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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来自网络 好孩子，刻意去找的东西 往往是找不到的 天下万物的来和去 都有他的时间 ——三毛  城市角落的小酒馆里，严零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把最后一点温热的梅子酒一饮而尽。 “明天我飞西班牙出差，要带什么东西的，尽快给我，过时不侯！” 话音刚落，对面的两个损友菲菲和小雅便一边“兢兢业业”的整理代购清单，一边开始对严零之前忘记给她们带包包的事情爆发怨念。 “好了，别念叨了，我耳朵疼，我这次一定不会忘的。”严零没来由地有些烦躁，拿酒杯敲起桌子，活脱脱的耍酒疯。 “对了，你知道吗？季小东……”菲菲按住严零的手，转移了话题，却欲言又止。 小雅赶忙给菲菲使眼色，抢白到：“嗨，提这人干嘛？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来讲点新鲜的，我特么又被我那绿茶婊同事穿小鞋了，她肯定是嫉妒我长得比她漂亮……” 严零一脸无奈地听着这两女人喋喋不休，很快被她们逗笑. 闺蜜相聚的快意时光转瞬即逝，醉醺醺的两个损友很快被各自的男朋友接走了，严零打算独自沿着滨江路吹吹风。 都说人老了才会回忆过去，可严零上个月才刚过了26岁生日，和季小东的那些往事此刻怎会一幕幕清晰的浮现出来呢？ 时间过得真快啊，也许是今天菲菲再次提起这个久违的名字，她才想起他们分手已经快五年了。  严零和季小东是大学情侣，大部分情侣的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可他们毕业之后，却顺其自然的进入了同居期。 季小东从大一起就很努力的做各种兼职赚外块，从卖电话卡到承包各种宿舍早餐，寒暑假还会做假期教育培训。 大学四年赚的钱让他在刚毕业后就能按揭一套小房子，可付完首付存款所剩无几，通了水电贴了墙纸后，已添置不了什么家具，但严零还是发挥了自己的审美天赋，用一束鲜花或一件小摆饰将整体氛围营造得温暖清新。 季小东签的工作在同学中还算翘楚，工资除了能付月供之外还能支付他和严零的生活开销。而严零的工作却一直没有着落。 季小东干脆大气的宣布：“别出去上班了，我养你。” 严零听说过，一个男人对女人最靠谱的承诺就是“我养你”，，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初恋便遇上最懂珍惜的人，于是她顺从了季小东的安排，开始在家写稿子赚零花钱。 可过稿率不稳定，收入也不稳定，不过有季小东在，严零心里是踏实的，就把写稿当成一种爱好，倒乐得自在。 那段时间，严零最上心的事，是看食谱学做菜，每天变着花样给赚钱养家的季小东做各种好吃的，还用自己微薄的稿费在淘宝上淘了好多便宜实用性价比高的组装小家具，变成了组装小能手。 还有一件被菲菲和小雅当成“痴心女子负心汉”的经典案例：当时季小东的手机有点卡，严零把季小东给她准备买洗衣机的钱拿去给季小东换了一部新手机。美其名曰为了让他不懈怠，方便他更好的工作。 面对红着眼眶的季小东，严零解释着：“反正现在还是夏天，衣服我手洗就好了。等到冬天到了，我们肯定已经有买好几台洗衣机的钱了。” 那段日子，严零把这辈子需要手洗的衣服都洗完了  可是，季小东进的那家创业公司，突然遭遇投资人撤资，他也顺理成章的被裁员，虽然很快找到了新工作，收入却大不如以前。 看着颓废低沉的季小东，严零意识到自己必须出去工作了，她不能在这种困难时候成为季小东的累赘。 季小东得知她的想法后，却一反常态的暴怒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养不起你了？现在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 严零没有计较，没有顶撞，只是温柔的疏导他心中郁结：“我相信你养得起我一辈子，所以我更不能成为你的负担，你也要快快振作起来，扛起整个家的责任都在你身上，我顶多能把自己养到三分饱，剩下七分你赖不掉的。” 当时的季小东紧紧搂着严零，勒得严零差点喘不过气，他一字一顿地从胸腔里发出声音：“对不起，不能让你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发誓，将来我一定会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 严零本来应聘的工作是文案策划，但不知道为什么领导却认定她有做销售的潜质，决定亲自培养她，她只能被迫接受，因为职场新人并没有话语权。 