望素出其上,必不能终保其死,导即愚,岂曾此之不察哉?”
    此段立论,逻辑混乱,张冠李戴:“杀周顗而不可揜(yǎn通“掩”)”,说王导杀周顗而不可揜,此说荒唐。《资治通鉴·卷第九十二》:司空导帅其从弟中领军邃、左卫将军廙、侍中侃、彬及诸宗族二十馀人,每旦诣台待罪。周顗将入,导呼之曰:“伯仁,以百口累卿!”顗直入不顾。既见帝,言导忠诚,申救甚至;帝纳其言。顗喜饮酒,至醉而出,导犹在门,又呼之。顗不与言,顾左右曰:“今年杀诸贼奴,取金印如斗大,系肘后。”既出,又上表明导无罪,言甚切至。导不之知,甚恨之...敦素忌二人之才,心颇然之,从容问王导曰:“周、戴南北之望,当登三司无疑也。”导不答。又曰:“若不三司,止应令仆邪?”又不答。敦曰:“若不尔,正当诛尔!”又不答...王导后料检中书故事,乃见顗救己之表,执之流涕曰:“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之中,负此良友!”
文献公因误会周顗,没有及时救他,一旦知情却流涕曰:“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之中,负此良友!”这种“推美引过”之胸怀,乃伯祖祥遗训之所教,大仁者也,无可厚非。何言其“杀周顗而不可揜”。从信史之记鉴:文献公“揜”乎?
     又言“导德望素出其上”。这句话说王导德望早就比王敦高,此无视史实,欺世盗名。导比敦小十一岁,且王敦因娶晋武帝司马炎女襄城公主为妻,居官早而且显,永嘉元年(307年),王敦就做到青州刺史,拜广武将军,附马都尉。王导此时只袭爵而已,尚无官职;其望能出敦上?至312年或313年才升到丹阳太守,无论实权威望比敦相去甚远。则,“导德望素出其上”之语从何来者?
《晋书·王导传》:“徙镇建康,吴人不附,居月余,士庶莫有至者,导患之。会敦来朝,导谓之曰:“琅邪王仁德虽厚,而名论犹轻。兄威风已振,宜有以匡济者。”
 此段记述,明显是王导想树司马睿之威望必借助敦之威,“导德望素出其上”之“素“字歪矣。之所以如此者,可从王夫之一生遭遇略窥其因。
   王夫之(1619-1692),明末1643年(明崇祯十六年),王夫之考中举人,北上会试不成返回家乡。不久,李自成农民军进入北京,清兵入关,明朝灭亡。王夫之悲愤欲绝,曾于衡山等地,图谋起兵反清复明,失败后流落零陵、常宁的深山瑶洞,王夫之贫病交加,还受到清朝统治者的监视。在艰难的处境中,发孤愤以著述。他的儿子王敔在《行状》中这样描写父亲:“自潜修以来,启瓮牖,秉孤灯,读十三经。廿一史及朱张遗书,玩索研究,虽饥寒交迫,生死当前而不变,迄暮年,年羸多病,腕不胜砚,指不胜笔,扰时置楮墨于卧蹋之旁,力疾而纂注。“
从上面这段文字记载可鉴其论,能无偏激乎?考试不得志,忠心之明灭,欲返清复明失败,“发孤愤以著述”能不失公允,奇哉。史书可谓汗牛充栋,然良史如太史公者又有几人,若著史不能公允,则贻害无穷矣。 
其二、清代赵翼《廿二史札记》“晋书惟王导、陶侃二传,褒贬颇为失中。”
赵翼所谓失中者 “比夫萧曹弼汉,六合为家;奭望匡周,万方同轨,功未半古,不足为俦。至若夷吾体仁,能相小国;孔明践义,善翊新邦,抚事论情,抑斯之类也。提挈三世,终始一心,称为‘仲父’,盖其宜矣。”(《王导传论》)
若论文献公,前面所论以成定论,今重读《晋书》、《世说新语》等,可见其目光远大,从众人中选帝,天下未之有也。国家离乱,天下被兵,八王内乱,国已不国,外有群雄狼顾,百姓于水火中,生命为艰,斯时也唯有大智慧大定力者,知道天下大势,于地方诸侯中选中一帝,从弱小扶之,步步致其强大,直至登上帝位,又忠心扶佐三世,致死不渝。中间几受小人挑唆,曾被君王怀疑,然赤心不改。族兄不忍其辱,举兵向内,文献公不与之伍,反率子侄待罪阙下,表明态度,把一家人的生命付于未知,得多宽的心胸才能做到,万一皇帝着急听信谗言,一道旨令全部斩首,冤不沉海底乎。当然后来没死,有的人就说三道四了,请你扪心自问,若尔处其时其事,能做到束手等死吗?虽然历史不能假设,但可以人情推论,文献公若不选择等死,只要和族兄敦协商,夺皇帝之位,易如反掌耳;即使不做皇帝,王敦造反成功,其地位肯定比在元帝手下要高的多,亦何需小子多言。其忠心唯天日可表,百年太平其功显于万代。史论之褒贬失中乎,亦宜乎,今之读者心中自明也,无庸小子多言。

