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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卢沟桥和宛平城

 心中有爱春常在 2017-10-03


作者:纪言

来源:黄埔杂志 



卢沟桥横跨于北京西南广安门外约20里的永定河上。始建于金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集自然风光与建筑雕刻艺术于体,距今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卢沟桥一带自古环境幽美,景色宜人,远山叠翠,长桥流水,古庙群立,客舍店铺,栉比皆是,市面非常繁华。早在金代即为章宗命名的“卢沟晓月”,乃燕京八景之一。后清乾隆皇帝亲书“卢沟晓月”四一个大字,碑刻于桥东端。


卢沟桥以东200米即为宛平城。该城原称拱极城,建于明崇祯十三年(1640年),东西长仅640米,南北宽320米,是全国最小的城池。当年主持修建此城的明朝御马监太监武俊所刻石碑曾载:“城深地脚,刨深五尺,阔二丈八尺,……城墙下阔二丈,收顶一丈五尺,高连垛口三丈,外皮用条石六层,里皮用条石一层,里外俱用砖包,方石背里,上用方砖墁顶,垛口女墙俱全。”“城楼二座,闸楼二座,瓮城二座,角台四座,中心台二座,敌楼二座,小敌台四座,共房十二间,马道八道,门楼八间,城上旗杆十二根,东西瓮城共建庙二处。”城垣焕彩,雉堞增雄,楼台耸立,巩固金汤。”其形制结构独具特点,除小而坚固外,城内既无大街小巷,集市广场,也无钟楼鼓楼,只有一道贯通东西,两座城门外各有瓮城和闸楼。根据当时设防情形推测,城内可能设有军事衙署和兵营建筑。可见此城是专为拱卫京都而建的前卫城堡。民国十七年(1928年),南京国民政府决定,北京各县并入河北省,北京改称北平。12月31日宛平县公署由北平城内陆安门迤西积庆坊贤良祠(现全国妇女干部学院)迁到拱极城内,此后拱极城遂改称宛平城。



1937年卢沟桥事变时,卢沟桥、宛平城是日军夺取的主要目标。凡到卢沟桥参观的人们,普遍提出一个问题,即事变时,日军是从哪个方向进攻卢沟桥的?按照正常的军事行动,一般应从长辛店打到卢沟桥,渡河后由西往东进攻北京。明代建拱极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抵御由西南、西北方向侵犯北京的敌人。但卢沟桥事变时,却出现了反常现象。日本人是从北平方向调动丰台的军队经大井村、五里店、大瓦窑由东往西进攻卢沟桥的。这是为什么呢?


首先要了解当时双方的军事部署情况。事变前夕,北京的北、东、南三面都有日军汉奸的军事势力,只有守卫卢沟桥的驻军是二十九军三十七师一一О旅二一九团第三营。该营为加强营,计有步兵四个连,轻重迫击炮各一连,重机枪一连,约1400多人。营长金振中于1937年5月率部来卢沟桥驻防。当时三营的兵力部署为:第十一连配置于铁路桥东段及以北迴龙庙一带;第十二连驻于宛平城以南;第九连驻于宛平城内;第十连为三营预备队,驻在卢沟桥西端大王庙内。三营营部也在大王庙内,重迫击炮连配置于铁路桥西端;重机枪连(一个排已调十一连)集结于城内东北、东南两城角;轻迫击炮连(一个排已调十二连)集结于东门内,准备支援左右邻步兵作战。宛平城东门外南侧的药王店,驻的是县警备队(后为石有三保安队驻地)。三营另抽调部分兵力守卫卢沟桥、平汉铁路桥两端以及宛平城东西城门,阻止日军通过。从城西“卢沟晓月”碑旁沿永定河东岸挖有一道深3米宽3米的军事壕沟,一直通到平汉铁路桥。再往北沿永定河堤筑有散兵壕(每隔1-2步挖掘的能容一名士兵的战壕)一直延接到迴龙庙。二一九团团部设在长辛店,驻有一、二两营兵力。迴龙庙以北4公里的衙门口有三十七师一一○旅的驻军。宛平城外的四周有用水泥筑成十分坚固的碉堡:计城东大枣园两座,城南两座,铁路桥以西两座,城北迴龙庙的高台边上两座,共计八座。不仅如此,当时在城内设有宛平县政府(现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处),县府西侧是警察局,并驻有河北省保安队河务局分段;县府东侧的城隍庙(现卢沟桥卫生所处)及对面街南的地藏庵内为三营九连连部驻地。


