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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励志古言《女帝师玉机传》——读通了历史的人,一睁开眼就是沧桑

 亓Sir 2017-09-27

狱吏身着赭色官服,又高又瘦,显得精明干练。高曈一到,便悄无声息的引她进去坐着。我和另一个丫头挽着要送给高旸的衣物与吃食,一直低头跟随。待高曈坐定,那狱吏看了我一眼,躬身向高曈道:“请恕小人斗胆……”说着抬手一指,“这位姑娘似乎从未见过。”

高曈端起茶盏微微一笑道:“这是王妃身边最宠爱的琉璃姐姐,先前一直在王府侍疾。近来王妃稍好些,又有很要紧的事情要与世子说,这才遣了出来。”

那狱吏沉默片刻,又道:“这位琉璃姑娘,似乎不爱装扮。”

向来王公妃主身边最得宠的奴婢,穿戴都不失华贵,我今日的打扮,确是简朴了些。这狱吏倒也仔细。高曈微一冷笑:“王妃正病着,琉璃姐姐如何还能妆扮?”

那狱吏神色一凛,腰弯得更厉害,头也几乎垂到了胸口,“是……请小姐恕小人放肆。世子殿下就在里间,请小姐移步。”

我跟随高曈走入东面里间的小屋,只见一个瘦削的白色侧影端坐在桌前。一袭交领长衣,衣带松颓,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半湿半干,虽听见有人进来,却一动不动。高曈迎了上去,盈盈一拜,微笑道:“哥哥,彤儿来瞧你了。”

高旸眼中溢出一抹喜色,语气却波澜不惊,“无事便在家中侍奉母亲,何必总来?被人知道了也不好。”

高曈在我面前不掩饰她的愤懑与焦虑,在高旸面前却十分柔顺而乖巧。“如今天气热,母亲不放心哥哥,这才遣我来的。彤儿若赖在家里,母亲才要生气了呢。”

高旸笑道:“如今这个家……只有你服侍母亲,我才放心。”又关切道:“父王好么?母亲的病好些了么?”

高曈道:“父王身子很好,母亲的病也好了许多。”

高旸道:“那便好。请妹妹回去代我向双亲请安,请二老不必牵挂。”

高曈的妙眸骤然一湿,笑容依旧娇俏,双手在高旸身上一推,“哥哥在这里,父王和母亲怎能不牵挂?每次都说‘不必牵挂’,这一次,彤儿可懒怠说了。待哥哥出去了,自己对二老说去。”

高旸抬头一瞧,露出长兄最慈爱最怜惜的笑容,“好妹妹,自会有这样一天。”

高曈仰一仰头,强颜欢笑,“哥哥,母亲命彤儿带了许多吃用的东西来。哥哥换下来的衣物,也交给彤儿带回府吧。”说罢一抬左手,我和小丫头忙将带来的物事堆放在桌子上。

高旸向高曈笑道:“我在这里坐牢,倒像是来享——。”说着一手拍在包袱上,无意间瞧了我一眼,先是双目圆睁,随即眉头一皱,顿时呆了,剩下“福”字便没说出口。

高曈忙道:“母亲有很要紧的话命琉璃姐姐嘱咐哥哥。”高旸只顾看我,也不理会高曈。高曈的目光在我和高旸之间流转不定,好一会儿才向我道:“琉璃姐姐,你在这里陪哥哥说一会儿话,我和小雪去去就来。”说罢携了小丫头的手退了出去。

一开门,只见那狱吏正守在门口,见高曈出来,便问道:“小姐怎地才说这么一会儿便出来了?”

高曈掩了门,意味深长道:“母亲有话嘱咐兄长,本小姐也不好在一旁听着。”

好一会儿,只听那狱吏的声音恍然如悟:“这是自然……小姐这边奉茶……”人声渐渐不闻,两人越走越远。

我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忽然心中一塞,竟不知从何说起。高旸微笑道:“这个狱吏倒也乖觉,定是以为你是王府的姬妾。”

刻意感伤的心顿时生了怒气,我的目光也不自觉的锐利起来,“这个‘琉璃’,当真是殿下的妾侍么?”

