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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派巨匠吴昌硕背后的推手!

 三石堂主人 2017-09-27

师曾提拔我的一番厚意,我是永远忘不了……我如没有师曾的提携,我的画名,不会有今天”。

—— 齐白石 


我们常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少不了一个惺惺相惜的合伙人。陈师曾之于齐白石如此,今天我们要分享的另两位知己之交,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1927年,病床上弥留之际的吴昌硕,当着家人的面,将身后全部家财交由王一亭和另一位好友保管,并当面检点了保险箱中包括亲笔书画在内的各物。此时,吴昌硕的遗产有多达27.2万两银子,相当于40万大洋。

 

一个人在最终离开时,以全部家当相托付,这该是怎样的信任?又该是怎样的交情?下面,我们就从吴昌硕遇见王一亭之前之后的两段艺术人生,来聊聊这对画坛CP的传奇往事吧。

 



遇见王一亭之前


 

现在我们说,作为海派大师级人物的吴昌硕,在近年艺术市场疯狂增值的潮流下,其作品的市场价格也算高昂,但怎么也不如齐白石、张大千等大师耀眼光芒,更不符合他在艺术史的地位。

 

而要谈及吴昌硕的艺术水准,用白石老人的话说,“一生没有画(超)过吴昌硕”。当年为求缶翁写润格,白石老人居然还曾妄自菲薄,写下流传至今的一首“走狗诗”:

 

青藤雪个远凡胎,老缶衰年别有才。

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轮转来。”

 

这样的追捧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更不可思议的是,后面一次东京府厅工艺馆的中日绘画联合展览会上,齐白石作品轰然卖出220银元的高价,但这样的“天价”却没有发生在更加资深、早已盛名在外的吴昌硕身上!

 

吴昌硕卖不过齐白石不说,他一度靠卖画甚至都不能担负生活开销,对大上海心向往之而不能,只能定居苏州,不得已上海、苏州两处跑。 



对于吴昌硕始终不温不火的市场状况,有下面几种说法:一是认为吴昌硕作品质量参差不齐,好的太好,差的太差;另一种则认为他活跃画坛的时间较短且距今久远;此外还有一个令人尴尬和惋惜的原因,则是他作品中的文人气质和内涵不为大众所理解和欣赏。

 

最后一点,也是当下业内最认同的一点:作品曲高和寡。


文人气浓厚的吴昌硕,最早是受益于家学。虽然家境贫困,但吴昌硕的父亲吴辛甲是一个读书人,喜欢治印,尽管生活落魄,却一直教儿子读书和篆刻。所以吴昌硕的金石功底从小就开始奠定,并在长达几十年的练习中渗透进了艺术生命的血液和基因里。

 

在后来的画作中,即使时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他心中对传统文化的热爱挥之不去,并且还希望以画笔为武器,复兴国粹。


他以金石笔法入画,以大写意花鸟画为载体,将千百年浸润了金石文化的那些线条,改造成写意花卉的枝丫和藤蔓。这些线条成为自有意味的形式,将高古遒劲的风格带入简单的花卉之中,写意花卉也因此带有了中国传统的文化品格。


 

这种金石写意画风,对吴昌硕而言,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但却在当时的环境下,就显得比较古板和保守了,被认为“跟不上”时代的鲜活。而那个时代,齐白石在“衰年变法”,张大千也在画风突破,徐悲鸿更是西学归来,走中西融合。所以,可想而知,吴昌硕的落寞。

 

可是呢,时代永远在变,机遇也永远在前方,谁知道这一路会遇到什么人,引你到柳暗花明呢?比如,正在寂寥中的吴昌硕,就遇到了一生最大的贵人,或者说知己和忘年之交。。 

 

遇见王一亭之后


  

关于吴昌硕和王一亭的结识,吴昌硕在1921年为王一亭写的《白龙山人小传》中提到:'余于辛亥秋至沪,书画交获一吴兴王君,名震,号一亭,别字白龙山人。'

 

确切来说,王一亭有三个身份:书画家,工商家,以及日本商社大买办。

 

他首先是位书画家,一生勤于笔墨艺事;又是一位大商人,善于经营和精通金融,曾两次任上海总商会主席,在船务、银行、企业、办厂方面具影响。正是因为王一亭拥有如此的艺术才力、经济实力和活动能力,才使海派书画的鼎盛期显得有声有色,可以说,他是真正第一位把海派书画做大做强的传奇人物。


