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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灵帝在位之时宦官弄权、政治腐败，各地农民起义此起彼伏。 太常刘焉身为汉室宗亲，看到老刘家气数将尽，既不思振作、也不去积极建言献策，反而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向灵帝建议：“刺史、太守，货赂为官，割剥百姓，以致离叛。可选清名重臣以为牧伯，镇安方夏。” 对刘焉的提议，灵帝根本不为所动。汉灵帝作皇帝不成，做金融投机倒是一把好手。为了拉动GDP，汉帝国所有官职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如果听从了刘焉的建议，这笔损失如何弥补？ 对汉灵帝的鼠肚鸡肠，刘焉洞若观火，但却不敢流露丝毫不满。作官第一要义就是明哲保身，圣明天子是永远正确的。 刘焉提建议，不过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只是希望“求交阯牧，欲避世难”罢了。 刘焉本来是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有多远躲多远的去躲清静的，哪知道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悻悻作罢。哪知侍中（政府顾问）董扶的主动登门的一番言语，让刘焉听了心潮澎湃，不由自己的浮想联翩。 董扶先是危言耸听——京师将乱！见刘焉对这个地球人都知道的消息一脸木然，董扶不敢再卖关子，实言相告——益州有天子气！ 听了董扶大逆不道的话，刘焉无法再淡定。显然，他在灵帝前表现出的小伎俩未能逃出董扶的火眼金睛。（董扶本是世外高人，经外戚何进荐举入朝为官）刘焉说“选清名重臣以为牧伯”，根本就是在使了个障眼法之后，再绕着弯的毛遂自荐而已。交阯虽然是山高水长，可是路远坑深；益州之地虽同样山高皇帝远，但谶语纷纷此地有天子气。 董扶这样讲，言外之意便是——先生其有意乎？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既然益州有天子气，又何必舍近求远到交趾呢，留在益州或者儿孙会撞上狗屎运也未可知。 对于谶语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无过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传播了百余年之久的“代汉者当涂高也！”的谶语很快就要谜底揭晓。 听了董扶的话，刘焉立即修正了计划，他开始了新一轮的人生憧憬。董扶为他开出的“心灵鸡汤”虽然只有一句话，但这一句话就足以可以改变刘焉的人生。 又过了几年，面对朝政混乱不堪束手无策的灵帝终于想起了刘焉的建议。这次，他索性大方了一把：任命刘焉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下属十二郡、国）；以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六郡）；宗正刘虞为幽州牧（十一郡、国）… 这三人在朝中本来就是九卿的高官，这次更是以本官兼任牧伯。由于他们原先的地位与官职就高过郡太守，成为管辖一批郡的州牧之后，治下的这些郡、县就全由几人领导了。史书对此，概括为“州任之重，由此而始。”——（南朝宋-范晔撰《后汉书》） 刘焉如愿以偿得到了他觊觎已久的益州牧之职，任命才下达，董扶就自求出任蜀郡西部属国都尉，追随刘焉前往益州避祸。或者，在刘焉心底沾沾自喜以为得计，只是他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和他八竿子也打不住的亲戚刘备，会在若干年后鸠占鹊巢。 益州有天子气之说法，刘焉知道，刘备也知道，诸葛亮自然也知道。所谓“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隆中对，不过是事后诸葛亮而已。 后人习惯上将东汉的覆亡归咎于曹魏的篡夺，其实就在曹丕还没有生出的时候，汉室宗亲都开始各种拆台了。老刘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所不同的，只是早晚、力度不同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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