高旸一怔,歉然道:“其实府中并没有叫琉璃的丫头。”说罢一伸手,彬彬有礼道,“大人请坐。”

我道了谢,欠身坐下。室中有些闷热,高旸挥起袖子扇风。我见他裸露的小臂有一道长长的血痕,不觉问道:“他们没有对殿下用刑吧?”

高旸撸一撸袖子,露出结实黝黑的上臂,笑道:“牢房炎热,又多蚊虫,实在痒不过,就把手臂抓破了。大人放心,并没有动刑。”

虽是刚沐浴过,他的面颊却浮着一层汗,额头上还有油光。肤色灰黑,眼角扫开细细的两条皱纹,双颊微微凹陷。仔细看去,头顶上还有几茎白发,根处银光闪闪,余下大半截却是黑的。虽然强自镇定,内心实是惶恐。我叹道:“殿下瘦了。”

高旸抚一抚下颌,笑道:“大人能看出孤瘦了,可见还没忘记孤从前的样子。”

我轻哼一声:“殿下身在黄门狱,却还不曾被苛待,也算幸事了。”

高旸道:“《语》曰:‘德不纯而福禄并至,谓之幸。夫幸非福。’(注1)大人是这个意思吧?”

我并非揶揄他的意思,然而也懒得否认,“殿下‘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注2)。甚好。”

高旸压抑而无声的大笑,忽而眼底一湿,声音仍是微颤:“玉机,想不到你还肯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不会那么多事。”

于极度绝望的孤独与煎熬之中,终于等来一个明白人,若换做是我,倘或没有激动的晕过去,说不定会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起来。许久没有听他唤我的名字了,乍听之下,生疏而亲切。心中微微刺痛,“看来玉机不该来。”

高旸微笑道:“现在说这话,已经迟了。”说着将我打量一遍,双目一亮:“许多年没见你穿得如此……嗯,质朴了。像是小时候在熙平姑母那里闲坐的时候。”

我摇头道:“玉机做奴婢时候,何敢与殿下闲坐?殿下必是记错了。”

高旸微微一笑,郑重道:“你进宫前,‘梨花忘典’的那一日,我不会记错。”

咸平十年的早春,玉枢、高旸、柔桑和我,四个人在梨树下饮茶观画的闲适与融洽,他没有记错,我也不会忘记。我暗自唏嘘,垂眸无言,良久道:“玉机这一次来,有好些事情想请教殿下,还望殿下赐教。”

高旸笑道:“你我自幼相识,现在又不是在宫里,况且我时日无多,不必如此客套。”

我一怔,蓦地心中一酸,忙从包袱中抽出一柄小小的蒲扇,不动声色道:“时日无多?为何要说这样的丧气话?”顿一顿,自己的心也冷了,“如此说来,殿下果然是一心求死的么?”

高旸抢过我手中的扇子,赶一赶额前的碎发,反问道:“你以为呢?”

我叹息不已,与他相视片刻,缓缓道:“究竟是为何?”

高旸侧过身身,左臂搭在桌沿上,露出听天由命的轻松笑意:“难道你不是因为看到了刘灵助的上书才来这里的么?”

我哼了一声,“这么说,刘灵助的上书果然是殿下安排人写的?”

高旸笑道,“刘灵助的字,是不是很别具一格?”

我端坐不动,神情渐渐凝重,“的确让人眼前一亮,过目难忘。刘灵助究竟是何许人?”

高旸不答,温然道,“我曾想过,你在宫里看到刘灵助的上书,说不定会来这里瞧我。我既盼着你来,又不想你来。”

我轻哧一声,淡淡道:“玉机并不想来,不过想一想,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瞧见殿下了……”

高旸笑道,“你的脾性见长,对我这个将死之人,在口舌上让一让也不肯。”

我一扬下颌,傲然道:“信亲王世子殿下素来英明神武、风流倜傥,何需一个女子的谦让和怜悯?”

高旸一怔,感激道:“不错。”随即举扇掩唇,“不若你先答我,你是如何知道刘灵助的上书是我安排的?”

