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远古神话传说有着独特的魅力,的中华始祖大多为男性,如伏羲、黄帝、炎帝、祝融、共工、蚩尤……唯独女娲,作为女性始祖流传千载,经过《山海经》《史记》《淮南子》等史书笔记记载,经过《封神演义》《红楼梦》等小说演绎,女娲炼石补天、抟土造人的故事更是家喻户晓。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著名的女神,后人对她的了解却未必那样准确。 《封神演义》开篇这样描写女娲娘娘,“容貌端丽,瑞彩翩跹,国色天姿,婉然如生;真是蕊宫仙子临凡,月殿嫦娥下世。”以致纣王“朝暮思想,寒暑尽忘,寝食俱废,每见六院三宫,真如尘饭土羹,不堪谛视”,才引出了全国选美、狐妖进殿、摘星楼自焚亡国的故事。 《封神演义》成书于隆庆、万历年间,此时女娲娘绝非商纣时期的女娲神,更不是上古女神的本来模样。 女娲最深入人心的形象当数人首(面)蛇身,或是与同样人首龙身的伏羲交尾的中华民族大母神形象。至于女娲容貌如何,并不重要,崇拜供奉者更看重她在生育、婚姻方面的神性功能。 对此,相信很多朋友都没什么疑问,包括本人在内。 直到2009年,读了莫言的小说《蛙》,才偶然发现女娲竟然是母蛙这个“秘密”,我们的祖先曾经对蛙有过至高的崇拜。 《蛙》以恣意而有力的笔法,将女娲造人的故事投射到小说人物郝大手和秦河两位民间泥人大师身上,又借助中美合资家宝妇婴医院蝌蚪和小狮子,讲出了这个“真相”:
莫言的小说以魔幻现实著称,或许还不足取信。可作为学者的易中天教授在他的新作《易中天中华史》里也同样持有“女娲是一只大青蛙”的观点,并且说是1988年读了赵国华先生的《生殖崇拜文化论》后,就断定女娲绝不可能是“蛇妹妹”,只可能是“蛙女神”。 有一点毋庸置疑,远古人类都经历了生殖崇拜这个阶段。而女娲,在成为中华民族文化象征符号之前,就是以生殖繁衍的原始自然神面貌出现的。 在我国西北彩陶文化遗存中,蛙纹是大地湾文化、马家窑文化的主导性符号之一。著名的大地湾人头器口瓶(下图)分明是一位怀孕的母亲形象,它周身布满的美丽纹饰,正是蛙纹的一种。 另外,《山海经·大荒西经》载:“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化为神,处栗广之野,横道而处”。对于“女娲之肠”,有人认为指的是生殖器官,而我更倾向于另一种说法:“蛙卵是以线条的形式附在水中,然后再成为蝌蚪,跳出水面,亦与引绳泥中的造人方式相吻合”。 到了东汉,王逸注《楚辞》提出:“女娲人头蛇身。一日七十化。”又有人解释为女娲多变,一天有七十次变化,这种说法不通;如理解为像蛙一样,生殖能力强,短期内可化生许多卵,更说的通。 总之,女娲即“女蛙”,女娲崇拜脱胎于蛙类崇拜应是可以确信的。只是随着后世民族融合、文化冲突,女娲的形象服从于龙蛇崇拜的需要,才逐演化为人首蛇身、与男权统治力象征的伏羲交尾的经典形象。 (图片来自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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