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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作赏与评(三)【中庸】·朱熹《中庸章句》序

 清醒4321 2017-11-28

 

 

【大学】

          『战国』子 思 等 

                  马银华  译文

 

『译文』

    《中庸》一书的创作目的是什么?是子思先生担忧道学因时间久远而失传创作的。大概从上古时代的圣人神人继承天命、创立皇极开始,道统的传授就有了。“中庸”在经书中的最早出现,是《论语·尧曰篇》引《尚书》,“允执厥中”这句话,是尧传授给舜的。舜又将“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这四句传授给禹。尧的一句话,己经将中庸概括得很精粹、很全面了,可是舜又在此基础上增加了三句话,为什么?是用来说明尧的那一句话,必须经过这三句话所说的境界,才差不多可以实现。

   我曾经对此有过论述,认为人心的虚灵和知觉,是相同的,有人认为人心和道心是不同的,那是因为他们认为人心生于形和气,属于“私”,而道心则源于本性和天命,属于“正”,因此这二者表现在“知”和“觉”上是不相同的,所以或危险而不安全,或者微妙而不可见。但是人都是有形体的,所以即使是上等的智者,也不能没有人心,也无不有人性;即使是下等的愚者,也下能无道心。人心和道心混杂在心灵的方寸之间,却不知道如何驾驭统治它们,那么危险的愈加危险,细微的愈加细微,而属于“公”的天理,最终也无法战胜那属于“私”的人欲。所谓“精”,就是审察人心、道心二者之间的区别而不相混杂,所谓“一”,就是保持自己的本心端正而不偏离。长期这样坚持而无片刻间断,一定会使道心长期成为一身的主宰,而人心却每每听从道心的命令,那么危险的便安全了,细微的便显著了,动和静适当恰切,自然没有“过”或者“不及”的差别。

    尧、舜、禹,是天下的大圣人。他们将天下相禅让,是天下的大事情。凭天下的大圣人,去履行天下的大事情,可是在他们接受交接之际,还反复叮咛告诫,不外乎是“允执厥中”的中庸之道,那么天下的道理,难道还有能超越中庸的吗?从尧、舜、禹以来,圣人就与圣人承接,比如成汤、周文王、周武王的作为君主,皋陶、伊尹、傅说、周公、召公的作为人臣,都能用中庸之道承接道统的流传。又如我们的先生孔子,他虽然有得到天子之位,但是他坚持中庸之道,继承先前的圣人,开启后来的学说,其功劳反比尧、舜、还多一些。可是在当时,能够亲聆教诲的人,只有颜回、曾参承传了他的正宗。等到曾参的再传弟子这一代,其中包括孔子的孙子子思,这时离圣义的时代已经很远而各种异端邪说也兴起来了。子思担心时间愈久而愈发失去真实,于是推究尧、舜以来代代相传的本意,又用平时所听到的父亲、老师的言语加以验泟,互相推理、演绎,写成《中庸》一书,用以诏吿后代的学者。大概是因为他的忧思很深,所以他的言辞才十分恳功;他的思虑十分长运,所以他的解说十分详尽。他所说的“天命率性”,就是指“道心”;他所说的“择善固执”,就是指“精一”;他所说的“君子时中”,就是指“执中”。时代再往后相传,有一千多年,而子思的话没有发生变异,好像符节一般相合。选择前代圣贤的书,能够做到提纲契领,开启、展示深奥道理的,没有像《中庸》这样又明白又详尽的了。从子思往下再传,到了孟轲,孟轲也能推广、阐明《中庸》一书,而承接前一代圣人的道统。等孟轲去世之后,中庸之道便失传了。那么,我们道学的理论寄托,不超过《中庸》一书的言语和文字了。可是异端邪说,日新月异,等到道教、佛教的徒众出现,他们用看似正确的言论,大大扰乱了中庸之道。然而尚可侥幸的是,《中庸》一书没有泯灭。所以程颢、程颐两兄弟出来,能够硏老证,从而延续了千年不传的头绪;能够有所依据,从而驳厉道教、佛教的似是而非。由此说来,子思的功劳,在承传方面是很大的,,但是若没有程颢、程颐先生,我们也还是不能依据子思的言语而进入他的内心。尤为可惜的是,程颢、程颐先生阐述中庸之道的论说没有流传下来,虽然有石憝先生所辑录的《中庸集解》,但那仅仅是他学生的记录,所以中庸的大义虽然明白,但细节未能条分缕析;至于程先生的学生所自创的学说,虽然也颇为详尽并且多有新的创见,可是背离老师的学说而倾向于道家和佛家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朱熹我在早年就曾接触、阅读《中庸》,私下有所疑惑,深入地反复思考,也有好几年了。有朝一日,恍然大悟,好像对它的要领有所心得,从此之后,才敢会集众家之说而加以分析折衷,最终写定《中庸章句》一篇,等待后来的君子加以斧正。而与我志同道合的几个朋友,又取来石憝先生的《中庸集解》一书,删去它繁琐杂乱的地方,定名为《中庸辑略》,并且又将平时曾用以论辩和取舍的意见记录下来,穷纵名为《或问》,附录在书后。这样一来,《中庸》这本书的要旨,支流分散,节目分解,脉络贯通,详略相连,大小道理全部包容,而所有各种观点的同异得失,也得以由曲而畅,触类而旁通,并且各尽其趣。我的作为,虽然对于道流的承传,不敢妄加议论,可是对于初学道统的人士,或者有所帮助,也就是给行远的路人、登攀高峰的人增添一点小助力而已。南宋孝宗谆熙己酉年(1189年)春三月戊申(十八日),新安人朱熹序。

 

    [评:《中庸》属传道之学矣。原作者:子思,系孔子之孙,曾参之徒。《中庸》的创作目的__“子思子忧道学之失其传而作也。”子思惧夫愈久而愈失其真也,于是推本尧、舜以来相传之意,质以平日闻父(子思之父:孔鲤。)师之言,更互演绎以作此书,以诏后之学者。而后,又经二程及朱熹等人的“再创作”,便成了如今人们所看到的《中庸》一书了。

    虽然,朱熹等加工后的《中庸》,“支流分散,节目分解,脉络贯通,详略相连,大小道理全部包容,而所有各私观点的同异得失,也得以由曲而畅,触类而旁通,并各尽其趣。”但它对道的弘扬,的确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故后世学《中庸》,只知“程朱理学”,而不知何谓子思矣。又只因“程朱”的“再创作”,学过《中庸》,收获的是“庸”,忘却的则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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