我肃容道:“十几日前,皇上无意中看见了不好的星象,便立刻起念杀人。玉机一直很奇怪,皇上的杀意为何来得这样快,似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杀一个人。直到今日我看了刘灵助的上书,这才知道西北胭脂山出了天子气。皇上必是早早知道此事,所以杀心已起,非只一日——”

高旸忽然插口道:“且慢——莫非你和皇上一道观星?否则你怎会知道皇上‘立刻’起念杀人?”他把“立刻”二字说得极重极慢。

我坦然道:“是,那日我刚巧和皇上一道观星。”

高旸忍不住嘲讽道:“果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呢。”

我不慌不忙道:“不敢当。玉机倒是庆幸当时和皇上一道观星,否则也不能立刻察觉到皇上的杀意,便不能推测出事情的原委,今夜就不能坐在此处了。”

高旸默默的看着我,眼中的讥讪之意如冰雪融化,言语虽不放松,口气却带歉然:“果然恃宠而骄,性情越发生硬而乖戾,怨不得敢在皇宫内苑也敢点铳伤人。”

听他提起在长宁宫点铳的事,竟不自觉生出一股傲意,接着想起因此事装模作样在掖庭狱度过一晚,更觉好笑。“做官久了难免有官架子,拿着火器便容易生出暴戾之气。殿下教训得极是。”

高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欠身道:“恕我无礼。”

我暗暗松一口气,续道:“玉机记得‘彗孛大角’是在六月初七的那晚,在那之前,皇上已经收到了胭脂山出天子气的奏疏、告发昌平郡王侵吞军田和通敌的飞章,才会动念杀昌平郡王。奏疏从武威金昌二城送到御书房,历经三千多里,最快也要七八日。倘若皇上是六月初七当日才收到这三份奏折,裘郎中和文校尉等人最迟也要在五月三十日就要将奏疏拟定。可见天子气出现的日子应该在五月三十日之前。而刘灵助的上书所言,胭脂山出现天子气的时日是在五月廿九至六月初二这四日,似乎有些对不上。”

高旸笑道:“五月廿九本就在五月三十之前,况且五月三十日以后的天子气,焉知太史局的人没有奏报呢?”

我笑道:“殿下莫忘了,玉机刚才的推算是奏疏来得最迟、于途中走得最快的情形。实际的情形多半还要早几日或慢几日。也就是说,天子气在五月廿九以前就出现了。”

高旸道:“那又如何?如此也不能说明刘灵助所言是假。”我笑而不语,只是摇头。高旸一怔,继而醒悟,自己也笑了起来,“你并没有说过刘灵助所言是假,倒是我露怯了。”

刘灵助所言是假,这我早已猜到。我笑道:“玉机斗胆一猜,事情是这样的:

那一日殿下望见胭脂山顶的天子气,便私自带兵劫掠西夏牧民,可惜昌平王爷竟不追究。于是又擅自离开军营,前往兰州城虐杀俘虏,兰州太守李元忠仍不理会。殿下这才将李元忠最心爱的的小妾虏入军营,借此激怒李元忠。如此数罪并罚,才争得一个槛车征诣京师。”

高旸合目倾听,不置可否,蒲扇却停了下来。我微微一笑,又道:“从西北由槛车押回京,自然走不快,三千多里,怎么也要十几日。我记得殿下是六月初五到达京城的,如此必是在五月廿五之前就启程了,也就是说,天子气在五月廿五之前就出现了。是不是?”

高旸道:“不错。”

“殿下离开西北之前,还不忘嘱咐裘郎中,让他立刻拟奏章弹劾昌平郡王。多半平西校尉文泰来告发昌平郡王通敌的弹章也是这么来的,否则他二人为何同时弹劾昌平郡王?未免太巧。那么刘灵助的那封上书,必也是殿下临走前安排人写好的,将天子气的日子改到五月廿九,再拖延至六月初五左右寄出,如此我迟至今日才看到。”说着定定的看着他,“廿九日,殿下已不在西北。如此这道天子气,连带着先前几日的那道,都不是应在殿下身上,而是应在昌平郡王的身上。殿下的如意算盘便是如此吧?”

高旸眼皮一跳,双目微睁,拿蒲扇拍着手心:“早听说玉机断案如神,想不到这一番本事竟用在了我身上。”

“如此说来,玉机没有说错了?”

