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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欲与无欲：武则天与佛教禅宗木棉袈裟 初唐时期，佛教地位下降，原因是唐太宗李世民明确宣布：道教第一，佛教其次。一种简单的说法是，道家始祖老子姓李，国姓肯定高于外来的东西。武则天夺取政权后，自然要反其道而行之，重新定位佛教的地位。 禅宗是佛教的一支，在中国的创始者是天竺人菩提达磨，他于梁武帝时到达中国。菩提达磨自称是天竺禅宗第二十八祖，他带来的唯一信物，是一件据说传自历代祖师的木棉袈裟，这也成了后来禅宗传人的信物，就相当于金庸先生笔下丐帮洪七公那根打狗棒。菩提达磨死后，木棉袈裟传于弟子慧可，经隋至唐，到了第五世传人弘忍手中。弘忍于湖北双峰山传教，门下弟子千余人，其中弟子神秀为上座和教授师，地位仅次于弘忍。当时的慧能只是寺中一个未剃发的舂米行者，没有什么地位。一天，弘忍宣布每人写一偈各抒己见，以此选定禅宗六世法嗣，继承木棉袈裟。众僧忌惮神秀，不敢写，并一致推举他。神秀写成一偈：“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弘忍读后，认为神秀仅到佛门之前，尚未入门。慧能是文盲，但他请人代写了一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静，何处有尘埃？”禅宗的基本教义是崇尚空无，很显然，慧能对空无的理解比神秀更为彻底。所以弘忍选定慧能为禅宗第六世传人，并秘密传授其《金刚经》，之后告诉慧能带上木棉袈裟立即逃往老家广东。弘忍死后，禅宗一分为二，神秀在北，慧能在南——此为后话。 三天之后，弘忍宣布了真相，僧众哗然。有个叫惠明的和尚（出家前曾为军官），得知后立即追赶，并在大庾岭追上慧能。慧能以为他要袈裟，便马上将其献出。惠明自知拿到衣钵也做不了禅宗传人，只想知道弘忍的秘传。慧能据实相告，惠明满意而归。第二天，神秀派来数百人追赶，惠明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找了很久，并问过从岭南那边过来的人，说根本就未遇见有和尚往广东去，帮助慧能骗回了众僧。慧能侥幸逃脱后，隐藏在岭南山林猎户之中长达16年。风声渐平之后，慧能便下山到广东制旨寺，听印宗法师讲经，据说听讲僧俗多达三千余人，慧能就混迹其间。一天，慧能听见制旨寺的和尚辩论幡动的意义。一个和尚说，幡本无情，因风而动；另一和尚说，风幡俱无情，如何得动；又一和尚说，幡不动，风自动耳。慧能听罢，站出来大声说：“你们说这个动那个动，其实什么都没动，只不过是你们自己的心在动罢了。”印宗法师在外偷听到慧能的话，大为震惊，便找到慧能问询，当他得知慧能是禅宗传人并看见木棉袈裟后，当即拜慧能为师。慧能得此机缘，于是开始公开传教——这便是南禅宗的由来。 武则天当皇帝后，封北禅宗神秀为国师，神秀假意向武则天推荐了慧能。随后，武则天派专人到广东请慧能，慧能情知有诈，托病不应。武则天又开口要木棉袈裟，慧能无可奈何，只好派人送去。武则天拿到这件禅宗衣钵后，决定以当场答问的形式，决定木棉袈裟的最终归宿。据记载，参加答问的有北禅宗全部高僧，如神秀、慧安、玄约等。武则天只问了一个看似非常简单的问题：“你们有欲吗？”神秀等人都回答无欲。武则天又问智诜是否有欲，智诜答道：“有欲。”武则天追问：“为什么有欲？”智诜回答：“生则有欲，不生则无欲。”武则天认为智诜的回答比较老实，于是就将木棉袈裟给了智诜。神秀多年来一直渴望得到木棉袈裟，尽管身为国师，终究无可奈何。武则天这个人，行事往往匪夷所思。其实能做皇帝的人，往往被人低估，绝非正史记述的那么简单。 [附记] 禅宗的核心是世事虚无、一切皆空，所以武则天的问题直刺禅宗实质。倘若承认有“欲”，则禅宗之“空无”是虚伪的，故神秀等人只能回答“无欲”。智诜回答“有欲”而获得木棉袈裟，已经反证了禅宗并非一切“空无”。可见，武则天对于禅宗的认识是非常清醒的。她的这场答问，无异于给神秀等人敲警钟：你们那点花花肠子，我是看透了的，如果老老实实顺我心意，那就能继续做国师，否则的话就是自讨苦吃。武则天其人，聪明绝顶。 武则天一生尊奉佛法，佛教就是在她统治时期成为民间的一种广为流传的宗教，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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