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Jeffrey A. Tucker / 译:禅心云起 自然主义哲学的伟大经典,由亨利·戴维·梭罗撰写的《瓦尔登湖》,不管如何来看,都是一本令人着迷的书:旷世之美、超然独处、洞见深邃而又感人。
梭罗生于1817年,逝于1862年。他是一位作家、诗人,撰写了20多卷散文;也是一名无政府主义者和废奴主义者。他居于马萨诸塞,又入哈佛求学。他来到瓦尔登湖畔生活,之前之后都在其父铅笔厂工作,取得多项铅笔改良专利。
为什么《瓦尔登湖》成为当代圣典,好几代人从此书中受益匪浅——缘由不难理解。但要理解此书的含义,最好把它当成美学作品,而不是政论;看作个人反思,而不是政纲;明白它所教导的,是勤劳、是坚忍、是细致观察之类的美德,是我们周边秩序的美不胜收。这样的秩序,既非源于我们的设计,也非由我们最终控制。
可悲可叹的是,世人如今往往并不这么看待它,常将其引作现代左派环保主义的象征。而环保主义,高度依赖于国家控制民众的手腕。让我们立刻纠正这一印象。梭罗从没在任何一处攻击过私有财产制度;相反,他十分感激朋友和恩人沃尔多·艾默生对瓦尔登湖的所有权。
他也从没在任何一处批评过经济交换,相反他颂场了经济交换。他从没在任何一处要求政府控制资源,相反他认为:“除了那些代表国家的人物以外,我从来没被其他任何人所侵扰。”他更出名的话是:“如果我确知有人带着存心为我好的计划要到我家里来,那我肯定要吓得赶紧逃命了。”
帝力与我何有哉
事实上,《瓦尔登湖》有许多段落,与他以前的作品一样,有力揭示了他无政府思想的真髓。他所从事的,是一种新生活方式的实验,远离国家、远离时代的新兴技术和日趋复杂的生活。他试图发现除市场价值以外的其他真实价值,并且想要辨识出,人离劳动分工有多远,仍然能够幸福顺遂。
经济学是他特别关注的问题。
他不想结束生意,而是要去芜存菁、探得精髓。“我一直在努力,以养成严格的生意习惯;这些习惯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必备的。”
他为之多方努力的,是要恢复美国自力更生的浪漫理想。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建造居所时,他使用了朋友供应的材料。他详细记录了每一笔花费,尽量保持简单低调。他最终发现,他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居于人们在城市中付出代价的一小部分。他发现衣、食皆如此。当然时间并不在他的考虑计算中。在这项任务中,他全力以赴,令人钦佩。他在鸟语声中、在悠扬旷远的教堂钟声中、在淙淙溪流声中、甚至在火车汽笛声中发现音乐。
不贵难得之货 他领悟到,我们渴望购买和占有的大部分财物,真正来讲有多么无用;财物到手时,却难以认为这是我们真正所需。他发现人们肯担多少债以求物质享受如愿时,不禁感到惊讶。我们周围最有价值之物是书籍和友谊。在所有财物当中,真理最弥足珍贵。
《瓦尔登湖》颂扬了许多美德:自力更生、生活简朴、内心平和、精神清醒,与自然合而为一,还有面对我们周围复杂世界的谦卑。人们禁不住叹服梭罗全身心去探索的一切;而他确实发现了我们这个时代中常常欠缺的美德。
工业进步和城市生活的喜爱者,从他的叙述中又能得到什么呢?看看哈耶克对社会生活有序性同样美妙的反思,或看看安·兰德对城市和工业富有诗意的辩护。他们都为我们周围世界的方方面面,提供了类似的赞颂。各人的取舍抉择所转动的社会秩序,完全和环绕林中小屋的自然环境一样令人敬畏。
变动不居 造化生成
回想一下,梭罗最后离开了瓦尔登湖。为什么?“我离开树林,就跟我当初来到树林一样,理由充分。也许在我看来,我有好几个生活要过,不能再为那一个生活,花去更多时间。”
这对所有人皆然。我们渴望一个变化的世界、进步的世界。我们固然能够从自然的静谧和安定中学到东西,可我们内心中有一种改变的力量,要按我们的愿望去塑造世界。虑此,我们应该谨记哈耶克和梭罗共同的主题:人的心智要去驾驭自然,或者要去驾驭无穷个人行动和选择所转动的社会秩序,最终都是无能为力的。无论我们处在生命的什么阶段,无论在我们身上发生什么,“我们需要看到我们突破自己的限度,需要在一些我们从未漂泊过的牧场上,见证自由的生活。”
以下是本人最喜欢的若干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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