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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趟沙漠，而且夜宿，终生难忘。 从西安出发，经武威，很快就到了内蒙古阿拉善右旗，稍事休息，换乘当地人的车进入沙漠。 巴丹吉林沙漠，从地图上看是很大一片，汽车进入沙漠手机没了信号，眼前是金黄灿烂的世界。平生第一次纵身到沙漠世界，周围静悄悄，坐在沙地上倾听，出现了耳鸣。离开了喧嚣的闹市，习惯了嘈杂的噪音和来来往往的行人、车流，在这里，一切归于自然，无人的世界，心里充满了感慨。细沙平滑又波澜起伏又圆润，被风吹过的模样是一道道的波浪，又似皱纹，体现了年轮。抓一把会从手指间漏出细沙，干净纯洁，拍拍手不留痕迹。这满世界的如盐般细粒的沙在这里躺了成千上万年。司机兼导游说这沙是不能盖楼房，太细。 汽车在沙地上行走，时而上时而下，眼前是一个沙窝一个沙窝，平面路不长，大多数是上下波动的沙丘，当地人称为汽车冲浪。也确实如此。汽车往上爬时是斜着身子绕圈子冲的，而占领一个制高点不容停顿迅速判断从左还是从右往下俯冲，借着惯性又会冲上另一个高点，然后又要判断方位俯冲。沙窝地有深有浅，五、六层楼高的窝随处都是，坐在车内身子是不平的，要么向左倾斜要么向右倾斜，还要用手紧紧抓住车上的扶手。车加速向上冲时不由得身子也用劲，向下冲又心悸又激动又刺激。这么反复着往前走，女同胞均出现了晕车、呕吐，其实车速也就一档二档，但颠簸厉害。这车技比得上汽车拉力赛的司机，问他们参加拉力赛吗？大都回答没钱。因为要到北京考试，要有赞助商帮助，这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对于常年生活在沙漠边的人来说不敢想。但是他们的车技是一流的，开的大多是二手车，或者是价格便宜的手动SUV，在他们手中车像启航的帆船冲击着绵绵起伏的波浪，任凭当前沟沟壑壑，在他们眼里如入平地，且丝毫没有胆怯，休息时还谈笑风生，相互打趣。如果车坏了咋办？我问。司机道，哪坏买那个零件换上自己再开出来，绝对没有救援车，也没法救援，无法拖车。在没有生命的世界却还有骆驼草，不多，也不高，星星点点，骆驼也很少看到。这里的人放牧骆驼是开春后就让骆驼进入沙漠自己寻吃，冬季来临再进沙漠找回，而且相互帮助，你家的骆驼我见到了给你带回，我家的骆驼别人见了也一样带回，邻里和睦。有骆驼草的地方必然有苍蝇，是骆驼留下的粪便衍生了苍蝇，感慨生命的伟大。这里一年四季只下一二场雨或雪，大多是晴空万里，白云朵朵，干燥是主题。司机是凭经验开车的，没公路，也没有东西南北，除了太阳是分辨不出方向的，而艳阳高照跌个跟头照样分不清方向。也没有车辙，因为经过一阵风覆盖，印痕就没有了，由此想到了当年丝绸路上的先人们的艰辛。 但沙漠里有沙湖，湖的四周是浅浅的绿洲，这是一个绝对的希望。 我们颠簸了四五个小时来到一处绿洲，湖水面积不大，旁边盖有一个很简易的房子，晚上就在这里夜宿了。 在沙漠上看了最后一抹夕阳，天就暗下来，四周渐黑天还有蓝光。在屋里简单地吃了晚饭，天也黑了，正说笑间，门外忽有人嚷嚷：快看，星星，这么多星星。起身就奔向门外，抬头抑望，天爷，这那是星星两个字能形容的吗？简直是一片繁星，在若大的天空上看不到的是空隙处，星星晶莹透亮，耀人眼睛，像波光粼粼的湖水被太阳照耀刺眼一样，夜空一片银色。星星有大有小，有远有近，有亮有弱，夜空里密密麻麻，像是有人将细沙大把大把撒上去一样，多得数不清，感觉眼睛也不够用了。北斗七星，这个小时候夏夜纳凉可以看到的星星这时候明亮闪烁，忽就想到当年红军的一首歌：抬头望见北斗星，红军战士想念毛主席……北斗星，这可是红色经典史中常出现的星星呀，可以说是星星中的明星。人们激动地叫嚷着，用手机拍着照，可惜没有信号，不然会听到每个人向远方的亲朋大声描述内心的喜悦。最让我感到窒息的是硕壮明亮的银河，像个巨大的探照灯，从远处来掠过头顶又向远方去，两头看不到边，清晰明亮、庞大、壮阔……银河，这个已经在喧闹的大城市里消失的星际，在无数个文学版本里出现的代表着大自然波澜壮阔的尤物，这时候就出现在我眼前，这么清晰，这么纯净，这么璀璨，也这么让人感到窒息、紧张、慌恐，因为它太低了，就在头顶的不远处。惊叹之余也让我纳闷，面对着繁星、银河，离得这么近，近得可以说飞机上去就可以撞见，却在生活的大城市里压根看不到，这么多年了，当我们可以看到蓝天白云，烈日当空时，到了晚上也只有可以数过来的几颗星星，那么繁星、银河去哪儿了？看来，我们的环境净化的还不够彻底。 面对银河，内心是不平静的，漆黑的夜空没了它们也就没了生机，万物归宿却是大自然的安排，它们还在原地可我们却看不到了，当然它们也被人类对自然的污染也看不到我们了。好在，一切安好，除却污染一切都会复原的。 有时就想，在丝绸之路上奔波的先人，夜躺沙漠时会想啥，会想这一趟能赚多少钱？还是会畅想美好的未来？但我想，他们可能会畅想以后人在天上飞，隔着千山万水通话无障碍，却万万不会想到在夜里看不见星星 作者：焦安祥，西安人，陕西省及西安市作协会员。发表过大量的散文、小说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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