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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打枝头--三元时辰爆竹响--刘辉

 老北京的记忆 2018-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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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动地驱鬼魔,祭灶迎神声响多。

硝药硫磺谁之过,烽火连绵任评说。

  京城人喝奶讲究,喝奶就喝“三元奶”。咱不知道人家怎么起得这么个商号?三元指什么?唠唠吧。按新旧更迭来说,应该是岁之“元”,月之“元”,时之“元”。三元合一,既是对过去的缠绵告别,又是对未来的美好期盼。鞭炮齐鸣,火树银花,大人乐和,小孩嬉闹,这也算作辞旧迎新的意思。碰着三元时辰就得放炮几天,千年习俗,愣是亘古不带变的。

   用诗句记录新一年放鞭炮的热闹劲儿,历来的文人骚客都不会放过的。“爆竹生中一岁除,春风进暖人屠苏。”王安石这句诗算是最应景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辛弃疾的词,堪为“活灵活现”的经典之作。不说这些了,最为让人难以忘怀的事儿,还是自个儿放鞭炮的糗事闲闻。

    听着鞭炮响,又长了一岁。估计没人以为我是胡吣、瞎嘞嘞。一年到头了,再忙也得歇歇脚,再穷也得落落汗,再吃不起肉的,想辙了也得包顿饺子犒劳全家老小。有那么几句大概是说给孩子的:“新年到、新年到,穿新衣、戴新帽,包饺子、蒸年糕,打灯笼、放鞭炮。”

 女孩戴花,男孩放炮。说到根儿要落在放几响儿上,这才算没白过节。当老家儿的,再怎么省吃俭用也得叫自己家的小子在“炮响”中,痛痛快快地长一岁。看着自家的小的那个乐和劲儿,一年的岁月也算没白熬,一年的辛苦也算没白费。太繁杂的儿时记忆已经萎靡忘却,单单放鞭炮、听鞭炮的经历,怎么也挥之不去。来个回眸吧,响在我心口上的那一鞭,就在昨个儿。

   那年除夕夜,大团圆的日子。爷爷家备齐了祭灶、接神、祭财神、送神的种种祭品,各式鞭炮也差着样儿。除邪崩祟,缺不了这物件。鞭炮,也就是长的如大长辫子的一定是主角。二踢脚、麻雷子、地耗子----,就等着大三十的那个最后时辰“震天动地”。其实,我们几个小不点儿早就按捺不住了,偷偷溜到胡同口听炮仗响儿去。

  我看啦,未必非得等到准时候,自打腊月初八就有打前阵的了。星星点点的响声说不上热闹,也就是提醒人们:节快到了!赶紧想着备吃备喝,备着迎神送鬼。这几挂鞭炮,且换着地儿放那!此起彼落的声响儿,算是迎来送往的一个意思,更算是逗逗孩子们,玩炮仗可以尽兴但也得小心着点儿。

 听炮仗自有乐趣。你想啊,一会儿身前儿一大挂一千响的挂鞭,“劈啦啪啦”正带劲,后边啦响起了麻雷子,那响声简直就是“霹雷”,等你捂上了耳朵,响声又麻利地过去了。比我们大点的敢放“二踢脚”,咱就怕那响声,眼瞧着第一响有着落,落地雷一样,第二响不定搁哪和啦?最好捂好耳朵躲在院门里头。有一年遇见过,正等第二响那,死活没信儿,刚放松了警惕,“啪”一声炸在我跟前,逮亏我转身捂着眼,要不得学“盲人按摩”的手艺养活自己了。人那,就这么矛盾:即使心惊胆颤,也不爱躲开这份一年一次的刺激。

   能老瞅见鞭炮花花绿绿的,就算是个享受。和着那句话了:别人花钱,咱跟着凑份子乐和。那会儿的“眼福”可没这会儿奢侈,反正没“满天星”,没“天女散花”,没“五彩纷纭”,没“蹿天猴”----,更甭想炸在半空中呈现个大花篮、大礼花、大写字唔得。瞅着夜空中有火药色彩点缀,闻着硝烟的味道,心里头少了些许单调寂寞,多了些许对来年的向往。