可是季小东非常受不了严零给客户打电话时那种温柔劲儿，更受不了经常在两个人吃饭时，严零接到客户的电话，一聊就是半小时，于是严零只要电话一响，季小东就直接放下碗筷回房间。 严零也没有办法啊，客户都是上帝，你上班的时间人家也在上班，而你下班的时间客户却有空了，找你谈生意，你总不能不搭理。 她知道季小东在吃飞醋，知道季小东这是在乎她的表现，就去哄他：“亲爱的，我对他们温柔是出于礼貌，都是为了工作，都是在正常范围内。我知道你担心我被他们占便宜，但我保证，出去陪酒陪笑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在我身上发生！其实我已经在跟领导商量了，尽快调我回策划岗。” 女朋友如此诚恳，男朋友也就释怀了，季小东破天荒地去洗了碗。 季小东那边安抚好了后，严零的工作愈发风生水起，心态也愈发独立。 而此时，捱过低谷期的季小东也在新岗位上做出了成绩，成了项目小组长，工资翻了一倍，某天晚上搂着严零看电视时，不经意地就暗示她可以辞职回家休息了。 严零跟他开玩笑：“你得娶了我，我才能安心回家玩儿，万一你不要我了呢？” 没想到，季小东居然马上单膝下跪求婚了，还从裤兜里变出一枚戒指。 严零先是震惊，而后是激动欣喜，流着眼泪答应了，她从和季小东在一起的第一天，就一直期盼着这一刻到来。 爱情大过天，在严零心里，那是远比工作值得重视的东西。 递辞呈的时候，老板再三挽留，而她去意已决，最后老板妥协，让她最后帮公司谈完一个大单再走，因为那个客户是她一直在跟进的，除了她，也没人能顺利接手，严零没有推脱。 一方面是回报老板当初的知遇之恩，另一方面老板承诺这单会分她一笔可观的提成，当作她新婚的贺礼。 她不得不动心，她早已明白未雨绸缪的必要性，想着如果季小东再遭遇事业瓶颈，这笔分红便能解燃眉之需。 可他没想到，那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客户竟然约她晚上十一点半到酒店房间去谈合同，打的什么主意，简直昭然若揭。
去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不去吧，触手可及的利润就会打水漂。 生存不易，谁都有苦衷，谁都有不得不妥协的时候。 严零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一支绷在弦上的箭，撤退已经来不及。 她没有告诉季小东，她带着菲菲和小雅一起去的酒店。 两闺蜜在大堂等着，手机放在公文包里全程开免提，如果手机断线或者免提里传来任何异常动静，她们能立马冲进房间解救她于水火。 可事实证明，严零想多了，客户是个正人君子，不过是晚上有应酬，才把会面时间安排得这么晚。 她成功拿下了这笔大单，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接着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婚礼。  原本，严零打算花九块钱去民政局领个证，出国玩一圈就行，可季小东拿出所有积蓄，坚持要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他说：“一辈子只有一次，我不要让你后悔嫁给我。” 严零被感动得稀里哗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回应：“只要那个人是你，我就永远不会后悔。” 好不容易，婚礼的事情筹备得七七八八，就差给亲朋好友送请柬了，严零坚持要手写每一个名字。 “我要让全世界知道我的字好看嘛！”她边写边撒娇。 “行行行，就像你的人一样好看。”他宠溺地应和着她。 这时候，季小东电话响了，挂了电话后，说是公司领导让他带新媳妇儿一起吃个饭，严零精心打扮一番，欣然陪他出席。 可一到饭店，她就懵了，席间还有几个季小东领导的朋友，一看都是老总级人物，其中有一张熟悉的脸。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位老总已经抢先说话：“嘿，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见季小东一头雾水状，转而又对他解释：“小伙子，你这媳妇儿找得真不错，敬业又专业，十一点半了还愿意专程出来谈合作，我很欣赏她。” 季小东干笑了两声，那顿饭吃得明显心不在焉，一直不停的敬酒劝酒，似乎有点借酒浇愁的意味，严零知道他心里不快活，只得一直打圆场。 