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日军几乎杀绝婆罗洲美人岛 成年男性只剩下不到25人

（英）马克·费尔顿著，季我努译，范国平校

导言：

二战时期，残暴的日军在中国犯下了滔天罪行。而日军后来在入侵东南亚地区的过程中。同样犯下了累累令人发指的罪恶。19世纪末，为躲避西班牙人迫害的苏鲁克人在文莱苏丹庇护下移居岛屿。婆罗洲沿岸附近的美人岛、环滩岛等成了他们的栖身之所。

1943年10月9日至10日，北婆罗洲亚庇突然爆发了一场短暂的抗日起义——双十起义。但这次起义很快就被日本人扑灭了。当得知参加这次起义的大部分是中国人，日本人借此屠杀了当地很多华人。但是多疑的日本人很快就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马来西亚当地人，居住在亚庇附近的岛屿上的苏鲁克人成了宪兵队最“关心”的对象。其实，苏鲁克人在抗日起义中的作用微乎其微，但却付出了令人恐怖的高昂代价。

日本人早就对苏鲁克人的特立独行心怀不满。苏鲁克族长曾明白无误地告诉日本人，他们不会让自己的同伴充当日本人的廉价劳动力，也不会与试图挤进当地渔业的日本公司合作。凭着这些话，日本人理所当然地给苏鲁克人打上了“麻烦制造者”的标签，加紧了对他们的监视。双十起义期间，日本人针对苏鲁克人的怀疑被坐实。有人称，一小队苏鲁克人“从邻近亚庇的苏禄岛（Sulug）出发，于起义当晚在亚庇的马来人部落（Malay Kampong）居住点附近登陆，挥舞着帕兰刀和梭镖，放火烧了海关建筑和堆积的橡胶、大米等物”。 2 被抓到的起义领导人之一罗来医生（Dr. Lou Lai）在宪兵们的折磨下屈打成招，供出了其他大部分起义领导人的姓名，其中就包括几位苏鲁克人首领。他的供述让苏鲁克人立刻成了日本宪兵队的眼中钉，日本人决定对其展开报复。

日军士兵和宪兵队员乘坐小船驶往苏鲁克人居住的岛屿，打着的旗号是搜捕起义后逃脱、可能躲藏在岛上的华人游击队员林天发（Lin Tin Fat）。日本人说，林的藏身处就在离婆罗洲海岸32公里、离亚庇97公里的美人鱼岛上。1944年2月13日，12名宪兵队员伙同24名日本士兵、6名当地警察和2名华人翻译登上了美人鱼岛。他们的命令很简单：找到林，否则将逮捕所有可能知道其藏身处以及清楚苏鲁克人参与起义情况的平民。岛上的首领拒绝承认知道林这么个人，宪兵队于是命令日本士兵逮捕了58名苏鲁克男子，将他们带回亚庇。

日本宪兵队

在亚庇，58名苏鲁克人遭到了非人的折磨。与他们关在一起的本地人巴彻·斌·哈桑（Bachee bin Hassan）说，苏鲁克人刚一被带进监狱，“看守就给了他们每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他们各自的名字。那时我跟他们待在一起”。宪兵们每天都要挑选几个苏鲁克人带到附近的宪兵队司令部讯问，哈桑有时候会被逼着随同前往充当翻译，所以目睹了日本人折磨苏鲁克人的可怕场景。“宪兵们往往会问他们起义的时候都做过什么，”哈桑说，“是不是攻击了海关或焚烧了橡胶。如果苏鲁克人回答'没有’，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一支长1.2米、形似警棍的木棒。日本人会用它劈头盖脸地打他们。”酷刑之下，一些坚持不住的苏鲁克人不得不做出了违心的供述。“有时候，我能看到日本人绑住苏鲁克人的手脚，顺着喉咙往他肚子里灌水，”哈桑回忆说。“灌满以后，宪兵们会跳上他的肚子使劲踩，或者直接用脚踢他的肚子，直到把水踩出来或踢出来。”

从美人鱼岛抓来的苏鲁克人全都死在了宪兵队的监狱里，有的死于审讯者的毒打，有的在牢房里被饿死，有的则被日本人秘密处决，尸体被匆匆掩埋。反复审讯后从美人鱼岛苏鲁克人身上获得的口供并不能令日本宪兵满意，他们甚至在第一批58人还关押在监狱里的时候就再次前往美人鱼岛。2月15日，清水中尉率领一群日本士兵登上美人鱼岛。此次前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将岛上剩余的人杀光。清水穿着笔挺的军装走进最大的一座村庄，命人把村里的男人和女人集中起来。苏鲁克人仿佛预见到将要发生的事情，男人们手持原始的梭镖和帕兰刀冲了出来，试图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清水立刻命令机枪向人群射击，很多人像割草一样被打倒在地。

日本宪兵队

硝烟散去后，露出横七竖八躺在血泊里的苏鲁克人，有伤者在呻吟着请求帮助，他身边是死去的亲戚和朋友。清水命令手下给伤者补枪。日本士兵遂走进屠杀场，把长长的刺刀刺进伤者挣扎的身体，或者把一颗子弹射进他的头颅。杀戮结束后，清水命令士兵们重新集合，把村子里剩余的女人和孩子赶出来，把他们的双手绑在背后，残忍地吊在清真寺的廊柱上。这既是对平民的折磨，也是对他们所信仰的宗教的亵渎。在清水命令下，机枪再次射击，25名女人和孩子被杀死。随后，日本人放火焚烧了苏鲁克人的村庄和渔船，登船返回亚庇。他们只用了几个小时就灭绝了整整一个村庄的人口，原因无他，只是出于残忍的心理和报复的快感。战争结束时，清水被英国人逮捕，以战犯身份在新加坡接受了审判。

恐怖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月后，八九名苏鲁克人在内陆被抓，关在哥打贝卢（Kota Belud）的宪兵队司令部里。“其中只有两个是男人，剩余的都是女人和孩子，最小的还是个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婴儿……他们被关在监狱里6个星期，然后在某个傍晚被处决了。据传说，日本人让他们在枪毙和杀头之间进行选择，他们选择了前者。”英国情报部门认为，这批苏鲁克人被杀以及美人鱼岛集体屠杀事件，充分证明了日本人正在采取“种族灭绝政策”。日本人第一次登上美人鱼岛时，岛上的人口约为430人，到1945年就只剩下125人了。“其中成年男性不超过20或25人。”

（英）马克·费尔顿著：《日本宪兵队秘史：亚洲战场上的谋杀、暴力和酷刑》，重庆出版社201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