“有如亲见。”

我缓缓道:“殿下临走之前令裘郎中和文校尉上书弹劾,加之早已出现的天子气,都是为了坐实昌平郡王的大逆之罪,令皇上以为天子气应在昌平郡王,必除之而后快。只要玉机将刘灵助上书之事禀明圣上,便有可能洗脱了殿下的嫌疑,如此昌平郡王必死无疑,殿下却可以脱身了。”

高旸沉声道:“我并非有意加害昌平皇叔,只不过为求活命,却也顾不得了。”说着目光驰远,仿佛在眺望那一日清晨胭脂山上的绚烂云气,“那一日我早早起身,登高望见胭脂山上的云气,直可说魂飞魄散。你知道,皇上对父王、对熙平姑母表面宽待,实则无一日不戒备。几番思量,唯有离开西北避嫌,才不会让皇上怀疑我。”

我叹道:“殿下随意寻个借口离开西北便好,又何必自污?”

高旸苦笑道:“不论我擅离职守还是原地不动,不论我寻怎样的借口离开武威,只要有那道天子气,只要我当日仍在西北,都不过是等死而已。突然离开西北,又未免突兀,皇上的心思极细,这点须瞒不过他。”说着眉头紧锁,似追忆当日清晨痛下决心的艰难一刻,“唯有狠下心来触犯军规,伤及李太守的要害,这才能被昌平皇叔和李太守押送出西北。反正我嗜杀好色的名声早已传遍朝野,也不在乎多几件。借着这些平常的罪名,也许皇上瞧着我不成器的混赖模样,能蒙混过去也说不定。”

我摇头道:“然而,殿下觉得自污仍是不够。”

高旸道:“不错。我让刘灵助上书,以期迷眩圣目。倘若皇上惑于发云气的日子,我的胜算便又大了一分。”

我颔首,再次问道:“刘灵助究竟是谁?”

注:

1,《国语?晋语九》:赵襄子使新稚穆子伐狄,胜左人、中人,遽人來告,襄子將食,寻饭有恐色。侍者曰:“狗之事大矣,而主之色不怡,何也?”襄子曰:“吾闻之:德不纯而福禄并至,谓之幸。夫幸非福,非德不当雍,雍不为幸,吾是以惧。”

2,《论语?为政第二》: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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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不纯而福禄并至,谓之幸。夫幸非福。探春发来贺电。

前传《澶渊》:http://blog.sina.com.cn/u/1796601052

新浪微博:秋秋和丫丫的小五

翻页有@科大胡不归 长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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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今天坐上了沙发,一睹为快。大胆玉机,此行看的我心惊肉跳!顶!顶!顶!

@白玉有纹 260楼 2014-07-16 17:42:00

二六

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只见一个白色人影坐在我的床前,我只当是绿萼,便合上眼含糊不清的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现在都申时三刻了,妹妹也该起来了。”

这不是绿萼的声音。我睁开双眼,忙要坐起来。那人竖起床上的枕头,让我靠着。只见她穿着一身雪白的枫叶暗纹窄袖锦袍,腰上系着我曾见过的流云百福和田青玉佩,正是启春。

我理一理鬓发,赧然道:“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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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号

@白玉有纹 518楼 2014-07-28 21:53:00

@人看远处如烟 517楼 2014-07-28 21:40:45

这皇后也不知是怎么当上皇后生下皇子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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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了,皇后是武英候之女,是废骁王党遗留下来的政治力量,皇帝初婚的时候立她就是为了笼络旧臣的。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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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号2

看白玉举得几个例子,真正应天子气的那个人不会死的。那天子气到底应得是谁呢?在西北的有昌平郡王、信亲王世子、还有弘阳郡王呢。

花了将近5天的时间终于把这篇文看完了。

作为一个新人,点开这篇文后都没时间好好逛天涯了。

楼主知道好多史料啊,这文用典很丰富啊。

情节很精彩。

楼主埋线埋得很长啊。

楼主加油,继续快更问吧。

不如归去hy Lv4

2015-07-24 23:44

3291楼

@素心暖颜 3287楼 2015-07-24 08:06

看白玉举得几个例子,真正应天子气的那个人不会死的。那天子气到底应得是谁呢?在西北的有昌平郡王、信亲王世子、还有弘阳郡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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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弘阳郡王嘛。否则玉机怎么会成为帝师?

