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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丨白居易:跨年,我有我的姿势

 文冠厚朴 2018-01-01





/ / 乾乾

想必许多人的朋友圈从昨晚开始就被热闹的跨年照片刷屏了,或投身购物狂潮,或与亲朋推杯换盏,或跟伴侣大秀恩爱,似乎这已经成了现代人最标准的跨年姿势。而在最富酒香诗意的大唐,在那个枫叶荻花早已落尽的季节,在凉夜与烛台相伴的元和十一年(816)岁末,有位叫白居易的诗人,在跨年的时候,冷冷地抛过来两句诗:

薄晚支颐坐,中宵枕臂眠。

——《除夜》

这位中年男人此时已被贬谪江州近两年,在经历了一番宦海浮沉之后,此前那兼济天下的行事风格已经渐渐发生了转变,诗风也开始转向恬然。他托着脸颊,从傍晚到深夜,独自静静地坐在桌前,摆出一副“一人我饮酒醉”的姿势,仿佛一个遭遇了中年危机的男人极不情愿地将青年时期那一文不值的理想甩在了墙角,然后开始试着关心粮食和蔬菜,还不由感叹一句“老度江南岁,春抛渭北田”。到了半夜,他又换了一个姿势,枕着手臂辗转反侧,想起了意气风发的往日时光,又嗟叹自己当下所经历的委屈和孤寂,恨不得紧紧地抱住自己。终于,他沉沉地睡去了,伴着新年里远处几声稀稀落落的爆竹声进入了梦乡。他在梦中可能又回到了那一年的秋天,因为那个秋天的湓浦口,枫叶摇曳,芦花遍野。

元和十一年秋,白居易在浔阳江头送别客人,偶遇一位年少红极一时,年老却饱尝颠沛流离和孤独的歌女。从他人被迫离开京城又流落江头的身世,白居易看到了自己的遭遇,他感慨在权力和命运面前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倡女每一次撩动的弦声都在白乐天的心里产生了回音,“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在困境中寻到了一份共鸣,也给了同样身处困境中的人一份善意和同情。孤寂属于白居易,而那首带有温度的琵琶诗却流淌过那年的秋季和那年的岁末,最终属于每一位读懂他的人。

孤寂一直属于白居易,似乎每一次跨年他都是充满忧虑且感慨良多。


二十九岁那次

他说:始知为客苦,不及在家贫。(《客中守岁》)


三十三岁那次

他说:萧条岁除夜,旅泊在洺州。(《除夜宿洺州》)


四十五岁那次

他说:一从身去国,再见日周天。(《除夜》)


四十八岁那次

他说:乡国仍留念,功名已息机。(《除夜》)


五十二岁那次

他说:鬓毛不觉白毵毵,一事无成百不堪。(《除夜寄微之》)


五十九岁那次

他说:病眼少眠非守岁,老心多感又临春。(《除夜》)


六十七岁那次

他说:七十期渐近,万缘心已忘。(《三年除夜》)





每次跨年,白居易几乎都会写首诗,就像今天的我们在“朋友圈”“打卡”一样,不过人家的“姿势”水平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法国作家拉罗什富科曾说:“从来没有无希望的忧虑,也没有无忧虑的希望。”既然希望总是伴随着忧虑的,那么白居易究竟怀揣着怎样的希望呢?

早在元和元年(806),白居易就凭借超高的“姿势”水平写了一首《长恨歌》,他对那个流光溢彩的时代黯然逝去而惋惜。那段时光承载着无数光彩熠熠的诗篇和凄婉缠绵的故事,是那时太多的美好让白居易不禁感慨时光的流逝,不禁叹息生不逢时,不禁长吁时代的孤寂感。他生活的年代距离盛唐不过短短三十年左右,而这三十年却让他错过了一场最辉煌的艺术派对。在那场派对上,有一位洒脱而浪漫的诗人,随口说上几句Rap,都能让后人无Rap可说。换作哪个充满诗情的文艺工作者,会不想去攀登一下这座叫李白的高峰?又怎么会不想到这场盛会蹭一下红地毯?

其实,元和元年那次,白居易仅仅是通过文字与盛唐的人物来了一次神交。

然而,就在最近几天,一个还不太油腻的中年男人却用电影的方式让白居易跨进了盛唐,还给了他帅气的容颜。


生活的颠沛和孤寂随着易逝的芳华一起向前流淌,好在小白“真的”去了一次光彩熠熠的盛唐。如果小白有部手机,说不定会在朋友圈里发个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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