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会祥
余观乎评论,擅书者,往往盛赞,余亦从之;不擅书者,讥之、罣之、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也”。 然而此涂鸦者,生而知之,书法天才乎?可直接授以中国书法兰亭奖乎?书画院可聘为院长乎?美术学院可聘为博导乎?书协可选其为主席乎?体制所限,恐不能也。然而主席、评委、院长、博导者流,果胜之乎?甚或主席、评委、院长、博导者流,以此为职志,孜孜矻矻,兀兀穷年而不能望其项背者,“民间书风”,皇帝新衣乎?竹篮打水乎? 有不学而有,学而转失者,初心也,真性也。混沌凿七窍而亡。为文所化之后,反璞归真,谈何容易?秦汉简牍,经卷残纸、刑徒墓砖、造像题记,多为下层文吏、经生、匠工所书,甚或目不识丁者所刻,天性质朴,无媚好之心,既往之“禁止倒垃圾”也。林稹《冷泉亭》:“一泓清可沁诗脾,冷暖年来只自知。流出西湖载歌舞,回头不似在山时。”然而回头太难。 今之书家者流,既经晋唐宋元模铸,欲洗尽铅华,谈何容易?然而有执意西行者,义无返顾,日死驴不解缰绳,亦足令人钦佩。 艺事之真善美,以真为骨。雄强、婉约,精巧、稚拙,皆有可观,不雄强而装豪迈、不婉约而装优雅,不精巧而装细腻、不稚拙而装淳朴,便是乞食相、卖笑相,不足观矣。老子曰:“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至也。”看东瀛小电影亦朘作,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噫,“人生识字忧患始,姓名粗记可以休”,书学是非,往往治丝益棼,倒不如各行其是,庶几众生平等,百花齐放。2017/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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