@素心暖颜 3287楼 2015-07-24 08:06

看白玉举得几个例子,真正应天子气的那个人不会死的。那天子气到底应得是谁呢?在西北的有昌平郡王、信亲王世子、还有弘阳郡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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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归去hy 2015-07-24 23:44:48

肯定是弘阳郡王嘛。否则玉机怎么会成为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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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阳郡王应该也干点什么来洗脱自己的嫌疑吧

不如归去hy Lv4

2015-07-25 22:50

3293楼

@楚武邓曼 3291楼 2015-07-25 12:15

@素心暖颜 3287楼 2015-07-24 08:06

看白玉举得几个例子,真正应天子气的那个人不会死的。那天子气到底应得是谁呢?在西北的有昌平郡王、信亲王世子、还有弘阳郡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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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归去hy 2015-07-24 23:44:48

肯定是弘阳郡王嘛。否则玉机怎么会成为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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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阳郡王应该也干点什么来洗脱自己的嫌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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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如此,只需要顺其自然就行。因他本是皇长嫡子,本来就应该传位给他。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做了郡王,如皇上能查出王者气是他,正好说明天命如此,更有利于皇上传位给他。皇上不是一直还未立太子吗,说明他心意未决,王者气可以促使皇帝做决定,反正他的母亲已去,母族也凋零,骆王党巳对他没影响。也这样才衬出慎妃的死有价值。我估计昱妃的儿子就如同日本《物氏起源》里一样,小儿子再得父皇爱,最后迫于各方因素,也只能得到最好的封地,最厚的俸禄,做个富贵王爷。

不如归去hy Lv4

2015-07-25 23:07

3294楼

发现我打错了,把天子气打成王者气。

@不如归去hy 2015-07-25 22:50:06.0

他不需要如此,只需要顺其自然就行。因他本是皇长嫡子,本来就应该传位给他。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做了郡王,如皇上能查出王者气是他,正好说明天命如此,更有利于皇上传位给他。皇上不是一直还未立太子吗,说明他心意未决,王者气可以促使皇帝做决定,反正他的母亲已去,母族也凋零,骆王党巳对他没影响。也这样才衬出慎妃的死有价值。我估计昱妃的儿子就如同日本《物氏起源》里一样,小儿子再得父皇爱,最后迫于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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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对!灰常同意~

天下有等不及的太子,何况是郡王,高思谚疑心深重,看到天子气应该是连弘阳郡王一起怀疑而不是考虑立太子的事。

268八点二十发

不如归去hy Lv4

2015-07-26 14:21

3298楼

@楚武邓曼 3295楼 2015-07-26 10:43

天下有等不及的太子,何况是郡王,高思谚疑心深重,看到天子气应该是连弘阳郡王一起怀疑而不是考虑立太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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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思谚是疑心重,但他不是昏君,不会被感情左右自己,失去正确判断。他的大位迟早要传给儿子,不可能因为天子气去杀无错的长子,更重要他对昱妃的儿子没有对周贵妃儿子那么喜爱。汉武帝杀卫太子是因为卫太子被钩弋夫人险害,让他感到王位危险;过后他也后悔不已,建思子台。最后,汉家王位还是传给了卫太子的孙子――有天子气的刘病已。这更说明天意不可违。高思谚会以此为鉴。我说过高曜只要顺其自然――不争不抢,对私尊敬礼爱父皇,为父分忧,爱护弟弟妹妹和众多庶母;对公一心为国家社稷。天子气只会成为他上位筹码。他要刻意避嫌,反倒此地无银三百两。

二六八

窗外忽然起了大风,虽然关门闭户,烛光仍狠狠的一歪。我眼睛一花,恍惚只觉高旸的笑容森冷而诡谲:“刘灵助是你极熟识的人,不妨猜上一猜。”

在西北我“极熟识”的人?似乎并没有。我和昌平郡王只有数语交谈,根本谈不上“极熟识”。裘玉郎和文泰来我从未见过,不过闻名而已。如此说来,只有高曜。但据朱云所言,高曜是在高旸离开西北以后才到达军中的。即使高曜和高旸曾在西北会面,也不会受高旸指使去冒充“刘灵助”。

