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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最后的颜料大师仇庆年:最怕的是没人传承了

 ljf2623 2018-01-10

本文系青团子原创 转载请联系后台

出境 | 仇庆年

制作人 |倪丽陆韵朱迪齐

编辑丨祁润梅

在被央视文博探索节目《国家宝藏》刷屏的那段时间,宋代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将他和他的颜料带入了人们关注的视野。临摹这幅画的讲师冯海涛(中央美术学院)在节目中介绍,原作在千年后江山色泽依然明亮,但是他在临摹过程中试过很多颜料,皆以失败告终。

直到他找到了仇庆年。

这也是“仇庆年”这个名字,第一次进入大众的视线。同时也是很多人第一次知道,原来传统国画颜料是可以从矿物中提取的,原来用矿物制作的颜料是千年不会褪色的。

这些千年不褪色的背后,是一代代工匠对传统技艺的坚定执着。

今年73岁的他磨了53年的颜料。仇庆年回忆起刚和颜料打交道的时候,那年他才20岁。高中毕业因为分配工作,来到了以精制国画颜料享誉盛名的姜思序堂当学徒,“一天在化验室检验矿物,一天在车间学做颜料,就这么学习了三年的时间。”

为了做好颜料,仇庆年几乎一辈子都在学习。除了地质知识、矿产知识、化学知识,还要清楚地了解国画颜料与纸张、毛笔、绘画的关系。看书、问专家、研究、实践,仇庆年反反复复地做着这些工作。

“不会画画,就不知道画家对颜料的需求。”于是28岁时的仇庆年脱产两年,拜张继馨为师,学画花鸟山水。在学画之后,仇庆年对颜料有了更多的思考。

印象最深还是仇老先生在视频里的那句话:“花青是一种文静的蓝颜色,荀子有句诗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是花青也。”

“花青”是传统国画颜料中的一种植物颜料,呈现出一种滋润的水色,但如果上色在工业化生产、加入漂白剂的宣纸上,“花青”就会变得极易褪色。仇庆年因此对工艺进行了改进,制做出了色牢度为7-8级的“青系”颜料,因为色泽正、稳定性好,被著名画家黄胄先生定名为“霜青”。

原料的稀缺成为一大难题,为了采集原料,仇庆年往往需要自己进山,寻找可用的矿石。他自己带着榔头到云南、湖南的山里找寻铜矿,最深到过地下三、四百米的矿道。

在《国家宝藏》上,这位73岁的老人向大家抱拳请求,“我今天拜托大家了,有什么好的原材料,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就会过去找的,请告诉我,我一定会去的。”

从坚硬无比的矿石,到温润细腻的颜料,需要反反复复的研磨。敲碎、过筛、研磨、沉淀、分色......繁琐的步骤看着觉得挺有意思,自己尝试起来却是枯燥的很。

“但是只有这样,颜料才会慢慢地出现光泽,才漂亮。”

仇老先生坐在四方架台前,演示了如何用石块推磨颜料。把最初的小石块,磨成细致如尘的粉末,需要不断重复这个画圈的动作,竟然要每天进行8个小时,总共20天。之后通过水漂,除去杂质,留下沉淀的颜料。

“现在没有人学,很枯燥,很辛苦,很脏,很累,需要耐心和细心。”

长年累月的高强度工作,仇庆年手指的外侧磨出了老茧,还得了腱鞘炎。严重的时候关节疼到需要打封闭针才能继续工作。

“现在继承人少了,原料也少了,我只能多花点功夫,不想让中国传统颜料消失。那些‘牙膏’放在水里都不能溶解,怎么画出漂亮的国画?”仇庆年把化工颜料称为“牙膏”。

中国画已经几千年了,在世界是特有的,如果没有这个颜料,保存时间会变短。大自然的颜色,当然是用大自然的原料才能淋漓尽致地展现,它的层次和活气,哪里是化工产品能够相提并论的呢?

为了更好地宣传传统的颜料文化,年过七十的他仍赴各地讲座。无论是谁,当看见那一抹动人心魄的璀璨色彩时,就能理解仇庆年半个世纪的坚持。

未来,中国传统的颜料,还将绘出更多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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