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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烟雨》之十六:帝业肇基

 梦想童年594 2018-01-03

栾氏春秋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侯景之乱对于很多人而言是灾难与毁灭,却也为极少数人提供了建功立业的契机。陈霸先就是这极少数中的一员。

    陈霸先出生在吴兴郡长城县的下若里,大致位于今天浙江长兴的下箬寺乡。下箬寺中有一口水井,俗称“圣井”,相传,陈霸先初生时,用的就是这口井里的水来洗浴,至今一千五百多年,井水依旧充沛不竭。

    据《陈书》记载,陈霸先的十世祖在西晋永嘉年间南迁到吴兴,东晋初年实行“土断”,陈氏的籍贯就变成了吴兴。这一说法颇受争议,有人认为这次土断子虚乌有,有人更进一步认为此乃陈霸先为抬高自家的身份而杜撰出来的,因为在南朝,北方南迁侨人的地位,要比南方土著吴人高。不管怎么样,陈霸先的祖先在江南居住已历十代以上,是有明文可查、板上钉钉的事实。他是中国历史上仅有的两位浙江籍开国皇帝之一,另一位是东吴的孙权,不过,孙权的出生地在下邳,若讲纯正性,陈霸先又更胜一筹。(有人可能会想到吴越的开国君主钱鏐,但钱鏐并没有称帝)

    早年的陈霸先,家境贫寒,打过鱼,管过油库,还在乡里做过里正。这些在陈霸先眼中只是临时养家糊口的散活儿,闲暇时间他喜欢读书习武,舞刀弄枪,尤其精通兵法,慢慢地在吴兴一带有了不小的名气。梁武帝的侄子新喻侯萧映到吴兴做太守,十分器重陈霸先,一再跟同僚说:“陈霸先这个人将来不得了,远非我们可比。”后来萧映升任广州刺史,就以陈霸先为中直兵参军,带他去了岭南,专门负责招兵买马。

    前面我们提过,梁武帝大通年间,交州的李贲纠结地方豪强造反,连续击退朝廷征剿的军队,进袭广州。陈霸先率领精兵反击,大破李贲,还收降了响应李贲起兵的杜僧明和周文育,这两员大将叹服于陈霸先的军事才能,很快成为陈霸先的得力助手。消灭李贲的残部后,陈霸先被任命为西江督护、高要太守,逐渐在岭南崛起。

    侯景乱梁,岭南地区也随之震动,各地军阀各怀心志。此时萧映已经去世,继任的广州刺史元仲景与侯景勾结,阴谋背叛朝廷,陈霸先先发制人,联合成州刺史王怀明,传檄州郡,迎立曲阳侯萧勃为广州刺史,进攻元仲景。元仲景众叛亲离,被逼自缢。

    天下大乱,人人都想乘机捞一把。大将兰钦的弟弟、前高州刺史兰裕煽动始兴(今广东韶关)等郡军马攻打衡州,萧勃派陈霸先援救。陈霸先一战生擒兰裕,于是便监镇始兴,招抚当地豪强,临贺内史欧阳、始兴豪族侯安都等人都来归附。

    陈霸先的势力不断壮大,引起了萧勃的嫉恨,两个人由上下级变成了仇敌。陈霸先要北上征伐侯景,萧勃却只想守住手中的小块地盘,对陈霸先百般阻挠,并与北面南康(今江西赣州西南)的土豪蔡路养共同遏制他的行动。

    大宝元年(公元550年),陈霸先开始了他的北伐之路,率部从始兴出发,翻过大庾岭,与蔡路养的军队相遇。蔡路养阵中小将萧摩诃年仅十三岁,异常骁勇,单骑出战,无人能挡。杜僧明的战马在交战中受伤,败下阵来,陈霸先火速接应,把自己的马送给杜僧明。杜僧明信心大振,翻身上马,指挥本部兵卒重新上阵,所向披靡,大败蔡路养。萧摩诃被侯安都收编,陈霸先又得一员猛将。

