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先生说,日记与尺牍是文学中特别有趣味的东西,因为比别的文章更鲜明的表达出作者的个性。诗文小说戏曲都是给第三者看的,所以艺术虽更加精炼,也就多一点做作的痕迹。信札只写给第二人,日记则给自己看的(写了日记预备将来石印出书的算作例外),自然是更真实更天然的了。 启功先生记老师陈垣,写信都是用花笺纸,一笔似米又似董的小行书,永远那么匀称,绝不潦草。看来是提防着人家收藏装裱。 梁实秋先生他关于收藏手札的几个不收:多年老友误入仕途,使用书记代笔者,不收;讨论人生观一类大题目者,不收;正文自第二页开始者,不收;用钢笔写生宣纸上,有如在吸墨纸上写字者,不收;横写或在左边写起者,不收;有加新式标点之必要者,不收;没有加新式标点之可能者,亦不收;恭楷者,不收;潦草者,亦不收;作者未归道山,即可公开发表者,不收;如果作者已归道山,而仍不可公开发表者,亦不收。 郑逸梅先生尺牍丛话中说,我友稳斋,喜藏信笺,贴之于册,极古色古香之致。然乾嘉以上之笺纸,已难获致,共数十种,稳斋之力瘁可知。 又说,燕地有文美堂者,善制笺,有沈心海所绘之百美,又有百卉图,刻镂尤极工致,一时学画者,咸置备之以为范本,今已绝踪于市上矣。 郑老以为,笺纸最古雅者,厥维水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