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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的一朵花

 无为馆藏 2017-10-13



阳明先生《传习录·钱德洪录》中的一段:

先生游南镇,一友指岩中花树问曰:“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关?”先生曰:“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白话说这个故事即是:

     有一年春天,王阳明和他的朋友到南镇游玩。朋友指着岩石间一朵花对王阳明说,你经常说,心外无理,心外无物,天下一切物都在你心中,你看这朵花,在山间自开自落,与你的心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的心让它开,它才开的;你的心让它落,它才落的?

 

     王阳明的回答很有味道:“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岩中花树”这故事常用来作为王阳明“主观唯心主义错误”的例证,大加批判。


这其实很可笑,阳明在这里的原话是“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不是“此花与汝心同归于无”,“寂”与“无”一字之差,差之千里。未看此花时,并不是此花不存在,而是它本来就存在,只是没有应机显现,进入人的意识而已,所以说“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


所谓“同归于寂”是指物归于“寂然”,“寂然”是一种状态,并非不存在。《礼记》说“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意思是天地万物客观存在于这世界之上,但天地万物只会按照本身自然的状态运行,自生自灭,自增自减,这种自然而未被打破的状态就是“寂然”。而当人出现的时候,天地的“寂然”就会被人打破,天地万物才有其存在的意义。臂如心与身的关系,阳明说

“如今看已死的人,他那一团血肉俱在,缘何不能视听言动?所谓汝心,却是那能视听言动的。这个便是性,便是天理。”


看到此花时,花就会进入人的意识之中,心就会对这朵花有感通,它就存在人的意识之中,所以说“此花不在你的心外”。人生的存在和际遇是没有彩排的,永远以现场直播的方式在上演,和这种生命特征相互匹配的生命哲学,本来就该是贴骨贴肉、现场感极强的“心外无物”的人的哲学。

 

一生中遇见的所有风景,感而遂通,都是在我们到来的那一刻而清晰……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而且它们只为你而来,世界就在你的心中,一切都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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