散场后，两人一路无话，到家后，严零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却从沙发上跳起来，把水杯往地上一掷，碎掉的玻璃渣在客厅里飞散开来。 严零被吓到了，季小东开始怒吼：“你行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能耐，能Hold住任何事情？你真特么够专业够敬业啊！敬业到半夜去酒店房间和别的男人谈生意！。” 你说什么？孙总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我们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怎会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说？”严零忍不住反驳。 “和孙总单纯的谈了生意，那还有我不知道的李总，张总，王总呢？什么都没发生，谁信？”季小东完全失去了理智。 “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 “因为你是一个欺骗了我的女人！”季小东扔下这句话之后摔门而去。 严零没有挽留，没有去追，因为她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身体僵硬，从脉搏的跳动中，感觉都自己心脏在瑟瑟发抖。 严零在沙发上静坐了一夜，季小东天亮时才回来，泛青的胡渣和泛红的眼睛，代表着宿醉。 沉默半响，严零先开口：“我们还会结婚吗？” “婚当然要结，我说过我不会辜负你，但不是现在。”季小东余怒未消。 “只是不能辜负吗？那你还爱我吗？” 想起昨晚她打了无数个电话，他一律未接，让她最后的自尊零落成泥碾作土，她其实很清楚，他们再也回不去从前。 “你不敢爱我了是吗？还是你觉得你爱不起我了。”严零仍不甘心地抱着一丝希望追问。 “我需要冷静一下，你给我一点时间。” “不用了，既然你不愿辜负我，那么让我来辜负你吧。反正这些喜帖也没来得及寄出去，也许命中注定我们该结束了。”严零声息空灵，每一个字却发得铿锵有力。 严零搬走的时候，季小东在她背后，留下一句笃定的承诺：“五年，五年之内我一定把你找你回来，兑现我所有的承诺。” 正要上车的严零脚步停顿了一下，忽然的一阵冷风却让她打了一个激灵，她没有回头，她在心里自言自语：“我愿意等你，可我总感觉再也等不到你了。”  此刻，在赫尔辛基转机的小憩，严零给自己买了一杯摩卡，手机一直震动，是菲菲发来的视频请求。 她点了接通，画面里是一出热闹喜庆的婚礼现场，杂音太多她什么也听不清，只能一直傻笑。 直到新郎季小东出现。 虽然早知道是他的婚礼，但那一瞬间，心跳依然漏了一拍。 那天，菲菲和小雅将季小东的结婚请帖给她看时，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挺好的，我还挺想看看他那天的模样。” 于是，小雅将新娘拉走，菲菲成全了她的愿望，让她看见了视频里手足无措的新郎。 严零微笑：“恭喜你啊，你今天很帅。” 季小东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好遗憾你不能来。”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五年之约，客气而疏离的对话里，过往一切如浮云散。 很快结束了视频通话，严零去机场书店里买了一张明信片，在登机之前寄给未来的自己，她用好看的正楷字写着：“你辜负我，或者我辜负你，其实都不要紧，我们总归会成就更好的自己，这是岁月的馈赠，而遗忘是最好的结局。” 是啊，如果当初顺利架给季小东，现在或许被每天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抹杀掉未来的无限可能，她不会走上这条光荣而孤独的道路，不会看遍大半个世界的风景。 不同的路有不同的好，无所谓对错，自然也无所谓对不起。 盖上美美的邮戳，寄出去的刹那严零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和斗志，一站马德里，如果拿不下这笔大单，她干脆就不回来了，像三毛一样，在那边寻一段异国爱情。 想想也挺有趣。 作者：QY528，奔走红尘，莫忘曾是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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