 

1912年,已年近70岁的吴昌硕正式定居上海。这对吴昌硕个人来讲,是具有重大意义的人生转折。而对于海上书画界来说,更有重大的艺术提升作用。缶老雄浑豪放、劲健雅逸的笔墨,特别是苍迈郁勃、朴茂苍莽的金石气,使王一亭敏锐地认识到,这正是一种传承创新而继往开来的崭新艺风,为当时的海上书画界带来了一股别开生面的笔墨表现形态。这种艺术觉悟和开放精神,是难能可贵而又难以求之的。

 

更可贵的是,彼时人到中年的王一亭当时在上海的画坛已极有影响,而且在绘画上很有成就,跻身于一流名家之列;同时在政界、商界、金融界更是春风得意,处于全力发展期。


王一亭作为辛亥革命中上海光复的大功臣,曾在'沪军都督府'中担任部长,后虽辞职,但他在上海商界已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也就是说凭着王一亭的艺名、财力、人脉、声望、地位,他在海派书画界称雄当盟主都是无人可反驳。

 

尤其是在任伯年于1895年去世后及吴昌硕1912年来上海定居前,海派书画群体中公认的大家亦不少谢世,如吴伯滔于1895年、虚谷于1896年、吴大澄于1902年、蒲华、钱慧安于1911年都归道山。

 

正是在这种新旧交替、群龙无首的时期,王一亭以他睿智的目光认识到这种现象如不及时解决或弥补,将会影响海派书画的整体性发展及提升。当王一亭得知吴昌硕时常在上海、苏州之间奔走鬻艺,苦于生活开销大而迟迟不能定居上海。王一亭便多次劝说,反复邀请缶翁到上海。

 

在王一亭的劝说下,吴昌硕70岁这年定居上海,后来,王一亭开始不时给予吴老以生活上的关照及经济上的帮助。尤其是吴昌硕初到上海时,书画销售并不畅,王一亭甚至悄悄地将其作品买下,以安抚老人。

 

正是在这一点上,可以讲,是王一亭为海上画派引进了一位大咖级领袖。他除了问艺于吴门外,还礼贤下士,甘为辅佐,帮助并力推吴昌硕为海派书画界盟主,并在上海商界、金融界推介吴昌硕的书画金石艺术,使其名声大振。


吴昌硕与日本友人

 

再加上王一亭本身是上海工商界的重要人士,又兼具日本商社买办和书画家的身份,因而他的话在日本都有不少影响。他的大力推介,加之吴昌硕作品本身丰富的诗书画印综合的文化意象,历来重视中国传统文化的日本书画市场开始重视吴昌硕,以至于发展成为一种潮流,“东瀛之岛,得先生单缣片纸,珍若璆碧”。以至今日,拍卖行征集吴昌硕作品,日本都成为不可绕过的一个重镇。

 

当然,名声大振后,吴昌硕的画价倍增,高过张大千、吴湖帆以及溥心畬,日本人来上海求购吴昌硕一幅作品,开价100两银子。他被人们与虚谷、蒲华、任伯年并称为“海派四杰”,还被推举为西泠印社第一任社长。

 

日本雕塑家朝仓文夫倾慕他的书画,还为他特意塑了铜像,立在西泠印社小龙泓洞内。有老妇从旁经过,合掌跪拜。吴昌硕看到此情景,惊呼道:啊哟,我头好疼。能想象大师当时那幅像小孩子般见到喜欢自己的人,那份高兴又有点害羞的有趣情状。

 

可以说,遇见王一亭之后,吴昌硕不仅个人创作迎来巅峰,也将海派书画的百年辉煌得以更好的传承和发扬。在吴昌硕去世后,王一亭将吴老的临终托付,和全部遗产都交由家人,并与吴氏之子吴东迈商量,用其中的10万大洋于1930年2月创办了昌明艺术专科学校,以表达对老友的纪念。

 

“风波即大道,尘土有至情”,这是当年吴老题赠给王一亭的对联。今天,我们在欣赏、收藏海派书画的同时,也请不要遗忘,人世间还有这样一份知己至情充盈其间。

 



最后温馨提示:今年刚好是吴昌硕老人逝世90周年,全国多家美术馆/艺术机构举办的吴老书画作品展正火热开展,喜欢的亲们,不要错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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