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 | 生病不能医治，死后不能入土，封建制度下的宫女到底有多惨？

数千年的封建王朝，它的正常运转离不开两类人：宫女和太监。他们是距离权力中心最近的底层劳动者，也是古装宫廷戏中最常刻画的人群。

宫女到底能不能出宫？

看多了宫廷剧，可能会有一种混乱的感觉，宫女到底是一入宫门就老死宫中呢，还是到了年纪就可以离开呢？

实际上，在清朝以前没有明确的规定宫女何时出宫。直到清朝雍正年间才有“宫女年至二十五岁令其出宫”的条文。大部分宫女十三四岁进宫，岁数一到就放出宫去，只有个别的因为“帝后得用，仍留宫承伺十年”，才一直留在宫中。

我们旗下人，生下来就有口粮，由宗人府（应为都统衙门）发给，这是皇上给的恩典。女孩子长到十三四岁，宗人府（应为内务府）就要按册子送交宫里当差了，这是当奴才应当孝敬的差事。

——《宫女往谈录》

而在明朝，宫女一旦进入宫中，那就比终身监禁还要惨：一生不得和亲人相见，不能结婚生子，生病不能医治，死后不能入土，只能火葬后将骨灰扔进枯井。

有掌司总其事者二三十人。凡宫人病老或有罪，先发此处，待年久方再发外之浣衣局也。

——《明宫史》

为防止宫人泄漏宫中之事，明朝还规定，严禁宫外之人为宫女传递书信或物品。一旦犯禁，“皆论以死”。为了守住宫中秘密，年老、生了病或者有罪的宫女，就会发配到一个地方等死。

不过除了明朝，大多数朝代宫女还是会放出宫的。因为宫女年长色衰了，干不动活了，宫内需要接受新鲜血液，也养不起那么多“无用”的宫人。

花枝招展的宫女真的有很多吗？

在清宫剧中，我们常见到打扮成这样的宫女：

头发梳成旗头，看上去十分精致。打扮上又是粉红，十分养眼。然而实际上清朝宫女的打扮可能会让人大失所望，因为宫女一般不化妆，装束也绝不能出挑，如果显得比妃子们还要好看了，那是要挨打甚至被处死的。

一条长长的麻花辫，配上二尺红头绳，这才是清朝宫女们的标配。

平常是乌油油的大辫子，辫根扎二寸长的红绒绳，辫梢用桃红色的子系起来，留有一寸长的辫穗，用梳子梳匀，蓬松着，鬓边戴一朵剪绒的红绒花，脚下白绫子袜子，青鞋上绣着满帮的浅碎花，透着喜兴，看着利索、爽眼。

——《宫女往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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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这样吧。

穿衣也是有严格规定的，中国宫廷特别是明清两朝，都以淡雅庄重为美，像是电视剧中饱和度极高的颜色绝不可能出现在后宫中的。

一年差不多穿两色衣裳，春夏是绿色，淡绿、深绿、老绿可以随便，但不能出大格；秋冬是紫褐色的，惟一能争奇斗胜的，是袖口、领口、裤脚、鞋帮的子和绣花，但也是以雅淡为主，不能过分。

——《宫女往谈录》

至于化妆，浓妆艳抹更是不可能。比起描眉化眼，她们更主要的任务其实是保养皮肤。

宫廷里头讲究的是珠圆玉润，可以说这是美的标准，并不是大红大绿。宫廷风度，不论皮肤或穿的、戴的，要由里往外透着柔和滋润。这话很难说清楚，譬如搽粉吧：

我们白天脸上只是轻轻地敷一层粉，是为了保护皮肤。但是我们晚上临睡觉前，要大量地擦粉，不仅仅是脸，脖子、前胸、手和臂都要尽量多擦，为了培养皮肤的白嫩细腻。

我们的皮肤调理得要像鸡蛋清一样细嫩、光滑透亮。老太后是个好胜的人，这样跟老太后出门，在王公贵妇人面前才不致让人比下去。

——《宫女往谈录》

虽然是淡妆素裹，但是这不代表脸不重要。不论是宫女还是妃嫔，对于宫中的女性来说，脸就是本钱，比什么都重要。因此，宫女做错了事一般不“掌嘴”（一般罚太监才会打脸），那意味着莫大的羞辱。

宫女三大难

宫女三大难：睡觉只能侧着睡、吃饭只吃八分饱、放屁等于大不敬。

对于清朝宫女们来说，有那么几件事非常重要，一是睡觉：

宫里有个特别严的规矩，宫女睡觉不许仰面朝天，必须侧着身子、拳着腿。宫廷里的人都信神，传说各殿都有殿神，一到夜里全出来到各殿察看，保护着太后、皇上和各主子们。宫女睡觉不能没人样子。大八字一躺，多难看呀，冲撞了殿神可得罪不小。