   陈霸先在灭掉侯景后,大部分时间驻扎在建康下游的京口。北齐占领江北,百姓们不堪忍受繁重的赋税,豪强大族屡次向王僧辩请兵北讨。王僧辩鉴于梁、齐关系不错,都予以拒绝。百姓被逼无奈,转而向京口的陈霸先求援。陈霸先的回应很积极,两度出兵包围广陵(今江苏扬州西),虽然由于缺乏友军支持,最终都被迫撤回京口,但却十分有效地收买了江北百姓的民心。京口附近的流民纷纷归附,许多文士武将也投入陈霸先的旗下,其中以吴明彻最为有名。

    经过三年多的经营,陈霸先在京口的总军力已经由北伐时期的三万,悄悄增长到了十万以上。王僧辩完全没有意识到陈霸先的威胁,不但不采取措施安抚拉拢陈霸先,反而倚仗职权对他进行打压,把他从原先的司空降为侍中。

    王僧辩和陈霸先的关系曾经非常好,北伐时两人盟过誓,陈霸先慷慨地资助过王僧辩,王僧辩则对陈霸先推心置腹,还为儿子王聘娶陈霸先的女儿,只是因为王僧辩的母亲去世,尚未成婚。

    尽管如此,两人处事的差异却很大。王僧辩为人保守,信奉“无过便是功”,这从以前湘州时他延误出兵,攻打侯景不肯弑君,以及消极应对江北请兵等事情上都看得出来;陈霸先则有较强的进取心,远在岭南时阻力重重,依然突破围堵北上,在京口也是以攻为守,一有机会就过江骚扰北齐。

    这种差异,一旦遇上原则性问题,就转变为矛盾爆发出来。王僧辩改立萧渊明,向北齐称藩,遗人口实,陈霸先是反对最坚决的一个。他四次遣使到建康进言苦劝,王僧辩不听。陈霸先愤怒地对手下亲信说:“武帝的子孙很多,只有元帝能复仇雪耻。我与王公同受重托,晋安王(萧方智)有什么罪,怎能说废就废!投靠戎狄(指北齐),迎立非次(指萧渊明),王公究竟想干什么?”他秘密置备战袍、金银作为战时赏赐,与手下将领策划袭击王僧辩。

    天成元年九月,江上有人发来战报,寿阳方面的北齐军出现动静,有大规模入侵的迹象。王僧辩通知陈霸先,命他做好准备。(从事态进展猜测,这一战报很可能是陈霸先有意散布的假情报)

    陈霸先立即行动,调集近十万人马,兵分两路:侯安都、徐度统领水军,陈霸先统领步骑兵,向王僧辩驻守的石头城进发。外人不明底细,见陈霸先军阵浩大,都以为是建康征兵增防。

    水军先到石头城下,侯安都领士兵下船,蹑手蹑脚地上到城北。石头城北是个小山崖,城墙依崖而建,陡峭无比。侯安都身形轻巧,计谋多端,他让手下围成一圈,把他捧在中间,使劲往墙上抛去。待得侯安都飘然落定,已经身处城墙内侧了。后面的士兵也用类似的方法,一个接一个翻墙进入石头城。

    王僧辩毫无防备,未在城北布置守兵,侯安都一下子杀到卧室外。王僧辩正在房中处理公务,听见喊杀声,情知有变,赶紧带着几十名亲信冲出卧室,逃往城南。陈霸先的军队从南门冲入,把王僧辩堵在了城内。

    王僧辩腹背受敌,与陈霸先展开死战,毕竟众寡悬殊,不是对手。王僧辩与儿子王頠退到南门城楼上,向陈霸先求饶。

    陈霸先不罢休,借着风势,放火烧楼。王僧辩穷途末路,乖乖下楼,束手就缚。

    陈霸先劈头问道:“我有何罪,你要与齐军联合杀我?”也不管有无证据,先把你骂臭了再说。王僧辩摇头无语。

    陈霸先又问:“为何全无防备?”