其三、清王鸣盛:“《王导传》一篇凡六千余字,殊多溢美,要之看似煌煌一代名臣,其实并无一事,徒有门阀显荣,子孙官秩而已。所谓翼戴中兴、称‘江左夷吾’者,吾不知其何在也!”

王导有远见卓识,功盖环宇,书不能尽其功,言难以达其意,而王鸣盛说“其实并无一事,徒有门阀显荣”何其谬哉。
时西晋遭八王乱,国已不国,群雄逐鹿,天下被兵,生民涂炭,包括王导家乡山东临沂一带的北方,眼见得就要沦陷,而朝政已不可为,王导预见社会发展及未来社会需要,于皇族中选中一个本没有资格当皇帝的司马睿于琅邪王(当时只相当于现在地委书记,当皇帝没资格的)时,一步步推上帝位,力保之,于乱世之中使东晋开国江南百余年稳定,救民之功,若使孔圣健在,必曰仁矣。何为“其实并无一事,徒有门阀显荣”?
且数王导功业:
1、先见之明:说服司马睿移镇建业,成就帝王之基。
   2、兴国之策:①收吴士之心以佐司马睿,建国之基。
②收中原人士到江南避难中的贤人君子,扩大力量以图大事。
③劝司马睿戒酒。常劝司马睿克己垂范励精图治。
④ 镇之以静,群情自安:力排迁都之议,稳定形势。导曰:“建康,古之金陵,旧为帝里,又孙仲谋、刘玄德俱言王者之宅。古之帝王不必以丰俭移都,苟弘卫文大帛之冠,则无往不可。若不绩其麻,则乐土为虚矣。且北寇游魂,伺我之隙,一旦示弱,窜于蛮越,求之望实,惧非良计。今特宜镇之以静,群情自安。”
⑤兴教育正人伦:于时军旅不息,学校未修,导上书曰:夫风化之本在于正人伦,人伦之正存乎设庠序。庠序设,五教明,德礼洽通,彝伦攸叙,而有耻且格,父子兄弟夫妇长幼之序顺,而君臣之义固矣。……故以之事君则忠,用之莅下则仁。……揖让而服四夷,缓带而天下从。得乎其道,岂难也哉!故有虞舞干戚而化三苗,鲁僖作泮宫而服淮夷。桓文之霸,皆先教而后战。今若聿遵前典,兴复道教,择朝之子弟并入于学,选明博修礼之士而为之师,化成俗定,莫尚于斯。帝甚纳之。
⑥严守君臣礼:公元318年(大兴元年),司马睿即皇帝位。受百官朝贺时,再三请王导同坐御床受贺,王导再三辞让不敢当,说道:“若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由仰照!”帝乃止。     
⑦王导执政时开始设置典籍史录,从此使典籍完备,为后世为文献典籍之贡献无可估量。
⑧淡泊自如。有识之士都称赞王导善于对待升沉兴废。
⑨保太子之位以安天下:帝爱琅邪王裒,将有夺嫡之议,以问导。导曰:“夫立子以长,且绍又贤,不宜改革。”帝犹疑之。导日夕陈谏,故太子卒定。此功不压于扶元帝登基。
⑩导善于因事,虽无日用之益,而岁计有余。时帑藏空竭,库中惟有练数千端,鬻之不售,而国用不给。导患之,乃与朝贤俱制练布单衣,于是士人翕然竞服之,练遂踊贵。乃令主者出卖,端至一金。其为时所慕如此。
 (11)国有灾,导任其咎:时大旱,导上疏逊位。诏曰:“夫圣王御世,动合至道,运无不周,故能人伦攸叙,万物获宜。朕荷祖宗之重,托于王公之上,不能仰陶玄风,俯洽宇宙,亢阳逾时,兆庶胥怨,邦之不臧,惟予一人。公体道明哲,弘犹深远,勋格四海,翼亮三世,国典之不坠,实仲山甫补之。而猥崇谦光,引咎克让,元道之愆,寄责宰辅,只增其阙。博综万机,不可一日有旷。公宜遗履谦之近节,遵经国之远略。门下速遣侍中以下敦喻。”导固让。诏累逼之,然后视事。
 (12)导简素寡欲,仓无储谷,衣不重帛。帝知之,给布万匹,以供私费。 
由上述观之赵翼之论正可谓之失中。


