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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小人物自述(六)

 轻轻徐风 2017-09-29

贾芸自述

我叫贾芸,贾府同宗旁亲,自幼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靠着一亩地两间房子勉强过活。我虽然生的俊俏,但那不是个看脸的时代,那是个拼爹拼老祖宗的年代,所以,我要利用我的贾姓,与贾家同宗这优势,脱贫致富,让我与娘进入小康。

当我得知元妃要省亲的消息后,我知道机会来了。贾府要接待元妃,必然得到皇室的拨款,大兴土木,而且不计成本,就像后来尼克松访华,不但扩建了机场,修建了道路,而且连道路两旁的建筑也重新装修。又如开亚运会,奥运会,APCE会,G20,无一不大动土木,而且需要大量打工的和管理人员,这是地方政府乐以为之的事,既美化了城市,又带动了GDP,让地方官员物质荣誉双丰收。只要有大事,操办者一定赚,如在办秦可卿的丧事时,凤姐就意外收获三千两银子。又如在凤姐剿灭尤二姐时,把贾琏的私房钱悉数弄到手,还从王夫人手中得到的去行贿察院的五百两银子中扣下二百两,只送出去三百两,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我由于穷困潦倒,与贾府的高层没什么来往,我只认识贾琏,我以为他是贾府的总经理,便径直去贾府找他,但是,想不到他只是瞎子面前的一对蜡烛,只是摆设而已,实权完全掌握在他老婆王熙凤手中,我必须摆平凤姐才能谋得一些差使,尽管好差使都让与上层有往来的人物先得了去,譬如贾琏奶妈的两个儿子被派了随贾蓉去苏州的差。贾芹的母亲素日奉承的凤姐满意,便求了凤姐,让儿子管了和尚的差。后来,我发现宝玉这人没有头脑,在他说我像他儿子时,我灵机一动,就坡下驴,认比我小三四岁的宝玉为干爹。俗语说的,“摇车里的爷爷,拄拐的孙孙。”虽然我岁数大,但山高高不过太阳。

何况认干爹也并非我贾芸发明的,“干爹文化”源远流长,这也算是中国的国粹之一。

我必须把风姐靠定,我知道她的贪,但我拿什么摆平她?我前面一个卵,后来一屁股,唯有脸还可以,可与如今的小鲜肉媲美,但对于凤姐,这又是啥用呢!想当年,贾瑞兄弟就是死在她身上的,如今她实权在手,我只有向她行贿。

我想到了开香料铺的舅舅卜世仁,当初我爹死时,他曾帮过我们。于是,我去找舅舅借钱。但是,世态炎凉,人情淡漠。人心不古,冷暖自知。舅舅狗眼看人低,不但不借钱予我,还把我教训了一顿,连口饭都不给我吃,说什么家里米都没有!这卜世仁,不但不是人,而且还是个大傻瓜,鼠目寸光,以为我是一只垃圾股!如果他卜世仁这次帮了我,在我接管元旦放礼花之类后,就能向卜世仁采购香料,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幸亏碰到醉金刚倪二。别看倪二是个泼皮,专放高利贷,但眼光独特,因人而施,颇有义侠之名,知道我贾芸是贾府的人,还叫我二爷,考虑也没多考虑,满口答应,还不让我出借据。倪二知道我是一只潜力股,成长性很强。

真应了句老话:“一念之善,景星卿云。一念之恶,烈风疾雨。”

倪二借我十五两三钱有零的银子,我用这些银子到大香铺买了冰片和麝香,相当于如今的虫草和燕窝。礼虽然轻,但我知道当官都不打送礼的,何况我天生乖巧,有如簧之舌,把凤姐吹得天花乱坠,说:这个大家族也就凤姐能管理的井井有条,妥妥贴贴。还拐弯抹角地把冰麝的来历误诌了一通,就是没有把目的说出来,只是因为挂念凤姐,为凤姐的身子着想。我知道,送礼如让受礼知道目的,那么这礼等于白送,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背上刁钻的罪名,有事有人无事无人。

最后,我的机关还是被老辣的凤姐识破,只不过“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她给了我一个种树的差使,让我当上了园丁。


手中有了权,马上得到二百两银子的拨款,做梦也不曾想到,搞基建钱来的那么快,怪不得如今的官员热衷于基本建设,我这样一个种树的,立马有了钱。我从二百两公款中拿出十五两三钱,去还仗义的倪二,这钱可以在买树时提高价格来冲账。


事业有了起色,爱情也来了,我遇到了小红,宝玉的丫鬟,原名红玉,为避讳宝玉和黛玉的玉字,改为小红。她虽然是个不谙事的丫头,却有三分容貌,心内着实妄想痴心的往上攀高,喜欢在宝玉面前现弄,我们俩却一见钟情。这时,她丟失了帕子,对我染上了想思病,还梦见我拾了帕子去还给她。当我得知小玉遗帕时,灵机一动,把自己的帕子当成捡到的还给她,我俩遗帕传情,产生炽热的爱情,通过千辛万苦,突破重重障碍,在贾府事败被抄之前,我斗胆恳求贾府,赎出小红,并与小红结下秦晋之好。

该死的高鹗,在续书中把我写的很坏,成了助纣为虐、参与预谋“贩卖”巧姐的“奸兄”。说我在贾府败落后,也不认宝玉为父亲了,与贾蔷等人混在一起,喝酒赌钱,闹翻了天,还设计要把贾巧姐卖掉,巧姐是被狠舅奸兄流落烟花巷,一派胡言!我必须还自己一个清白。

在贾府事败被抄,贾宝玉、王熙凤受累被关进狱神庙,我和小红不忘旧情,打通关节,探望狱中的贾宝玉和王熙凤。我是个仗义之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我冤枉啊!
2017-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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