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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器碑”的另一种看法

 中书汇书法学苑 2017-11-01

此次山东之行,于我来说,一半是冲着“孔庙三碑”来的,在“孔庙三碑”之中,我最期待的是《礼器碑》。

尊孔运动在汉武帝之后越来越盛行,东汉末期的桓灵二帝也许把它当做维系王权统治的一棵救命稻草,从“孔庙三碑”当中可稍见端倪。修缮孔庙不但是在提醒大家尊孔,更多的是提醒大家尊王。故而《礼器碑》的立碑背景比碑文内容有趣得多,甚至隐约能从东汉末年的众多碑刻当中读出当时当权者的无奈与侥幸之心——通过立碑、赞美、吹嘘,增加人民对于皇帝的崇拜,从而加固摇摇欲坠的王座。

但是事实却并不美好,东汉王朝还是很快陨落了。可是那个时代的立碑风气,却给我们留下了数不清的灿烂光辉,《礼器碑》就是代表中的代表。其结构变化多端,碑阴碑阳风格迥异,用孙过庭的话说叫“和而不同,违而不犯”,对于学习隶书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学《礼器》非好汉”。

我曾立志写“百通”《礼器》,百通读起来吓人,但实在写起来,也不慢,重点是怎么写。总是写得一样,肯定不是出路,但臆造也断断不可,拓片终究消息有限,故一直想看看原碑。观其气象,心有所会,才能得其神采,至于怎样的“会”,下面就让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借用《书谱》当中的一句话:“不揆庸昧,辄效所明;庶欲弘既往之风规,导将来之识器,除繁去滥,睹迹明心者焉。”

进了汉魏碑刻博物馆,我的第一感受不是震撼,而是震惊,这种经典得不能再经典的东西,竟然只是被放在几座小瓦房里,而且连灯都没有,还好是晴天,如果是昨天那种天气,指不定我就去哪哭了。不过好在手机有照明功能,在从头顺了一遍之后,我安静地在《礼器》、《史晨》、《乙瑛》面前站了好久,看了好久,在我印象当中他们应该差距很大,但是事实上我发现它们有点像。

▲《礼器碑》与《乙瑛碑》局部对比

下面简单阐述一下我的理由

首|先|是|“小”


平常感觉《乙瑛》和《史晨》要比《礼器》大很多,但看到实物才知道,《礼器》的字在这三个碑中算大的,而且从直观效果看,确实没差哪去(原谅我,不对,应该是那个博物馆,那种光线下,实在是拍不出啥好照片了)。平常的误解应该来自于工匠的刀法区别,《礼器》刻得浅,字口拓出来也并不粗,《史晨》和《乙瑛》刻得深,拓完了裱起来自然显得粗点。笔画粗的字放大之后也不会显得很弱,也很和谐,故而一些放大本字帖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自然而然会认为理所当然,即使是原大本,也会给人“体型较大”的错觉。

▲这两个在原碑上几乎是一样大的字,在拓片上给人的视觉感受却截然不同,总感觉《乙瑛碑》要比《礼器碑》大得多。

其|次|是|“细”


这在上一点已经提到过了,再提一次,就怕大家忽略了。直观看去,这三通汉碑的笔画粗细差得不是太多,而且都较为古朴,我甚至认为用其中的一种线条去表达其它两通碑都完全没有问题,因此大家在临写时候,不要一味的去把《乙瑛》、《史晨》写粗,把《礼器》写细,而是要用不同的线条去探索,找到最适合你的。这里给大家一个提示,大字往往笔画要粗点。

▲从这两张图中不难看出《礼器碑》的确刻得浅,《史晨碑》刻得深

再|者|是|“正”


当代很多人写汉碑都提倡“活”,去变化结构,变化点画,制造矛盾,使字看起来“不正”。但原碑真的是“正”的,尤其是整体看去,很整齐,成熟书法家可以进行这种探索,如果还没有深厚的基本功就“人云亦云”地去探索,那一定是行不通的,当然我不是让大家去写美术体,去写“俗”书,关于这点,以后我会专题给大家开课。

最|后|是|“朴”


拓本和原碑的确不同,在有“视角”和“光线”作用下,看原碑其实更不真实一些,尤其是在细节上,不仔细观察的时候。立碑之由本来就是记事,而不是流传书作,故而对于文字的要求更多是“一眼望去”的效果,而不是盯着每个字看的效果,刻出来一些较为“妖娆”的地方,也许“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只是拓下来才有,成熟的工匠应该只是凭着自己的“熟练度”和“经验”刻下来的,并没有关注“拓片”的效果,因为在汉代根本不流行这东西。工匠如果不刻得夸张点,一眼望去的效果也许就会很差,因此在拓片上看到的修饰性细节,我们不一定要完全忠实地去表达。

▲从刻石和拓片效果对比来看,原碑的看上去的确要朴素很多

此次山东行程过半,收获良多,对我的帮助很大,回苏州之后我要好好的把我看到的东西整理出来,在以后的《礼器碑》、《乙瑛碑》等汉碑课程中给大家完美地阐释出来,敬请大家期待我接下来的“游学有感”也请大家期待我的《礼器碑》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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