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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我离婚了，心情复杂，常去各种XX逛，一来二去跟一个技师熟识了。她就是606。 606是她的工牌号。 跟606相识时间不短了，可我从未问过她的真名，她也不会主动说起。 这大概算是一种默契吧。 第一次见到606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其实最开始进来的是607，那女人进来，我一看，艾玛，老了！身上还有纹身，我比较讨厌这个，平常挺被动一人，厚着脸皮楞让人回去再换个来。再来的就是606了。 后面接触多了，我还知道她跟我同年，89年的，也离婚了，都有个孩子。不同的是她的是儿子，跟她前夫了。我的是个闺女，归前妻了。 也许正是这一点点相似之处或者说同病相怜，在过程中，我们相互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我：你为啥离婚的？ 606：为了钱呗。 我：啊？ 606：我那男人吧，没有工作，也不想工作。家养不活了嘛。 我：你是觉得辛苦咯？ 606：是啊 我：是现在辛苦，还是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更辛苦？ 606：之前心更累。 ▼ 我：你之前做什么的？ 606：足浴按摩撒。干了2年。 我：唔，难怪力道还不错。 606：嘿。（得意） ▼ 我：不对啊，那你是从啥时候改行做这个的？ 606：2年前撒。最开始是做了2年足浴按摩，后来又做了2年这个。 我：哎，那你啥时候离婚来着？ 606：也是2年前撒。 我：那你这……？ 606：对嘛，结婚的时候做足浴按摩，离了后，决定做这个的。 我：唔…… ▼ 我：那你为啥离婚后就决定改行要做这个了？ 606:还能为啥，钱呗，趁年轻多挣点，我没读什么书，也没一技之长，就这个收入高。做了很长一段时间思想斗争昵……总归是不好的嘛！ 我：又是啊？ 606：要不然谁费了老劲伺候人。 我：挣那么多钱干嘛昵？ 606：你说昵，总归是有用的。 我：哈。现在挣多少了？ 606：一两万吧。我们这“平均工资”不到7000哦。（得意） 我：哎哟，不错哦。比我高。（笑） 606:一次四五百，我们提三到四成，一天平均四单左右。全年无休。还有其他少量的会员销售提成之类的。 我：全年无休？ 606：而且中午12：00，到凌晨2点，一般客人多，都是凌晨三四点才真正结束。正常一天14个小时哦。 我：辛苦哦。 ▼ 我：有个事儿，你这个是不包括那最后一道的对吧？ 606：对啊，肯定没有的嘛，那不就完全变了吗？ 我：差别很大么？ 606：很大啊，那样不就成了那啥了么。我们是按摩，当然了，高级按摩。（扭捏笑） 我：嗯，没想明白。 606：啥？ 我：在我看来，做到这种程度……我还是换个问题吧，那你为啥只做到现在这样，没到最后一步的？ 606：嗯……大概是觉得脏吧。又或者……反正就是不愿意啦。我也说不清楚。 我：这样啊……那你那些同行也都是这样的？ 606：说不清，也有自己私下兼职做那个的。那个钱来得更快。不过也比较少。一般都我这样。 我：那那人为啥不直接去做那行？那行跟你们不是同一行吧。 606：对，不同行。说不清，也许是觉得累？换着调节下。 我：人心真是个复杂的东西，谁也无法彻底了解对方在想什么，甚至大多数人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606：你还挺酸的。哈哈。 我：。。。 ▼ 我：你跟那行的人有过接触么？ 606：没有。确实没怎么接触过。 我：那你有兼职去做过那个么？要是……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抱歉。 606：没有。 我：一次也没有？ 606：跟朋友有过一次，其实看感觉啦，要很熟悉，不讨厌，他又需要，我觉得钱也合适的话。 我：一次？ 606：一次。 我：不对啊，那你都离婚2年了？你又每天做着这个，自己想了怎么办？ 606：秘密。 我：好的咯。 ▼ 我：你说的不讨厌是个什么标准？ 606:就像你我这样吧，时间再长点再熟点，哈哈 我：……哈哈。谢谢。 606：谢谢你来照顾我生意。 我：总担心你会不会对所有客人都这样说。 606：你猜。 ▼ 我：你老公……前夫知道你现在做这个了么？对了，我们所有的话题，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都可以随时终止。 606：不知道。 我：哎？ 606：他以为我还干着原来足浴按摩的昵 我：哦。你担心他会知道么？除了你之外，你的亲朋好友应该都不知道吧？ 606：不知道。怎么会让他们知道，总归是不好的嘛。 ▼ 我：那你跟你前夫现在怎么样了？ 606：就那样，他一直想复婚，我没同意。 我：为啥？ 606：当初离婚就是我提的。那时他问我，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我想了嘛，总归是要给人点希望的。要是他真的改好了，也行吧。 我：现在改好了？ 606：没有。好了一丢丢。我本来以为他比之前上进很多了，但是有次回去接触他，发现表面是在每天上班工作了，但是内在，但有时候，我发现……发现…… 我：一个人的秉性其实是很难改变的。 606：对。你咋知道？ 我：我跟我老婆也是这样。有着无法调和的性格矛盾，谁都不愿让步，谁都不愿改变，哪怕其他方面一个人对一个人再好，都是徒劳。 606：人与人之间是否适合，冥冥中自有安排。 我：你好有学问。 606：哈哈，你可别酸我，大学生。 我：野鸡大学的学渣。 606：哈哈 ▼ 我：为什么愿意给她点希望？是余情未了，还是其他原因，比如孩子？ 606：孩子吧，还是有个家好。 我：家啊…… 606：对啊，家。 我：你很想你儿子吧？ 606：是啊。你也想你闺女吧？ 我：想啊，哪能不想。我的要也是儿子就好了。 606：你重男轻女啊？ 我：要是个儿子，我不用操心了，我瞎几把过，他瞎几把长，被人欺负了，要么自己受着要么自己找回来；但是是个闺女啊，要是被人祸祸了，那人肯定是活不了了，我大概也活不了了。 606：好吧。。 我：我说的是不是太丧了？ 606：没，很高兴遇见你，本次服务结束了。 我：最后一个问题，你猜他要是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还会想复婚么？ 606：……（出门的脚步停下，沉默）也许我不再高兴遇到你了。 我：对不起。但我还是很高兴遇到你。 606：本文原型人物，身份不可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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