我摇头道:“玉机愚钝,实在猜不出。还请殿下明示。”

高旸笑道:“你只猜活人,不猜死人,自然猜不出。”

我奇道:“死人?”忽而想起那一手独特的字体,心念一动,不可置信道:“难道是于锦素?她已经被处死了,还如何——”

高旸口角微扬,露出讥讽的得意笑容:“你的脸都白了。莫非你对于锦素心中有愧?为何听到她的名字便如此害怕?”

我哼了一声,“幽冥之事,总归要存些敬畏之心。殿下还是直说的好。”

高旸笑道:“‘祭如在,祭神如神在。’,‘不与祭,如不祭’(注1)。你读惯圣贤书的,还没“祭”,倒先怕起来了。”我移开目光,不理会他。只听他又笑道:“我听说于锦素被处死之前,你曾去掖庭狱见过她?你和她这样交好,为何见死不救?”

我目不斜视,仍不理会。高旸凝视片刻,忽而自笑自叹, “好吧。实不相瞒,其实这个刘灵助便是我。我离开武威城之前,自己拟好封好,交予裘郎中延迟至六月才发往京中的。”

“那字迹呢?”

高旸笑道:“那样的字体,可说开创一派先河,我自然是写不出的。先前我在西北偶尔拾得一本字帖,见上面的字体十分有趣,便留下赏玩了两日。刘灵助的上书便是便照着字帖描的。”

“这字帖莫非是……”

“不错,是于锦素在西北闲来无事所创的字体,那字帖便是她留在西北的。若当时没有那本字帖,我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做这个‘刘灵助’。可惜,这本字帖被我烧掉了,否则传入中原,定然广为文人雅客所临摹,堪比卫夫人的簪花小楷(注2)。”说罢摇了摇头,似乎颇为惋惜,“我并非书法行家,但若要我给这字体取个名字……可谓贵、病、瘦、硬,就叫‘瘦金体’,甚好。玉机以为如何?”

锦素死去已近四年,想不到倒帮高旸陷害了自己深爱的昌平郡王,当真讽刺。“瘦金体?殿下当真有闲心思。”

高旸道:“听天由命,无聊透顶,难免胡思乱想。”

我叹道:“御史中丞施哲已经去西北军中了,我若将这封上书呈上去,皇上必会令施哲前去查问。若寻不到‘刘灵助’,又或根据……‘瘦金体’追查到那本字帖,皇上反而会怀疑‘刘灵助’的用心。”不容高旸插话,我又道:“即便殿下已经烧掉字帖,只要在昌平郡王那里寻到相同的字迹,一样惹人疑心。施哲素来心细如发,殿下千万不要小瞧他。”

高旸笑道:“御史中丞施哲,‘发奸摘伏,有若神明’,不在你这位女尚书之下,我如何敢小瞧他?那封奏疏,我知道必会送到你书案上,我描于锦素的字体也是为了让你过目不忘。”

我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样惊心动魄的文章,玉机想忘记都难。”

高旸道:“你只要寻个心腹,将那奏疏重新抄录一遍。到时候就算皇上命施哲拿着奏疏去寻‘刘灵助’,也寻不到一丝线索。找不到‘刘灵助’,一切便只能存疑。固然,五月廿一那日胭脂山是出现了天子气,但谁又能证明五月廿九到六月初二这四日,胭脂山没有天子气?皇上对昌平皇叔一贯不喜,如此一来皇叔绝无活路。”

我虚目凝视片刻,漠然道:“殿下当真是心狠。”

高旸道:“他虽是我的皇叔,论交情却与路人无异。到了你死我活之际,难道我还要谦让他不成?”

我摇头道:“殿下谬矣,玉机并不是在说殿下待昌平郡王狠心,而是待自己狠心。”

高旸道:“我不想等死,只能以死求活。或者说……与其等皇上处死,不若自己寻死。玉机以为如何?”