至于劝帝树信立威,制策适时,真中流砥柱也。至于兴学校、明教化、统一南北士族,其功之大,史无可比者。
正如近人陈寅恪《述东晋王导之功业》“王导之笼络江东士族,同意内部,结合南人北人两种实力,以抵抗外侮,民族因得以独立,文化因得以续延,不谓民族之功臣,似非平情之论。”可为据矣。

“拿所谓翼戴中兴、称‘江左夷吾’者,吾不知其何在也!”
 析:
 江左管夷吾之出处:《世说新语》“温峤初为刘琨使来过江。于时,江左营建始尔,纲纪未举。温新至,深有诸虑。既诣王丞相,陈主上幽越、社稷焚灭、山陵夷毁之酷,有《黍离》之痛。温忠慨深烈,言与泗俱,丞相亦与之对泣。叙情既毕,便深自陈结,丞相亦厚相酬纳。既出,欢然言曰:江左自有管夷吾,此复何忧?”晋书所记与《世说》相差不远。《晋书·温峤传》:“于时江左草创,纲维未举,峤殊以为忧,及见王导共谈,欢然曰:‘江左自有管夷吾,吾复何虑!’”
管仲:出身家道中衰的贵族,到管仲时已经很贫困。管仲做过当时认为是微贱的商人,与鲍叔牙合伙做生意失败;多取其利,鲍叔牙知其贫,而不与之一般见识。他当兵的时候临阵脱逃,失败。几次想当官,失败。
管仲辅佐公子纠,结果不能使之登上国君之位,失败。用不正当手段竟争(偷射齐桓公小白中诈伪计)失败。听说齐国君公孙无知被杀死,齐国一时无君之际,立即拥立公子纠跑回来争国君之位,当知道鲍叔牙辅佐公子小白可能先回到齐国是时,管仲亲率30乘兵车到莒国通往齐国的路上去截击公子小白。半路遇见公子小白,箭射中钩,公子小白应声倒下。管仲见公子小白已“射死”;就率领人马回去。(其实公子小白没有死,管仲一箭射中他的铜制衣带勾,公子小白急中生智咬破舌尖装死倒下。公子小白机智避过管仲之谋害,先期到达临淄,鲍叔牙说服齐国正卿高氏和国氏,公子小白登上君位,即齐桓公。)

