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存於世之「集古璽印印譜」數量不少,當然最有名於世莫過於明代顧從德之《顧氏集古印譜》,自《顧氏集古印譜》出,坊間就不斷有以古璽印原鈐印譜行世,自明至近現代止,此等璽印原鈐印譜可說是此起彼落,形形色色,使人有眼花撩亂之感,但卻為篆刻愛好者提供了學習範本,篆刻愛好者若要追秦摹漢,此等原鈐印譜足以作為學習之楷模。
存世有名於世之古璽原鈐印譜除《顧氏集古印譜》外,近現代則要數陳介祺先生之《十鐘山房印舉》,《十鐘山房印舉》及《丁丑劫餘印存》兩譜,前者是古璽印印譜,後者是流派印譜,可說是近現代印譜中之兩座高山,時至今日,還未見有他譜能超越此兩譜。
明中至明末之古璽印原鈐印譜現時價甚高,要集得不易,清初至民國初年,這二百多年間,刊行於世之古璽原鈐印譜亦為數不少,當中不乏名譜,鈐拓甚為精良,亦是現時成為大家所追捧對象。
時至民國年間,古璽印出土日多,坊間集藏者亦日眾,以古璽印鈐拓之印譜更比前代為多,亦間有集藏者因家道中落,或因兵燹,或因人禍,此等古璽印轉轉易主,於此轉轉易主過程中又不斷鈐拓出新之古璽印印譜,如:吳觀均將集藏印鈐拓成《稽古齋印譜》,後吳氏稽古齋藏印部分為程從龍所得,程從龍將集藏印鈐拓成《師意齋秦漢印譜》,程從龍所集藏印後又予入藏於王聞遠之孝慈堂及潘毅堂之看篆樓所集藏,潘毅堂曾拓為《看篆樓印譜》,潘有爲殁後,所藏古印大多歸潘正煒所有,潘正煒根據聽帆樓所藏他的二伯父潘有爲收藏之大多數古銅印鈐拓成《聽帆樓古銅印譜》,潘正煒殁後聽帆樓藏印轉轉歸何昆玉之吉金齋集藏,後何昆玉鈐拓爲《吉金齋印譜》。
又例如名聞於後世之《顧氏集古印譜》及《十鐘山房印舉》,是顧從德及陳介祺將自藏印及友儕之藏印聚於一起,鈐拓而成《顧氏集古印譜》及《十鐘山房印舉》此曠世名作,顧從德鈐拓成《顧氏集古印譜》後,向友儕所借之印歸還友儕,顧氏《顧氏集古印譜》售罄後,再沒法鈐拓《顧氏集古印譜》;而陳氏十鐘山房鈐成《十鐘山房印舉》後,一部分向友儕所借之古璽印後亦歸陳氏十鐘山房所有,因此造成《十鐘山房印舉》有多種版本行世,當然,造成《十鐘山房印舉》多種版本存世原因還有很多,這包括選紙原因在內,但舊時這種文人間之借拓藏印鈐拓成譜是常見之事,亦有文人間將自己所藏之古璽印鈐拓成譜而轉贈友儕,所謂公之同好,此亦是平常不過之事。
上述所說藏印易主、借印鈐拓、將藏印鈐拓成譜而饋贈同好之例子,於現存古銅印譜行列中祗冰山一角,此種例子其實不少,就不一一舉例細說。
第十則「誰人曾予評說」系列亦是紹介一種將自己集藏之古璽印鈐拓成譜而轉贈友儕之譜,此譜名為《觀自得齋漢印偶存》,主人翁名為徐士愷(子靜)先生。
徐士愷(子靜)先生安徽石埭人。一作士豈,字子靜,號觀自得齋主人。齋堂為觀自得齋。官浙江候補道。平生嗜金石,精鑒別,收藏極豐富,其所藏足與兩罍軒、城曲草堂相抗。
徐士愷(子靜)先生生平著作甚豐,其《觀自得齋叢書》可讀性甚高,生平所藏,現時於拍賣場中時有所見,所上拍之藏品甚精,可見徐士愷(子靜)先生之精鑒別並非虛言。
徐士愷(子靜)先生藏印亦甚豐,今則「誰人曾予評說」系列所紹介之印譜為先生自藏印,此譜是王禔(維季)先生所藏,應該是徐士愷(子靜)先生所贈之物,王禔(維季)先生於封面寫道:「宣統庚戌七月過滬上,託吳石潛印來共四冊,福盦記」,此可言明是譜成因,況且此套四冊本《觀自得齋漢印偶存》與刊行之《觀自得齋秦漢官私銅印譜》極不相同,後者為十六冊本及五十冊本兩種。
