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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盛泽(四):盛泽的“念肆个头”。

 吴越尽说 2017-12-27
—————————盛泽的“念肆个头”。
——“盛泽念肆个头”是一群怎样的人?怎样算是“念肆个头”,这些没有明显的界限。也很难对他们定性,把他们说成是“城市无业游民”比较合适。他们大多是土生土长的盛泽人,是当时盛泽最穷困的群体。
——建国前后,百业箫条,要找一个工作非常困难。一些没有工作,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穷困人,占据着镇上那些无主的房屋,群宿群居,过着似乞丐又非乞讨,过一天算一天的流离生活。这些人,是“念肆个头”中占主流的群体。
——有些“念肆个头”也是出生于富裕之家,小时候读过书受过教育,只是父母的管教不当和过度的溺爱,也有是因为吸毒。他们“好益恶劳”。一旦父母伤亡,就成了一只断了链条的猢狲,为了不愿失去过去那优越的生活,又没有挣钱的本亊。就变卖父母留下的家产,最后卖到只剩下了身上的衣裳和一条被头,或者是仅留一点栖身的小屋。这些人也会被人家称作“念肆个头”的。
——“念肆个头”中,有人也有妻儿家小。他们在盛泽有族中人,有亲戚朋友。但是救急不救穷,谁能把你一家养起来。所以说当年成为“念肆个头”的,有种种原因,而最主要的是当年就业的困难。
——“念肆个头”的生活来原靠干另活、靠亲友帮助、和乞讨。但是他们很少象乞丐那样上门挨家挨户的乞讨。只是在一些特定的场合,才是“念肆个头”必到之处。那就是结婚人家。盛泽镇大,结婚是经常有的。我曾看到过一户结婚的,外面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念肆个头”。
——而“念肆个头”的另一个经济来原,那就是敲(打)狗。我刚到盛泽时,觉得盛泽有二个多。一个是麻雀多,似乎架在盛泽的每一根电线上,都栖满了麻雀,一天到晚叫个不停。另一个多就是野狗多。在发情期,成群结队的野狗浩浩荡荡,在街上,在弄堂里,横冲直撞。后来这些野狗似乎被“念肆个头”全部打浄。
——“念肆个头”打狗,要相互合作。我看到过他们在柳家弄里的一次行动。开始时,先是两个“念肆个头”在银行街东西二端把狗赶进了柳家弄,然后手拿掍棒在后面追赶。那些狗不知道前面有埋伏,逃到前面,被隐藏在拐角处的“念肆个头”一阵乱打,收获頗丰。
——我看到过“念肆个头”的一处“集体宿舍”。那是在姚家埧桥北的西白漾边。日本鬼子曾在这里做过“捡分所”。一排十几间房屋,朝东,门窗都没有了,屋内的地上舗着稻草,有砖头壘成的灶,里面男女都有。这个“念肆个头”的集体宿舍,后来成了盛泽纺器厂的地方
——我也曾经发生过一件和“念肆个头”有关的亊。
——当年我从乡下来到盛泽,什么都好奇。一天我走丢了,一直从姚家埧走到了西庙桥。当发现回不了家时,就大哭起来。
——路上的行人看到一个走失的小孩,都围拢来问这问那的。这时有一个和我父亲差不多年龄的人,把我领到了他的家中。这是他开的一爿竹器店,在市河南岸西庙桥的西边,家中360*都放满了各种的竹制品。他叫我不要哭,拿东西给我吃。又拿出一只竹制的小椅子,叫我面对着外面坐着,看有没有认识的人走过,如果有就叫住他。
——好久,从远处传来了有人吆喝和打锣声。他似乎知道,就对我说:“你家里有人来找你了”。出去不久,他就领着我爸爸来了。
——原来家中发现我走失后慌作一团。我父亲有个师弟,盛泽人,他叫来了一个“念肆个头”,借了一面锣。让“念肆个头”在前面打锣吆喝:“谁看见一个走失的小孩喔!……”。我父亲跟在他的后面。他们从新街郎落北,到善加桥头过西。所以没多长时间就找到我了。
——“盛泽念肆个头”的消失,得益于国家经济的逐渐恢复。慢慢地“念肆个头”都获得了工作。这群人也成为了盛泽的历史。
相隔时间长了,可能有记错和出入,特别是年代。但是发生过的亊情不会错。
我所写的这些,都是我看到的小亊情,无历史意义,只能算是一个人的回忆。喜欢的就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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