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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玉: 人丑还不努力读书

 国馆官方 2017-10-05

文丨国馆



老子是黄永玉,爱咋咋地。

——国馆君按



年轻的黄永玉在福建泉州呆过一段时间,

旁边有座庙,庙里也有老和尚,

里面种了不少玉兰花,

一次他爬到树上偷花,被老和尚撞见,

叫他下来。

黄永玉自视甚高,唾沫星子乱飞:

“老子高兴,要摘就摘!”

老和尚也不怒:

“你瞧,它在树上好好的……”

黄永玉:“老子摘下来也是长得好好的。”

老和尚:“你已经来了两次了。”

黄永玉:“老子还要来第三次。”

……

一打听,这老和尚竟是大名鼎鼎的弘一法师,

差点没把黄永玉吓晕过去,

此事也成为笑谈,众人皆知。

后来黄永玉要为自己的起居室起名,问朋友,

朋友重提旧事,

黄永玉笑道:“干脆就叫‘老子居’吧!”





人丑还不努力读书


“肿眼泡,扁鼻子,扇风耳,大嘴巴,近乎丑。”

丑,而且不是一般的丑,这是祖父对黄永玉的第一印象。

父亲自我解嘲:“这孩子胖,一胖遮百丑。”

不但丑,还胖。

还不爱读书,十二岁那年,黄永玉离开家乡,外出求学。

开学第一天,将领到的书全卖了,

换成袜子和肥皂。

学期结束,别人顺利升级,他收到的是:成绩欠佳,记过,留级。

读了三年,留级五次,同学戏称“黄逃学”。

十五岁那年,黄永玉和同学了打了一架,伤人严重,

又被“留校察看”。

黄永玉心想:“都这么大了,走吧!”

回去收拾袜子和肥皂,就真走了,断绝了和家人的联系,

开始了浪迹天涯。





1944年,黄永玉流浪到了江西信丰,在某教育馆谋了个小职位。

并爱上了一位有钱将军的女儿,叫张梅溪。

黄永玉没钱、长得丑,张梅溪第一眼没看上他。

和一个航空站的青年打得火热,

航空青年知道张梅溪喜欢骑马,

每次来都牵一匹马,带她去游山玩水。

黄永玉连单车都没有,

唯一能够拿得出手就剩有那只破烂的法国小号了。

大清早,见张梅溪从远处冉冉而来,顺着太阳,

黄永玉打开靠街的窗户,

哗啦啦地吹起了欢迎的调子。

后来身边的同事都知道,

只要号声一响,一定是张梅溪来了。

那时候的姑娘单纯清澈,

一个小号也能把她撩得春心荡漾,

张梅溪爱上了黄永玉。

那位做过将军的父亲却坚决反对:

门不当户不对,根本没有商讨的余地,

直接把张梅溪锁了起来。

黄永玉难过万分,只身一人,离开信丰往上饶而去,

一天,沉闷的黄永玉接到一个电话,

从赣州打来,是张梅溪,

她放不下黄永玉,放不下这段感情,

趁着看戏的当儿从家里逃了出来。

黄永玉惊喜万分,租了辆单车,直奔赣州而去,

一路不敢歇息,骑了十多个小时,

天黑得连路都看不见了,黄永玉才作罢,

找了个鸡毛店借宿一宿,天冷得不行,便拿了把鸡毛盖在身上,

第二天大早起来,把鸡毛一拍,继续上路。

到赣州时,看到头发上全是鸡毛的黄永玉,

张梅溪笑得流出了眼泪。

黄永玉问:“如果有一个人爱你,你怎么办?”

张梅溪答:“要看是谁了。”

黄永玉说:“那就是我了。”

张梅溪说:“好吧。”

黄永玉后来这样写道:“我们的爱情,

和我们的生活一样顽强。

生活充实了爱情,爱情考验了生活的坚贞。


黄永玉与妻子张梅溪




1977年的时候,黄永玉得了份差事,

为毛主席纪念堂画巨幅山水《祖国大地》,

画作长29米,高9米,

说鸿篇巨制一点也不为过。

画完之后,就有记者前来采访,

想把黄永玉塑造成因伟大领袖去世而悲痛欲绝、不能自已。

然后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焚膏继晷地

要将领袖的精神传承下去。

记者问:“你在画这张画时,心里想什么呢?”

黄永玉答:“已经画了八十多天了,天天画,就想早一点能完成它。”

记者更正:“不不不,我是说你画的时候在想什么?”