徐士愷(子靜)先生其實生平鈐拓多種印譜行世,如:《二金蜨堂印譜》、《觀自得齋秦漢官私銅印譜》、《觀自得齋集缶廬印譜》、《觀自得齋徐氏所藏印存》、《觀自得齋印集》、《觀自得齋印集蒼石印譜》此等印譜均是鈐拓精良之物。
《觀自得齋漢印偶存》又名《漢銅印叢》
四冊。徐士愷(子靜)編輯自藏印而成《觀自得齋秦漢官私銅印譜》此譜。此譜又名《漢銅印叢》。是譜板框綠刷,橫八點四,豎十三點四。書口有篆書「觀自得齋秦漢官私銅印譜」十一字,下端另署「石埭徐氏家藏」篆書字樣。每冊封面有王福盦墨書題籤「宣統庚戌七月過滬上,託吳石潛印來共四冊,福盦記」。無序跋,是譜分為元、亨、利、貞四冊。元冊計五十五葉,每葉鈐印六至八方不等,印下無繫釋文,亦無列名印鈕及質材,錄印三百七十六方;亨冊計五十葉,每葉鈐印六至十方不等,印下無繫釋文,亦無列名印鈕及質材,錄印四百方;利冊計五十六葉,每頁葉鈐印八方,印下無繫釋文,亦無列名印鈕及質材,錄印四百四十八方;貞冊計五十一葉,每葉鈐印二至十方不等,印下無繫釋文,亦無列名印鈕及質材,錄印三百四十五方。全譜總錄印一千五百六十九方。成書於宣統二年(1910)。
附注:
此譜另有五十冊本及十六冊本二種。
書籍外觀:線裝11.900X19.20cm
編著者:徐士愷(子靜)
編輯者小傳:
徐士愷(子靜)1844│1903。安徽石埭人。一作士豈,字子靜,號觀自得齋主人。齋堂為觀自得齋。官浙江候補道。嗜金石,精鑒別,清秘之藏足與兩罍軒、城曲草堂相抗。晚寓吳下,與諸名流考訂金石,閒亦娛情鐵筆。存世有《觀自得齋印集》、《觀自得齋叢書》、輯《二金蜨堂印譜》、《觀自得齋漢印偶存》。
附註:
葉為銘於一九一六年撰吳隱《趙撝叔印譜》序云:「長洲窳叟徐先生嗜悲盦刻印,嘗盡得沈韻初、魏稼孫兩家舊藏,屬銘纂□為譜,得數十冊,並拓其旁款,蔚為鉅觀。今吾潛泉社兄譜悲盦印,其所得有出窳叟外者」。又,吳大澂於一八九六年撰徐士愷《二金蜨堂印譜》序云:「均初及稼孫與撝叔為金石交,各集其刻印數十方,什襲于家。余友徐君子靜夙具是癖,刻意搜羅,盡得兩家所藏,延仁和葉品三抑成數十冊,并拓其旁款,遂成巨觀」。二文分別敘述徐康(窳叟,一八一四—一八八八後)及徐士愷(子靜,一八四四年生)先後得沈均初與魏稼孫兩家舊藏趙之謙刻印,且都倩葉為銘拓輯成譜。
序跋者小傳:
王禔(維季)。1880│1960。浙江杭州人,久居上海。原名壽祺,字維季、微幾,號福庵、福厂、屈瓠、羅剎江民、印傭、福盦、摩詰後人、福庵、福暗,七十後號持默老人。齋堂爲麋研齋、麋硯齋、春住樓、苦晚齋。同之四子。精數學。工書法,篆、隸、楷均渾穆恬靜。喜蓄印,遂自稱印傭。篆刻融皖、浙兩派之長,布局喜勻稱平穩,氣韵淳樸茂密。主張刻印需從謹嚴規矩入手,才可放而不狂怪。曾與葉銘、丁仁、吳隱在杭州西湖旁孤山創設西泠印社,對推動近現代印學有極大貢獻。曾任民國印鑄局技正。著有《說文部首拾異》、《麋研齋作篆通假》、《福庵藏印》、《麋研齋印存》存世。
附注:
《民國篆刻藝術》生卒年作一八七九—一九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