我叹道:“太险了。不过倘若玉机在西北,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高旸闲闲道:“倒要多谢我这位任性妄为的皇叔。否则单靠我那两下,啧啧……”

我垂眸一笑,“其实殿下还是少算了一个人,若算上他,殿下的胜算可再多两分。”

“谁?”

“弘阳郡王。”

“高曜?我听说他在东南沿海一带,此事与他何干?”

“殿下离开西北便到了此处,所以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殿下去后,弘阳郡王就去军中巡查盐政了,昌平郡王因走私羌人的青白盐,还被弘阳郡王参了一本呢。”

高旸一怔,随即面露喜色:“天子气应在未来者,如此,也可说是弘阳郡王应了天子气,对不对?”

我淡淡一笑:“弘阳郡王是最年长的皇子,倘若皇上真以为是他,可说名正言顺。当下的困局也迎刃而解了。”

高旸微微倾身,凝神道:“高曜顺利成章做上太子,你是最高兴的。”

我不以为然道:“他做太子还是做郡王,我都至多不过是个正四品女官。更不用说再过年半,我便出宫去了。”

高旸目光一动,摇了摇蒲扇:“就怕皇上以为他是废后之子,未必属意于他。”

想问的都已求证清楚,我该走了。于是起身慨然道:“多一个人分担,殿下和昌平郡王就多一条活路。想不到一片小小的云气,一颗长尾星子,竟让人大伤脑筋。”

高旸道:“子曰:‘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注3)?其实天何尝不言?云气星象,都是天启。‘获罪于天,无所祷也’(注4),可见天之无情。先师至圣都语焉不详的事,我不学无术,只能听天由命。”

我听了也不觉伤感,宽慰道:“‘祷:告事求福也’(注5),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何其轻松。‘获罪于天’,固是‘无所祷也’,却是‘有可为也’。殿下虽无祷,却有为,怎可说听天由命?”

高旸道:“我的‘有为’,却还要玉机成全。倘若玉机不将‘刘灵助’的上书重新抄录呈给皇上,我便算不得‘有为’。”

我哼了一声道:“你这封上书明明是假的,我若代你呈上,便是欺君之罪。”

高旸道:“欺君之罪?也是我一人的,与你无干。”

“我深夜来此,再为你重新抄录改变字迹,欺君之罪,我逃不掉。”

“你若怕,我不勉强。呈不呈上去,全在你。”不待我说话,他又道“即使你不这样做,昌平皇叔也很难活得成。通敌造反,恐怕连太后都无可奈何,倒也不缺这点天象。”

我叹道:“我已答应了若兰……其实今夜若非她难产,我也不能出宫来。”

高旸起身,近前一步,温然道:“原来皇叔又帮了我,让我今日见到了你。”

我退步行礼,叹道:“今夜言尽于此,玉机告辞了。”

高旸伸手欲扶,终是克制,硬生生藏于袖中,背在身后。他认真道:“当此关键时刻,竟还是你与我同生共死。”

我抬眸,微微一笑道:“我不想与殿下共死,更不敢与殿下同生。只望再不要有此性命攸关的时刻,各自活着,相忘江湖,如此足矣。”说罢躬身退了出去,数步后转身,再不回顾。

整座黄门狱像一只巨大的野兽伏地而眠,梦中是无尽的坚贞与恐惧,沉重的鼻息激起猛烈的气流,带走我单薄的衣衫下尽有的热量。大门在车后缓缓合拢,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我这才敢掀起纱帘,向着相反的方向注目良久。

高曈在我身后微笑道:“才刚彤儿去向哥哥告别的时候,哥哥看上去很高兴。大人还会再来看哥哥么?”

纱帘缓缓飘落,“今夜出宫不易,恐不会再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高曈道:“宫里只剩了大人,大人就说要回府看望老夫人……”

我摇头道:“虽然只剩了我一个,也不能罔顾宫规。再者,那狱吏很仔细,说不定已经起疑了,怕再多一次,就要被他瞧出破绽了。”

高曈不屑道:“他收了府里很多钱,若出去胡言乱语,自己也活不成。”

我微微一笑,缓缓道:“岂不闻‘一酌之水,或为不测之渊’(注6)。当下的情势,不宜节外生枝。”

高曈会意,深深颔首,“大人所言极是。”

回到家中,却是银杏守着后门。她的小臂上还搭着一袭湖蓝色的丝缎斗篷,正倚在门上观望。见车到了,忙扶我下来,将斗篷披在我的肩头,站在我身后目送马车远去。

安然回府,整个人都松快下来。我问银杏:“怎的是你?绿萼呢?莫非这就睡了不成?”

