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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都过去快三十年了，再谈有意义吗？有意义！见识和年头、年龄及头发的长度都没关系。对吧？ 1991年4月23日，美国空军宣布了“ATF计划”（F-22）和推进系统的竞标结果：洛克希德、波音、通用动力的YF-22和普惠的YF119发动机中标；麦道、诺斯罗普的YF-23和GE的YF120方案失败。当时普惠公司总裁奥康纳回忆说：“我听到办公室外传出大叫声，我知道我们赢了”。
美国空军为何选择更稳妥的普惠方案？
商界有个共识：技术好并不一定卖得好。这种事比比皆是，军工界也同样如此。再说了，军工市场仅是商业世界的一小部分而已，它不可能不遵循共同的特性和内在规律。
难道是因为普惠提供的图纸多？那肯定不是。两家企业在潜心研发了7年之后，于1990年12月向美国空军提交了最终的发动机建议书。普惠的方案共35万页，重8000磅，共计262箱，包机运往“莱特-帕特森”基地（美国空军装备器材司令部驻地，ATF计划的招标单位）；“而GE比较轻松，他们的方案只用了一个面包车就送过去了”。 YF-119与YF-120同属推重比为10一级的涡扇发动机。只是YF119采用了常规设计，而YF120采用了变循环设计，即发动机的涵道比随主要工况变化而改变，在起飞、加速、进入战斗时，发动机的涵道比变小；巡航时涵道比变大，可显著提高燃油经济性。
YF120的整体表现要优于YF119，比如安装了YF120的YF-22在进行大迎角演示时，以60度的迎角飞行，速度可低至82节（约152公里/小时），仍可确保操控，最终修正的大迎角飞行角度为70度。
然而，万事是公平的。正因其性能优越，它也有弱点：一是重量会增加，再就是含有未知的技术风险。美国空军一度犹豫不决。GE也宣称可通过使用压力驱动阀而不是复杂的机械驱动阀来转移气流，来解决增重问题。 GE表示：“整个系统很可能只增重10磅而已”。这就是问题所在：1、这仅仅是可能；2、它需要时间。美国空军的技术专家也一大堆，能被你轻易忽悠？套用一句话：“造发动机我不行，用发动机你不行”。
普惠有一个很棒的产品经理
在竞标后的技术评估中，普惠公司的沃尔特·拜耳奇夫对《航空周刊》的记者说：“我们更传统的路子更能胜任这个计划，普惠在三十年前的J58（SR-71）发动机上就有变循环技术的经验，但我们判断：ATF（F-22）完全没必要使用那种能力，那样会增加机体重量和技术复杂性”。 普惠和洛克希德都赢在了精准预测 武器系统的技术方案，不可能单独存在，本质上是一种经济方案和政治方案。它是一个倒推的过程：根据假想敌的经济、政治因素，判断对方的技术可能性和工业能力。其逻辑链条是：你的产品来自技术和工业能力，而它来自经济能力，根本又来自其政治能力（本质是国民财富的创造方式与分配方式）；反之：如果这里有问题，那就不可能拿出像样的产品--否则朝鲜应该是最富裕和最强盛的国家。
普惠与洛克希德在确定方案之初就判断：苏联已经跟不上了。因此F-22在确保跨代优势的基础上，不需要过于昂贵和复杂的技术。这个结论和空军的判断不谋而合！
事实上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F-15和F-16起，美国空军及航空工业界就非常清楚：已建立起明显的空中优势。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混，全球范围能制造空优战斗机的，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谁几斤几两都心知肚明，不是放几句狠话就能把人唬住的，谁也不是吓大毕业的。
而空军的预测更为深远--要知道空军内部有多少像“兰德”这样的智库，他们在九十年代初就已预测：在20-30年内，苏联不可能拿出比F-15C/D胜出一代的制空战斗机，因此YF-22方案已经足够。理由很简单：一切迹象表明苏联的经济已难以为继，并且长期难以振兴--虽然苏联当时还尚未解体。
道理竟是那样朴素！整天玩装备预算的人不可能不懂：我的东西固然要花很多钱，你的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1、国民财富是有限的；2、创造国民财富的方式是有区别的，是否可持续才是根本。
俄罗斯原代总理叶格尔·盖达尔在回忆录里有大量篇幅证明：在整个八十年代，苏联经济已极其虚弱，一直苦苦挣扎在崩溃的边缘，所有人既束手无策又漠不关心。 1991年4月F-22项目招标结束，12月苏联解体。再次验证之前美国很多智库的判断：苏联解体已过去了26年，比F-15C/D胜出一代的空优机出来了吗？ 装备选型不是撞大运 装备选型既要有前瞻性，还要有继承性；既要技术领先，还要经济可承受。一个朴素的常识是：任何工业品都不是空中楼阁，不可凭空臆造。不谈经济基础和制造能力的任意幻想，结局只能是竹篮打水。 考虑用户的使用成本，是一家军工企业的基本修养；帮助用户做好未来决策，是卓越企业的必备素质。 综上所述，美国空军在选择F-22项目和发动机方案时，都选择了技术更成熟、未知风险更小的方案，那更好的技术怎么办？和以往的做法一致：留作下一代的技术储备。这就是YF-22击败YF-23和普惠的YF119击败GE的YF120的根本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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