    王僧辩反诘:“把整个北门都交给你了,怎么叫做全无防备?”

    陈霸先问不出什么真凭实据,便连夜绞杀了王僧辩、王頠父子,次日清晨传檄中外:王僧辩图谋不轨被诛,朝廷只追究王僧辩儿子兄弟的罪责,其余亲信党羽,一概宽恕不计。

    萧渊明登上皇位,靠的是王僧辩的支持。王僧辩被杀,他独木难支,十分识趣地宣布退位。十月,萧方智在陈霸先与文武百官的劝进下即位,改元绍泰,是为梁敬帝。陈霸先被加封为尚书令、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将军、扬、南徐二州刺史,取代了王僧辩的位子。

    陈霸先通过政变扫除了建康的亲齐势力,根基相当不稳。他仍然向北齐称藩,同时着手摆平国内的反对派。

    建康周围各州郡的刺史和太守,大多听命于王僧辩。东南的吴兴太守杜龛、义兴太守韦载,以及王僧辩的弟弟、吴郡太守王僧智首先发难,据城对抗陈霸先。陈霸先各个击破,请韦载的族弟韦翙修书,招降了韦载,又派骑兵突袭吴郡,吓得王僧智弃城逃奔吴兴。

    东南的战事刚喘了口气,西面的谯、秦二州刺史徐嗣徽和南豫州刺史任约就率领五千精兵乘虚进攻,拿下了石头城。最严重的是,徐嗣徽投降了北齐,使得齐军轻而易举地渡江据守姑孰。粮食、马匹源源不断流入石头城,建康的局势岌岌可危。

    梁国建立以来,台城第三次面临被攻破的可能。第一次是侯景围攻,第二次是萧绎的荆州军攻击侯景,前两次都以攻城一方的全胜而告终。如果历史再次重演,那么南朝就将彻底画上句号。

    陈霸先在上一次台城攻防战中是攻方,他看穿侯景的弱点,率部击溃了侯景;这一回,他是守方,擅长进攻的陈霸先在防御上的经验略显不足,他向新近收入帐下的韦载问计。

    韦载是韦叡之孙,自小熟读史书兵法,很有战略头脑。他分析说:“齐军若是分兵据守通向三吴的道路,侵占东南,那可就不妙了。秦淮河南面有侯景留下的营垒,我军应抓紧时间在此基础上筑城,保障向东的运输通畅,然后另派轻骑兵切断齐军的粮道,使其进无可掠,退无可资,则不出十日,齐军必破。”

    陈霸先大受启发,命合州刺史徐度在冶城(今江苏南京朝天门一带)修木栅,韦载等人在秦淮河南岸筑城堡,阻挡齐军东进路线;派侯安都乘夜潜入江北,烧了上千条齐军的船只;又派大将周铁虎劫粮,活捉了负责押运物资的北齐北徐州刺史张领州。

    陈霸先一连串的组合拳令徐嗣徽与他的北齐后援军军心沮丧。徐嗣徽怕夜长梦多,主动进攻冶城的防御工事。陈霸先亲率精兵打开台城西明门出击,大败徐嗣徽。徐嗣徽见势不妙,留下齐将柳达摩守石头城,自己一口气退到了江边上的采石。

    陈霸先也不直接打徐嗣徽,他命侯安都偷袭徐嗣徽的老巢秦郡(今江苏六合),俘虏了徐嗣徽的士兵和家人,还缴获了琵琶、老鹰等战利品,遣使转送给徐嗣徽,表示“原物奉还”。徐嗣徽大惊,想回据石头城,又被侯安都击退,军资武器统统落入梁军囊中。