银杏乖巧道:“刚才绿萼姐姐和钱公公一直应付宫里的侍卫,才歇口气。况且候门锁门这样的小事,怎敢劳烦绿萼姐姐呢?”

我笑道:“侍卫们没有惊动母亲吧?”

银杏道:“夫人从佛堂出来便回屋睡下了,倒是公子还在等二小姐呢。”

我不禁驻足,银杏险些撞在我身上,手一颤,风灯在地上哗啦啦跌得粉碎。我从未见过母亲礼佛,遂奇道:“佛堂?”

银杏忙扶着我退开几步,“二小姐小心踩到!”黑暗之中我看不见她的神情,只听她微微叹息,“是。自从夫人听说二小姐在宫里打伤了贵嫔娘娘,这两个月来就整日在佛堂里念经祈祷。”

风声呜咽不止,掩饰我的愧疚与不平,“母亲在求什么?”

银杏低声道:“大约是求平安吧。”

我胸口一痛,天上的月亮也变作白花花的一团。我深恨自己,竟令母亲如此绝望。银杏拾起地上的半截蜡烛,向路灯中点燃。我趁她不留意,裹紧了斗篷疾步逃回。

内苑静得异乎寻常,我几乎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一抬眼,只见房门紧闭,小钱和绿萼两人并肩立在门口,面面相觑。朱云正在廊下低头踱步,明明穿着沉重的布靴,脚步却轻得像漱玉斋的猫,似是生怕惊动了谁,神情焦急而懊恼。

我秉开心事,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云弟,怎么不在屋里坐着?”

朱云乍惊乍喜,大大松了一口气,几乎哽咽,“二姐,你终于回来了。屋里有位故人在等你呢。”说罢在我耳边悄声道:“熙平长公主不知如何,知道二姐出宫的事情,竟寻到家里来了。”

我大吃一惊,“长公主在何处?”

朱云向后一指,“就在二姐的房间里。”

我心念一闪,问道:“你可告诉——”

朱云忙道:“二姐放心,小弟只说二姐许久没有出宫,一个人贪玩逛夜市去了。绿萼姑娘和钱公公也都三缄其口。”

这一趟出宫全是临时起意,又在夜间,熙平长公主竟能这样快得知,赶来侯府见我,实在可叹可畏。我眉心一蹙,“母亲知道长公主来了么?”

朱云道:“自然不知道,长公主殿下是悄悄来的,身边也只带了慧珠姑姑一个人。”说罢压低了声音提高了声音笑道:“二姐回来了,家中有贵客临门。”说罢轻轻推开房门,便带着绿萼和小钱退到对面的廊下。

但见桌边端坐一位身着墨蓝色折枝玉兰对襟长襖的的女子,一面饮茶一面看书,烛光下露出半张芙蓉秀脸。双目明光流转,似春日清澈的泉眼,深邃而活泼。熙平缓缓翻过一页书,目光稍稍抬起,复又落下,骄傲而散漫。

我一怔,忙上前行了一大礼,恭敬道:“玉机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长乐未央。”

熙平这才扬起脸,佯装欣喜,口气不徐不疾:“孤与玉机许久未见,想不到玉机竟变得如此贪玩,真叫人有些……捉摸不透。”说罢微微俯身,右手虚扶,“……是不是?”

注:

1,《论语?八佾第三》: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

2,卫夫人,名卫铄,字茂猗(公元272-349年),河东安邑(今山西夏县北)人,晋代著名书法家。师承钟繇, 卫夫人是“书圣”王羲之的启蒙老师,工楷书。

3,《论语?阳货第十七》: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4,《论语?八佾第三》: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5,《说文解字?示部》:祷:告事求福也。从示寿声。

6,《魏书?列传第五十二?郭祚传》:夫以一酌之水,或为不测之渊;如不时灭,恐同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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