 轮到除夕子夜了,大叔二叔齐上阵。他们一人一根长竹竿,挑起鞭炮。那种样式的太响,就像麻雷子。我得躲远远的,怕崩着。大鞭完了,挂一百响的小鞭,我得过过瘾。二叔拿着燃着的香,我举着竹竿,香冲着炮捻儿点,“刺、刺”随着火花,“劈啦啪啦”一下响起来了。我瞅见叔叔们的脸是红的,小伙伴的脸也是红扑扑的,周边的围墙,就是碎砖碎瓦,也闪现得那样古香古色。

  不瞒您说,我最最喜欢的燃放方式还是自个儿点捻儿。一个个在出手的煞那间,“刺刺”一响,一扔,过瘾!那时我就是这样想的,鞭炮在于享受其不断燃放的过程,瞬间的声响儿只是满足了旁观者。趁着大人不在,我往往“窑”上一两挂小鞭儿。初一到十五,想放就放,想怎么讲究就怎么讲究。说是图个财神喜欢,哄着灶王爷不孤单,那才叫蒙事儿呢!其实,就是自个儿总有乐的本钱,有小伙伴们围着,忒自豪的感觉嘛!

 那时候的小鞭儿未必都没毛病。不是捻儿掉了,就是没火药,要不就是点不响。是不是假冒伪劣没人管,我倒落个“自娱自乐”。收集这些还有火药的,一分为二掰开,架在“臭”子上,依次码好。用香点燃第一架“炮”,眼瞅着“吱吱”的火花又射向下一拨儿的炮架,自个儿设计的火龙阵,除了自娱,旁人跟着啪巴掌叫好!再有几个零星小鞭更好,蹿过去的火星儿点上捻,又是一番连滋花带鞭响的“连环阵”。老祖宗发明了火药,咱还不兴玩点儿新鲜的?

 都说火药是四大发明之一,是咱老祖宗的智慧。“火药”就是另类的“药”。药王孙思邈一准儿明白:赶巧了碰上硝、硫磺、木炭合成,没治伤病,倒开了打斗升级的先河。原先也驱“年鬼”,只不过把竹竿子点着喽,听“爆竹”的声响儿,有了火药过年是热闹了,这个宗族与那个宗族有“茬儿”斜楞眼,火药算是派上了用场。见伤了,见血了,是福?是祸?药王顾不上喽!

 许是人们尊崇药王的名份,发明用火药造鞭炮的“功劳”没记在孙思邈老先生的名下,“匀”给了跟他炼丹学徒的李畋的名下。提起造炮仗的祖师爷,一水儿地拜了浏阳河边儿上长大的李畋。

 李老人家可以,没给百姓治病,倒把火药的“药用”弄大发啦!原始的爆竹声响变成了“升级版”,黑药末练成了白药末,搁进竹竿子里立马提高了分贝。皇上老子更想多熬些日子,崩了炮竹驱了鬼魈,抽了丝的身子骨儿赶巧,又多“捣”了几年。于是,李畋声名大振,浏阳河的小地界是放不下啦!天长日久,也成了吃贡品的一尊神仙。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千年的战火烽烟,千年的生死轮回,千年的变幻风云,还真不好说清楚是是非非谁之过?

  转过来,还说我放炮仗的一些糗事。

 有一年初一,发小儿狗剩子的屁帘儿“飞上了”老槐树的树梢,找我帮忙够下来。一瞅,没戏!脑瓜一动,壮着胆子掖了二叔的一枚二踢脚。“蹦下来”,我说。“能成吗?”狗剩子不信。“试试”,我瞄好了准儿,让他燃香点捻儿,我一边捂耳朵。“砰”--“啪”,第二响真挨上屁帘儿啦,瞬间一个火球。干树枝子裹着一股烟,屁帘儿算是天葬火化了,悬的是:老树差点没着起来!幸亏那天没大风刮,不然我罪过大了。打那儿起,再没敢摸二踢脚。

  还一年除夕子夜,“噼里啪啦”、“砰砰啪啪”的震耳欲聋。我依旧抬头捂耳朵,惬意地赏花炮。“啪”一响,觉得我心头震了一下,有些疼的意思,吓得我只拍胸口。抖开了一瞅:谁扔放的小鞭儿炸在了我空心大棉袄里了。我还庆幸那,逮亏不是“麻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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