二十九军之所以用重兵把守卢沟桥地区,是因为该地既是北平通往外部的咽喉要道,又是平汉、平绥、北宁三条铁路的交叉中心,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如果此地被日军占领,北平以及华北大片领土,日军则垂手可得。日军亦十分了解卢沟桥地区在战略上的重要性,因此把攻击的主要目标集中在这一地区。当时日本驻中国华北驻屯军步兵主力第一联队第三大队约两千人,驻地在卢沟桥东至北平间的丰台,所以在卢沟桥事变时,日军是从东往西打,即从丰台进攻卢沟桥。


事变之前,丰台日本驻军经常出发经大井、五里店、大瓦窑往西到迴龙庙、永定河堤,往南至大枣园附近,进行频繁的军事演习,并时以卢沟桥为“假想敌”做进攻训练。1937年5月下旬,日本中国驻屯军首脑及其幕僚公然齐集在大枣园检阅部队。日本的第一联队的“战斗详报”中曾写道:特别是进行夜间演习的结果,“直至每个士兵暗识驻屯地附近的地形,娴熟夜间行动”。而且在第一联队“策划制定了奇袭支那军领导人的宅邸、兵营、城门等的计划,让所有干部分别到实地多次作实地调查”,“稳妥而顺利地进行着对中国奇袭攻击的准备”。上述材料把日本侵略军演习的军事目的、任务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1937年7月6日,日军以穿城到长辛店地区演习为名,妄图占取宛平城,我军不允,双方相持达十多小时。7日夜,日军又借演习期间丢失一名士兵为由,要求武装进城搜查,预谋诈取城池,又为我军拒绝。20分钟后,丢失之日兵已归队,按说事情已应了结,但日军仍无理要求进城调查原因,并欲带步兵一个中队,机枪一个小队,与双方调查人员同时进入宛平城东门内,又为我方严词拒绝。日军多次诈城均未成功,终于露出了其狰狞的面目,于8日晨炮轰宛平城,进攻卢沟桥,于是爆发了卢沟桥事变。


七七事变爆发后,二十九军官兵同仇敌忾,抗战情绪高涨,皆抱誓与城桥共存亡之决心。以当时我方的兵力、士气、占据的地形,二十九军打退日军的进攻,甚至把日军赶出丰台老巢,也是完全可以办到的。但由于冀察当局和二十九军上层某些主和派人物,在日本侵华的问题上存在着犹豫、苟安思想,无视卢沟桥事变的严重性,一味采取退让态度。日军则于8日起,表面上同意进行调查谈判,实际上是因兵力不足,以谈判为借口拖延时间,等待增援。日方几次谈判提出的主要条件,就是让二十九军撤出宛平城。由此可见,七七事变爆发前日方的欺骗威胁等手段都是为了达到占领城、桥的目的,但均未得逞。于是从7月8日到20日之间日军对城、桥发动多次攻击,其中以8日、10日、20日三次战斗最为激烈,日军曾几次攻下铁路桥和迴龙庙,甚至打到河西岸刘庄子,最后一次炮弹已打到了长辛店,而宛平城却一直未被攻破。尽管日军曾几次占领了卢沟桥、平汉铁路桥,但只要宛平城在我军手中,仍可将日军击退,两桥照样能夺回。在卢沟桥战斗的整个过程中,宛平城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从而体现了这个桥头堡重要的战略地位。


现在国内外有关抗日战争的文章写到“卢沟桥”的“卢”字时,有两种写法,一为“卢”,一为“芦”,两种写法各有论据。在1981年成立卢沟桥文物保管所时,经报请国家文物局,决定以“卢沟晓月”碑的“卢”字为准,且以正式文件通知有关单位,并在《人民日报》、《北京日报》、《北京晚报》上刊登了此一决定(笔者认为,凡文章中再写“卢沟桥”一词时,以统一写“卢”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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