    石头城这边,守将柳达摩也是连战不利,木栅被烧,船舰被夺,死伤无数。陈霸先将石头城四面包围,城中缺水,柳达摩难以坚持,向陈霸先请和。

    齐军示弱,架子却不放下来,柳达摩提出条件,要陈霸先派质子。战场上的梁军占有一点优势,但建康城防薄弱,军粮缺乏,群臣都怕重蹈江陵的覆辙,不愿再战。陈霸先说:“既然大家都想跟齐国谈和,如若我不同意,你们一定会以为我是不想派质子,不顾国家利益;我决心派质子,但是齐国人不守信用,以为我国弱小,必然背盟再来,到时诸君可得与我协力抗敌!”陈霸先以侄子陈昙朗与永嘉王萧庄为人质,送残余的齐军渡江北归。两国盟约,各自休兵。

    陈霸先的确需要这个难得的停战间歇,掉转枪口对付东南的纷扰。他派侄子陈蒨与爱将周文育攻打吴兴的杜龛、王僧智。杜龛有勇无谋,嗜酒如命,部将杜泰败降献城,杜龛被斩,王僧智与弟弟王僧愔逃往北齐。陈蒨、周文育又进袭会稽,消灭了王僧辩的亲信、东扬州刺史张彪,三吴地区彻底安定了。

    不出陈霸先所料,北方的表面和平只维持了三个月。北齐天保七年(梁太平元年,公元556年)三月,齐文宣帝杀掉之前作战不利的柳达摩,撕毁盟约,派大将萧轨、厍狄伏连、东方老与任约、徐嗣徽领兵十万,发动新一轮的伐梁战役。梁军已有准备,北齐军在梁山(今安徽当涂一带)和历阳(今安徽和县)被陈霸先帐下大将黄丛、侯安都击破,主力退守上游的芜湖。

    两军对峙到五月,北齐出个怪招,说只要送回废帝萧渊明,齐军就走人。陈霸先明知北齐出尔反尔,也不揭穿,同意备船遣送萧渊明。可是才过了几天,萧渊明毒疮发作,一命呜呼。有人说是陈霸先做了手脚,也有人说是北齐派人暗杀了这位傀儡王爷。不管怎么样,萧渊明的死使得战事骤然紧张起来。

    齐军借题发挥,兴师问罪,以水兵拦截守将周文育的退路,以骑兵避开梁军主力,向建康进发。

    陈霸先召回周文育与侯安都,在建康东南的白城与徐嗣徽会战。当日南风骤起,梁军逆风,陈霸先反对立即出战。周文育勇猛,叫道:“事态紧急,岂可拘泥于战法!”说着,他提槊上马,领兵杀入阵中。说也神奇,风势忽然变换,齐军死伤数百人,撤退中又被侯安都的精骑兵冲溃,大将乞伏无劳被擒。

    齐军见无法取得战略主动,就绕到建康城北面,占据钟山、幕府山、玄武湖等地,企图围攻建康。

    时值江南的盛夏时分,连日暴雨,低地的积水足有一丈多深。齐军的营寨只能搭在泥水中,士兵脚趾溃烂,疾病蔓延。城中的情况也不好,粮运不至,饥饿不堪,但好歹有城有屋,环境不像城外那么阴潮。

    暴雨过后,天色稍稍放晴,陈霸先在城中买了许多麦饭,犒劳手下军士。刚好陈蒨从城外送来了三千斛米,一千只鸭子。陈霸先命人将米和鸭子分别煮熟,士兵们每人取一张荷叶,裹着米饭,盖上几块鸭肉,痛痛快快地饱餐了一顿。(相传,后人在此基础上加工,创作出了广东名食——荷叶饭)

    能量补充完毕,陈霸先率领大军向城北幕府山发动总攻,打头阵的仍是侯安都。

    侯安都对部将萧摩诃说道:“萧将军骁勇天下有名,只是千闻不如一见哪!”

    萧摩诃果断回了一句:“今日便叫明公见识一下!”

