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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绍昆:师友学长殷勤问 三

 感通天下 2017-11-01

 

 董楚平先生的同事骆寒超先生也是海平的在永强中学的老师,他是从事现代诗歌评论的研究。

文革期间,骆寒超先生居住在寺前街百货公司西边的一条小弄堂里,当时他在为撰写长篇小说《太平天国》准备资料。也是吴海平带我去拜访骆先生的,他的生活环境比董楚平先生好一些,具有更多的家庭气息。他的卧室兼作书房,房间里到处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与资料,还有许多书放在床下的旧皮箱里,因为他和我谈话的时候,时时从床下抽出皮箱,拿出有用的书本,找出相关的文字来说明自己的论点。我记得罗尔纲的《太平天国史》就在他的床下的皮箱里,在谈话中间骆寒超先生就把它拿进拿出了好几次。

房间的墙上横贴着一张吴海平书写的魏碑体的长长横幅: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这幅摘录自岳飞《满江红》的横幅,体现了室主的书生意气、诗人激情与斗士精神。我是特地来给骆先生提供有关太平天国史的资料的。因为我在绍瓒先生遗留的民国时期《东方》杂志上看到一篇《黄公略之死》的历史小说,小说描叙了天京沦陷前,李秀成派黄公略去游说曾国藩的故事。骆寒超先生对这篇文章很感兴趣,要我把其中的内容详详细细地复述了一遍。

骆寒超先生还询问了我学习中医的情况,鼓励我要把经方临床研究这条路走下去。他说自己作为一个诗歌评论者,特别留意生命、疾病与死亡,这些都和医学有关,所以他也对医学,特别是中国医学情有独钟。骆寒超先生很关心农民诗人李启林的身体,他向我详细询问了他的病情,为他的命运叹息。他认为李启林诗歌的选题与风格和他的疾病有内在的联系,认为李的诗歌里有一种令人担心的气息。并问我,中医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我也就自己的见解说了一通。

骆寒超先生说:“老李给我看一首送殡的诗,全诗笼罩着末日的气氛。我批评了他的诗风,给他诗稿的后面写了我的评论:‘诗人给绿色的生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一九七九年,骆寒超脱掉了二十多年的“右派帽子”,他的《论郭沫若早期的三篇诗剧》在《钟山》杂志说公开发表了。一九八零年夏天他和艾青第一次见面,在艾青家,就一连住了半个月之久。他后来担任过浙江大学文学院院长。他的专着《艾青论》、《中国现代诗歌论》分获浙江省第一、二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有一次在温州图书馆门口偶然遇见,他告诉我已经在北京图书馆寻找到民国时期《东方》杂志上这篇《黄公略之死》的文章。并关心地询问了李启林的身体情况,要我多多关注启林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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