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忘录》第四部失落的信读11——寻找故事的本质 小说世界的一个基本意义是它的每一个故事都有本质性的东西存在。这当然是小说家赋予它的。可我们的很多小说家（或者说小说作者）和更多的读者，对故事过于关注，小说越来越走向人的肉体，应该与如此关注有关系。这样的小说家也许知道他在把小说推向死海，可他们却乐此不疲，除了投其所好，更重要的是他们自己堕落到了小说的地狱不能自拔。 小说的故事属于小说的一部分，表面的部分，这一部分是不可少的，并且，因为是小说的表面，所以，它需要装扮得很美很漂亮，这属于小说艺术的一个方面，或者说一部分。但故事只是附着于本质的存在，对于故事的专注，无意之下，忽略了小说的本质意义。 在第11节里，雨果和塔米娜一边吃饭，一边说着塔米娜的那只包裹。 塔米娜在一开始还在想着动物园里的鸵鸟张大着嘴巴，在警告她什么。那些喜欢追逐游人的鸵鸟不知道它们引起了塔米娜怎样的恐惧心情。塔米娜何以会有如此心情，这一故事，或者说故事情节，小说家如何专注于它，作为读者，我更不能专注于故事本身，如果我想徜徉于故事，我就会像是漂浮在云雾里一般，什么也不知道。 塔米娜向雨果诉说了这件事，她在波希米亚留下点儿东西，一包材料，她现在想把它拿回来，不能邮寄，那样就会落在警察手里；皮皮答应夏天去布拉格给她带回来，可现在，她害怕了，她在想那些鸵鸟是不是在警告她那负东西出事了。 雨果问她是政治文件吗，塔米娜知道无法让人理解她的生活，就干脆说是。雨果为她出主意说： 1、不能让皮皮知道那包东西是政治文件，对她说那只是情书。让皮皮确信，那只是一些平平常常的东西。 2、一旦皮皮放弃了这次旅行，他会去布拉格帮她拿回那包东西，即使是被捕也不怕。 塔米娜听了雨果的话反驳说：“不会的，您不会有什么事的。”她试图对雨果解释，外国的旅游者在她的国家一点儿危险都没有。 后来，他们回到雨果的家，塔米娜用雨果家的电话给婆婆通话，可这次电话并不比上次结束得好。 如果我沉湎于这个故事，就会觉得没有意思，而我相的是： 1、雨果多么理性，他在帮塔米娜出主意，并且，他把塔米娜的这件事当成了自己的事情。他可以帮塔米娜拿回那包东西。 雨果在说他的话，他的话，表达了他的理性，也表达了他的情感，对塔米娜的情感。 2、塔米娜却在想，雨果把她的情书，把她的爱看成是平平常常的事情，他不理解她，更不知道她爱过一个人，这爱对她来说很重要。 这都是故事的本质： 在同一个故事里，即使只有两个人，他们也各怀心思；雨果从自己的情感出发，答应帮塔米娜拿回那包东西，从他作为男人的理性出发，告诉塔米娜应对皮皮保守自己的秘密；可雨果的这份情感，能走进塔米娜精神世界吗；塔米娜一心想着那包东西，想着她爱着的丈夫，想着她的爱，即使在面对着一个心甘情愿帮助自己的人，她也走不出自己的如此心境。 在这里，雨果是可笑的，塔米娜也是可笑的；但两个人的可笑是不一样的。一个躲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一个极力想走进去。在面对面的情境里，塔米娜躲得更深，雨果用尽了心力也只能在她的外面绕圈子。 小说家不是在描写故事，而是通过故事描写一个世界存在的本质。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