管仲料敌失败,与公子纠一伙认为公子小白已死,再没有人与他争夺君位,也就不急于赶路。六天后才到齐国。鲁庄公得知齐国已有新君后气急败坏,当即派兵进攻齐国,企图武装干涉来夺取君位。齐桓公也不示弱,双方在乾时会战,结果鲁军大败,公子纠和管仲随鲁庄公败归鲁国。齐军乘胜追击,进入鲁国境内。齐桓公为绝后患,遣书给鲁庄公,叫鲁国杀公子纠。交出管仲和召忽。否则齐军将全面进攻鲁国。鲁庄公闻齐国大兵压境,只好杀死公子纠,缚管仲、召忽送齐桓公发落,以期退兵。召忽忠于公子纠自杀,管仲不死。不能忠于所保之君。
但是有一点比较被肯定的是,他运气好,交了一个好朋友鲍叔牙。齐桓公有霸天下之心,故求贤若渴,又由于鲍叔牙死保,齐桓公大度,才让死囚管仲当上齐相。当然管仲在治国安民军事民事经济建设诸方面皆有异能,功绩甚巨,功不可掩。
管仲对鲍叔牙说:“我与召忽共同侍奉公子纠,既没有辅佐他登上君位,又没有为他死节尽忠,实在惭愧。又去侍奉仇人,那该让天下人多么耻笑呀!”
管仲所取得的成绩,一靠齐桓公英明,称霸的政治理想。二靠齐桓公的信任,称为仲父,一切权力交给管仲,这种条件下取得了成绩。

有始无终没有培养好接班人,虽然用各种手段搞改革开放,大兴商业和色情服务,使齐国迅速富裕起来,军队也十分强壮,但是,没有抓好道德教育,没有早努力打发掉奸佞小人开方、易牙、竖刁,等齐桓公病重时,齐国内乱,互相残杀,致使齐桓公死六七十天,尸体无人收殓,腐烂生蛆,惨不忍睹,齐国的霸业随之衰落。

王导有建立东晋之大功,与晋帝共掌天下,且不图其位,史称“王与马共天下”非不臣之为。管夷吾掌已有政权之国政,使国强霸而已,与建国之功比,应逊不止一筹。另管夷吾由别人推荐加入桓公统治集团,王导审时度世,扶已倒亡之残晋,建立东晋,并扶佐三朝无异志,使天下得104年之安,功安可比。管夷吾掌权以来,桓公信之不疑,一切权力归于管夷吾,甚至臣属使节,不知有齐君,只知有管夷吾,桓公信之不疑。王导有建东晋之大功,受佞臣之言被怀疑,仍无怨言,及族兄敦受不了功大被怀疑造反时,王导没有因势而起,推翻晋帝或要挟以获取更大的权力,而是采取待罪台下,任人宰割的态度,这种胸襟除非王导,管夷吾亦不能也。
王导被攻讦种种,无非是权力过大,但从没因权误国、误人,又能谨守本分,从没有在某方面有越规之行为,管夷吾,国君有反砧他也有反砧,排场用度和国君同,这一点比不上王导。
初晋帝名微众寡,是王导以家族之私交和地位硬扶司马睿上位,此等之功,史不兼见。
孔圣人,对于“仁”看得是至高无尚,在他眼里没有一个称得上仁的,即使是他认为最有德行的颜渊也不过三月不违仁而已,还算不上仁。只有管夷吾,他学生说他有很多错误,孔圣依然称之曰“仁”。

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
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子曰:“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髪左衽矣!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论语宪问第十四》
由这点看来,孔子认为管仲纵是“有反坫”“有三归”,却帮助齐桓公使天下有一个较长期的(齐桓公在位四十三年)、较安定的局面,这是大有益于大众的事,而这就是仁德,《孟子 告子下》曾载:齐桓公 葵丘之会的盟约,其中有几条,如“尊贤育才”“无曲防,无遏籴”。并且说:“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孟子还说当孟子时的諸侯,都觸犯了葵丘的禁令。由此可見,依孔子意見,誰能够使天下安定,保護大多數人的生命,就可以許他爲仁。
又說“能行五者(恭、宽、信、敏、惠)于天下为仁”,(17.6)
王导正是行此五者(恭、宽、信、敏、惠)于天下者,故可称其为仁。

原因是管氏有安民之大功,而王导使东晋安104年,不比管夷吾功大。亦可拿管夷吾相比而称焉。
综上所述:王导之评价,许如传论,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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