黄永玉答:“很累,希望早点完成任务。”

记者:……

怪就只能怪记者太天真,完全不知道黄永玉的脾气。

还在香港流浪的时候,黄永玉办过一次画展,

港督郭亮洪慕名而来,本是绝大的面子,

黄永玉不干,竟一度要把他赶出去,

后经朋友劝说才作罢。

黄永玉一生办过无数画展,有一个广为人知的习惯:

不请首长、不剪彩。

这一套,他不喜欢,艺术面前人人平等。

只有一次例外,

2006年,黄永玉在北京办画展,

竟破天荒地请人来剪彩,

这人不是首长,也不是首富,更不是明星。

而是一个花农,普普通通的平民老百姓。

只为感谢当年的“送花”之恩。

文革时期,黄永玉被打成了“反革命”,

亲人离散、好友反目,

只有这位花农不计厉害,春夏秋冬,

一辆自行车装来五六盆花,对黄永玉说:

“别难过了,看花吧。”

黄永玉:“你别来了,我是反革命,要影响你。”

花农说:“不怕的,我三代是贫农,都是栽花的,

谁要是说我,我就揍谁,我不怕他的。”


1951年,黄永玉在香港办画展

 



黄永玉的画就像他的人,别具一格。

或者说他的人像他的画一样,不落俗套。

国画传统讲究“计白当黑”,画面多清雅,

黄永玉偏要“以黑显白”,画面看上去饱满厚重。

有人说,他的国画不正宗。

黄永玉说:谁再说我是中国画,我就告他。

后来有学生写信给他,

说要成立一个黄永玉画派。

黄永玉大骂:

“狼才是需要成群结党,狮子不用。”

成名后的黄霑有一段颇为失意的日子,

投资失败,负债累累,与女友林燕妮分手而散,

搞得无家可归,还得四处躲债,

死的心都有了。

黄永玉安慰:

“失恋算什么呀,你要懂得失恋后的诗意。”

黄霑也是性情之人:

“放狗屁!失恋都想上吊了,还有什么诗意,狗屁!”

话虽这么说,黄霑还是很感动:

“全香港都希望我死!只有他来安慰我。”


黄永玉作画


 


黄永玉成名之后,“油皮涎脸登门求画者”越来越多,

黄永玉不堪其扰,心生一计,

凡是来求画的,不管男女老少,还是首长巨富,

都将他们带至屋后险峻乱山之上,乱爬数圈,

使其累成孙子,口吐白沫说不成话,

最后狼狈逃窜,不见踪影。

后来,干脆在自家的中堂挂上一则启示,

内容如下:

一、热烈欢迎各界老少男女君子光临舍下订购字画,

保证舍下老小态度和蔼可亲,服务周到,庭院阳光充足,

空气新鲜,花木扶疏,环境幽雅,最宜洽谈。

二、价格合理,老少、城乡、首长百姓、洋人土人……不欺。

无论题材、尺寸、大小,均能满足供应,务必令诸君子开心而来,

称心而返。

三、画、书法一律以现金交易为准,严禁攀亲套交情陋习,

更拒礼品、食物、旅行纪念品作交换。人民眼睛是雪亮的,

老夫的眼睛虽有轻微“老花”,仍然还是雪亮的,钞票面前,

人人平等,不可乱了章法规矩。

四、当场按件论价,铁价不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纠缠降价,

即时照原价加一倍;再讲价者放恶狗咬之;

恶脸恶言相向,驱逐出院!

五、所得款项作修缮凤凰县内风景名胜、亭阁楼台之用,由侄儿

黄毅全料理。

此言一出,连一般的部长首长也不敢主动开口向他索画了。


黄永玉作画

 



我又不是老头


白岩松曾登门拜访过黄永玉,

一进门,就看到黄永玉正在院子赏玩他的红色法拉利。

白岩松震惊:“老爷子,你都一大把年龄了还玩这个?”

黄永玉说:“我又不是老头”

白岩松说:“老爷子您这不是炫富嘛。”

黄永玉说:“我能炫什么富,我玩什么就是因为它好玩。

跑车就是一玩意儿。”

那一年,黄永玉93岁。

抽雪茄、玩跑车,这个老头玩得比年轻人都在自在。

老头会玩,那是出了名的,钱便是用来“玩”的。

黄老爷子说:

“那个钱你拿来干什么,又不吃喝,又不是干这个,

留给孩子,然乖孩子将来变成一个败家子?

慈禧太后是坏,但是她有点好,就留下个颐和园了,

留下个故宫了,盖了个房子将来还可以留给以后的人,

以后的人说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就是考虑到这点了。”

连白岩松都不禁感慨:“老了就做黄永玉。”


黄永玉在地上铺开纸张作画

 



我们也害过人


黄永玉曾做客“杨澜访谈”,

黄永玉说:“我们也害过人。”

杨澜问:“为什么说害过人呢?”

黄永玉说:

“反右的时候,我的学生做右派,我也骂过他。

落井下石,虽然不是个大石头,

也仍了几个石子,看到这个学生就难过。 

这学生头发都白了,老学生,60多岁了,

也是很痛苦的。

所以我也不怕讲,

因为我至少没有参与设计陷害人的那种事情,

也不是执行者,是吧?

但是也是可耻的。”

他完全可以选择性遗忘,

毕竟那些曾经无节制无下限地构陷亲友、背恩负义、落井下石的人,

还不是照样顶着大师的帽子,站在精神洁净的高度,

大谈社会、核心、价值观、礼义廉耻,

何来的反思和忏悔呢!

黄老已经八十有余,白发苍苍,满脸褶皱,

要面对着全国千万观众,剖心自省,

反倒让人起敬,

在教授满地走,大师多如狗的年代里,

这样的“老子”又有几个呢!




本期编辑: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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