——《宫女往谈录》

二是吃饭：

如果在上头当差，身上突然冒出脏味儿来，那叫‘大不敬’，丢了差事是一定的，可能姑姑和掌事儿的也得受连累。惟一的办法是严格控制饮食，每顿饭只许吃八成饱，姑姑用眼角一瞟，马上就得把饭碗放下。

——《宫女往谈录》

三是放屁：

怕出虚恭，丢了差事，惹了麻烦，在小姐妹群里抬不起头来。

——《宫女往谈录》

吃喝拉撒是人最基本的需求，这些都不自由，可见宫女们的苦楚了。不过和明朝时的宫女们比起来，清朝宫女还真算幸福的。

据《清宫述闻》记载，乾隆帝的惇妃因小事责打一名宫女，结果导致其不治身亡。乾隆将惇妃降为嫔以示惩罚，让其他妃嫔、皇子和家眷不可随意虐待奴仆。

而在明朝，宫女们不仅终身要服劳役，还要忍受变态皇帝的性虐待和酷刑。特别是嘉靖年间，作为我国杰出迷信代表的嘉靖帝，在位四十五年，而他执政的后二十年，就致力于和道士们一起研究长生不老的仙丹和御女无数的伟哥。而这些炼丹的方法不仅毫无科学道理，而且原料十分恶心：少女初潮的经血。

嘉靖间诸佞幸进方最多，其秘者不可知，相传至今者，若邵、陶则用红铅，取童女初行月事，炼之如辰砂以进；若顾、盛则用秋，取童男小遗，去头尾，炼之如解盐以进。

——《万历野获编》

传说用这些大姨妈血制成的“红铅”丸，再用童男子的小便制成秋丸，配和吃就能够金枪不倒。为了获取更多原料，嘉靖帝强迫宫女们服食催经药，因此造成大量宫女血崩死亡。为了防止泄密，他还杀掉取过血的宫女，导致宫中宫女骤降，不得不屡次招新的宫女入宫。

嘉靖二十六年二月，从畿内挑选十一至十四岁少女三百人入宫；

三十一年十二月，又选三百人；

三十四年九月，选民间女子十岁以下一百六十人；

同年十一月，又选湖广民间女子二十余人；

四十三年正月，选宫女三百人，前后共计一千零八十人。

——《明实录》

这些数千计的女孩子就成了药引，身在宫中的宫女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终忍无可忍，发生了中国历史上可能是唯一一次的宫女起义。嘉靖二十一年（公元1542年），以杨金英、邢翠莲为首的十余名宫女打算用黄绫布把嘉靖帝在床上活活勒死，可惜由于紧张没有成功，最终这些宫女也被凌迟处死了。

“对食”与“菜户”

跟嘉靖帝的所作所为比起来，宫女们在同性之间“对食”，或者与太监成为“菜户”，好像还要稍微幸运一点。

最早的“对食”出现在宫女之间，算是古代的同性恋婚姻。

宫人自相与为夫妇名对食，甚相妒忌也。

——《汉书》

早在汉武帝时，由于皇后陈氏无子，恩宠日衰，孤独苦闷之中，便命宫女穿着男子衣冠，与她同寝一室，相爱如夫妇。不想此事被汉武帝发现，废除了她的皇后封号，贬至长宫门居住。

——《中国宫廷生活》

后来，宫女之间的女女“对食”慢慢发展到和太监的男女“对食”，到了明朝，宫女和太监结合的风气更盛，还发展出了专有名词“菜户”。

宫人无子者，各择内监为侣，谓菜户。其财产相通如一家,相爱如夫妇。

——《万历野获编》

阉人近女，每喜手抚口啮，紧张移时，至汗出即止。盖性欲至此已发泄净尽，亦变态也。

—— 古今文史半月刊

比较有趣的是，太监之间也会为了宫女争风吃醋。明朝大太监魏忠贤，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小三插足者。

《中国宫廷生活》

长孙（朱由校）乳媪曰客氏，素私侍朝，所谓‘对食’者也。及忠贤入，又通焉，客氏遂薄朝，而爱忠贤，两人深相结。

客氏阴而狠，忠贤不知书，颇强记，猜忍、阴毒、好谀。帝深信任此两人，两人势益张。

——《明史·魏忠贤传》

可见，皇帝非常偏爱自己的乳母，魏忠贤后来独揽朝中大权，也是沾了客氏的光啊！一个卑微的宫女，在乱世中居然把握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