    萧摩诃一马当先,直冲齐军营寨,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侯安都也奋勇相助,引兵袭击齐军身后。陈霸先与吴明彻、沈泰等部并进,大败看似强劲的齐军。

    北齐士兵逃往江边,为争夺船只乱成一团,相互践踏,淹死水中,不计其数。徐嗣徽、萧轨、东方老等齐军将领被活捉,任约和王僧愔腿快,才逃得性命。梁军追到江上,烧毁了北齐丢弃的船只。

    建康城几个月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迎来了酣畅淋漓的胜利。陈霸先下令,将徐嗣徽、萧轨等俘虏全部斩首示众。当然不免被报复,恼羞成怒的北齐人杀害了人质陈昙朗。

    陈霸先居功至伟,封为中书监、司徒、扬州刺史,晋爵长城公,不久又升为丞相、录尚书事、镇卫大将军。太平二年(公元557年)二月,陈霸先的老上司萧勃不服,在广州起兵谋反,周文育领军轻松讨灭,平定了陈霸先发家的根据地岭南。

    陈霸先地位稳固了,野心也膨胀了。两个月间,他得到相国、陈王,加九锡,加殊礼,位居诸王之上。十月,南朝最后一场禅让大典在建康上演,陈霸先即位,改国号为陈,改元永定,他就是陈武帝。

    陈武帝称帝的前一年,西魏宇文泰因病去世,世子宇文觉在中山公宇文护的安排下,接受西魏恭帝的禅位,改国号为周,史称北周。至此,周、齐、陈三足鼎立之势完全形成,侯景引发的一场震动天下的大战乱,总算是告一段落。

    纵观侯景之乱,我们大致可将其分为两大部分:侯景乱北朝与侯景乱南朝。

    侯景与高澄交恶,举兵反叛东魏,东魏随即追杀侯景,迫使侯景分别向西魏和梁国求救,将两国拖入战争泥潭,这是侯景乱北朝。侯景南渡入梁,与梁国君臣发生矛盾,再次举兵反叛,攻陷建康,先废立两位梁帝,继而自立为帝,直至兵败身死,这是侯景乱南朝。两次叛乱合起来,才是侯景之乱的全景。

    侯景先后发起的两次叛乱,致使无辜生命惨遭荼毒,千万人头倏忽落地,如《哀江南赋》所说,“鬼火乱于平林,殇魂游于新市”,但这就是战争。简单地一味指责战争的发起者如何如何罪孽沉重,并不能真正避免战争。站在历史的角度,我们更应尽可能看清这场乱世战争给社会格局带来的直接与间接的作用。

    侯景之乱前,西魏无论在军事实力或是经济实力上都远远不如东魏,并且长年为饥荒等自然灾害所困。而在侯景之乱以后,西魏得到了汉中、巴蜀、雍荆的广袤领土,疆域比东魏—北齐大出一倍,大大解决了以往的饥荒问题。新增领土皆为富庶之地,财富得以迅速累积,加上行有成效的制度革新,积贫积弱的西魏—北周逐渐强大,有了与东魏—北齐长期对抗的资本。

    东魏由于侯景之乱的影响,原本富饶的河南经济受到严重冲击,从淮南抢到的新地盘毗邻其他两国,动荡不安,不仅没能得到好处,反而因为驻军加大开支,变成一块鸡肋,长期消耗国力。

    侯景危害梁国,残杀士族,使南朝的社会文明遭到了致命性打击。梁国宗室群雄逐鹿,彼此吞噬,丧失了大量的土地与人口,梁元帝焚书和于谨大迁士民入北朝,更给南朝的文化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代表南方吴人和蛮族势力的陈霸先虽然趁乱继梁而起,却也无力恢复战前的文化规模。正是从陈代开始,北朝在文化方面藐视南朝。南朝不仅失去了赶超北朝的机会,而且注定走向衰落。

    经过侯景之乱,原本弱小的西魏实力增强,原本强大的东魏发展受阻,坐山观虎斗的南朝则无力争雄。一系列此消彼长之后,来自西北一隅的关陇贵族集团成为时代的宠儿,最终实现了统一,开创了空前绝后的隋唐帝国。

    由此可见,侯景之乱对于整个南北朝的走势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和影响,是结束四百年来中华世界大分裂局面的关键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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