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应是图书馆的模样 刘玉堂 天堂应是图书馆的模样 本文原刊2014年5月14日《渤海早报》渤海潮副刊 天堂应是图书馆的模样 刘玉堂 博尔赫斯说,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设想,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对于我来说,被图书重重包围是一种非常美好的感觉。直到现在,我已经看不了书了,但只要我一挨近图书,我还会产生一种幸福的感受…… 又说,阅读总是后于写作的活动,比写作更耐心、更宽容、更理智。 多年前,我于非典时期比较集中地读了博尔赫斯和孙犁,一个突出的感受便是,他们让我沉静了许多,也宽容和理智了许多。 有的作家让人热烈,有的作家让人沉静,这两位都是让人沉静的作家。 孙犁年轻时曾写过为数不多的地方戏,我看到的有《莲花淀》、《比武从军》等。受《莲花淀》的影响,我学写了个小戏《阻非典》。报纸副刊的编辑在发这个小戏时还加了编者按,称这可能是个看文字比看演出更有趣的东西,这便是小说家写戏的特色了,它首先让你感受到的便是语言的魅力和阅读的快感。 余甚以为然,并自我感觉良好。 生活给时间涂上了色彩,反之,时间也给生活涂上了色彩。而读书就应该是最古老的一种颜料。一行文字,一个作者,一段感触,一曲心内的共鸣……这些都是流逝的时光和生活留给我们的标记。 读书是个很特别的过程,其特别的表现之一,是它容易被人们亲近。你可以采取不同的角度,保持不同的心态,甚至选择不同的姿势;而阅读的乐趣也就在你这种旁若无人,津津有味之中。我近年少去书店,但有一次去三联,突然有一种留恋。在三联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上,坐满了人。人们手里的书五花八门,从几米的绘本到博尔赫斯,还有学生模样的人摊开一本厚厚的程序设计,正往笔记本上抄录。楼梯是用来走路的,但路过的人和读书的人仿佛都觉得对方不存在一样。这样的氛围让所有置身其间的人感慨,令我想起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我先前说过喜欢读轻松有趣的书,这话对一些人可能会有某种误导,我其实想说的是,读书可以使读者的心灵获得解放。任何一部作品就文本而言,都具备许多意义,但并非具备所有的意义。所以,读书的心态也应该轻松,千万不要在阅读之前就硬逼着自己非要把书里所有意义都搞透彻,在这个意义上说,我赞成读书不必求甚解。 由于我们每个人的际遇和所处环境的关系,我们不可能认识更多的人,不可能了解更多的学科,也不可能走更远的路,读书正可以弥补这种不足,如同交谈可以了解一个人的思想,阅读也可以掌握一个人思想的精髓。就作家来说,一生中最鼎盛的时期不过数年,读完他这段时期中的一两本书,基本上也就足够了。我可能少有机会去巴黎,但我可以读《带一本书去巴黎》,李敖这辈子没去过桂林,但那里的山水他比去过的人描述得更清楚,因为他读过。你读的书越多,视野自然也就越发开阔,感知事物便越发生动,这就是心灵获得解放的表现,当然,读死书和读废书的不算。 从我个人职业着眼,每一个从事写作的人对自己的写作都有一种期待。卡尔维诺说,有一本书还没有被人写出来过,那将是他要写的书。这是作家对写作的期待,也是我对自己的期待,更应该是所有看完一本书后想写些什么的人应该要求自己的。同样,每一个读书的人也应该对读书有一种期待。作为一个普通的读者,我当然期待读到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打个比方说,我们知道猫吃老鼠,但猫为什么非要吃老鼠却未必了然,如果你碰巧看到这样一本书,读过之后就会明白,因为猫不吃老鼠视力会下降,长期不吃晚上就看不清路了。 绝大部分人读书都不是为了上进,对于学生尤其如此。你对数学提不起兴趣,可以去看小室直树所著的《给讨厌数学的人》,但你如果想让自己的数学考试及格进而拿到更多的分,这本书则对你毫无用处,最切实有效的方法是去请教你的数学老师。所以,为了应试而读书是不明智的,更实际可行的路子是背书。 读书是为了获取知识的快乐,而不是为了上进。不瞒你说,许多年来,我一直就是这么干的…… 天堂应是图书馆的模样,还让我想到小康。我甚至武断地认为,没有书的家庭或生活,再富有、再奢华都不能算是小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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