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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嘴 大嘴读史 ——史料摘译—— 原文： 骠骑将军为人少言不泄，有气敢任。天子尝欲教之孙吴兵法，对曰：“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天子为治第，令骠骑视之，对曰：“匈奴未灭，无以家为也。”由此上益重爱之。——《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 译文： 骠骑将军为人寡言少语，不泄露别人说的话，有气魄，敢做敢为。汉武帝曾想教他孙子和吴起的兵法，他回答说：“战争只看战略如何就够了，不必尽学古代兵法。”武帝为他修盖府第，让骠骑将军去看看，他回答说：“匈奴还没有消灭，无心考虑私家的事情。”从此以后，武帝更加重用和喜爱他。 1 他留下了“匈奴未灭，无以家为”的豪言壮语。 他让异族发出“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的哀号。 他是中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战神——霍去病。 2 霍去病参加的战事并不多，一共只有三次，但让人咋舌的战绩让打了一辈子仗的李广也只能望其项背。 更重要的是，霍去病打这三仗的时候分别是17岁、19岁、21岁，青春逼人。 17岁，霍去病以骠姚校尉的身份跟随舅舅卫青出击匈奴，原本只是培养战场感觉的霍去病，率领八百精锐骑兵远程突袭，“斩捕首虏过当”，斩获敌人2028人，这其中包括斩杀匈奴单于的爷爷、活捉单于的叔叔。 19岁，霍去病以骠骑将军的职务两次独自率军出征，，兵锋直指河西走廊，歼敌4万余人，俘虏了各种级别的大小BOSS120多人，匈奴浑邪王被迫率领4万多匈奴人投降汉朝。 21岁，霍去病率军出代郡，北进一千多公里，与匈奴左贤王部接战，歼敌70400人，乘胜追杀到今天蒙古境内的肯特山，那时候叫狼居胥山，在这里祭拜天地，霍去病的前锋部队甚至逼近了贝加尔湖。 首战，霍去病封冠军侯；次战，匈奴人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三战，“匈奴远遁，而漠南无王庭”。 除了赞叹，还能如何？ 3 霍去病和他的舅舅卫青一样，也是一个私生子。 霍去病的妈妈卫少儿是汉武帝皇后卫子夫的姐姐，卫少儿还在平阳侯府做佣人的时候，和一个来侯府办事的小公务员霍仲孺干柴烈火，就有了霍去病。 虽然都是私生子，霍去病比舅舅卫青的命好。 首先，霍仲孺毕竟给了这个私生子一个姓氏，而不是像卫青那样跟妈姓。其次，等到霍去病到了记事的岁数，卫家已经丑小鸭变身天鹅了，霍去病从小过的是土豪子弟的生活，没有像卫青那样为生存挣扎的吃苦。 卫青和他的生父郑季后来没什么交集，至少史料上没有写。 而霍去病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某次出征匈奴，顺道去了山西临汾，见到了回到老家的霍仲孺。霍去病向这个没尽过责任的父亲跪拜，手足无措的霍仲孺连忙跪下，说霍去病的降生，完全是老天的意旨。 毕竟是把自己带到这个世上来的亲爹，霍去病买房产买奴隶，让霍仲孺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不仅如此，霍去病还在凯旋之后，把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带去了京城，栽培成材。这个弟弟的名字就是后来名闻遐迩的霍光。 4 霍去病首战就天下闻名，汉武帝封他为冠军侯，取“功冠全军”之意。 霍去病是历史上第一个用“冠军”两个字作为侯爵封号的人，此后东汉光武帝朝的贾复、汉章帝朝的窦宪都曾被封为冠军侯。 不过，历史上最早出现“冠军”一词，却并不是说霍去病，而是大家想不到的一个人物。这个人就是在巨鹿之战前被项羽干掉的宋义。 宋义算是项羽的前辈，战功赫赫，位居诸将之上，于是楚军将士赠给他一个光荣的称号：“卿子冠军”。《史记·项羽本记》记载说：“诸别将皆属宋义，号为卿子冠军。”宋义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荣获“冠军”称号的人。 当时还有一个获得“冠军”称号的是项羽手下的猛将英布，《史记·黥布列传》记载说，“项梁涉淮而西，击景驹、秦嘉等，布常冠军。” 从霍去病开始，历朝历代都开始把“冠军”作为将军的封号，比较有名的冠军将军有三国时期的文钦，南朝宋的邓琬，唐朝还设立过冠军大将军的武散官。 5 在写卫青的文章中，大嘴就说过，汉朝打匈奴，经常像是大海捞针那样，扑空是经常的事情，卫青靠着逆天的运气，没有一次空手而归，那么霍去病趟趟不走空靠的又是什么呢？ 答案就是匈奴带路党。 《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有这样一段记载，“鹰击司马破奴再从骠骑将军斩遬濮王，捕稽沮王，千骑将得王、王母各一人，王子以下四十一人，捕虏三千三百三十人，前行捕虏千四百人，以千五百户封破奴为从骠侯。校尉句王高不识，从骠骑将军捕呼于屠王王子以下十一人，捕虏千七百六十八人，以千一百户封不识为宜冠侯。校尉仆多有功，封为煇渠侯。” 这里，破奴、句王高不识、仆多都是投降汉朝的匈奴土著，他们熟悉地理，更了解匈奴人的日常习俗。正是靠着他们，霍去病每次都能捕捉到匈奴人的主力部队，并且战而胜之，建立了让人觉得有些疯狂的战功。 这几个匈奴人也不错，跟着霍去病这个好领导，都以军功封侯，过上了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6 和舅舅卫青一向以低调著称不同，霍去病是个个性张扬的青年。 如果说卫青多少有几分汉武帝替身的味道，那么霍去病就是汉武帝一手培养调教出来的嫡系部队。 有这么个后台在，霍去病鼻孔朝天、行事无所顾忌也是可以理解的。 《汉书·李广苏建列传》里有这样一段记载。 李广的小儿子李敢曾经以校尉的身份跟着霍去病出征，在战斗中力战夺下匈奴左贤王的战旗。也正是这一次出征，李广因为迂回包抄迷路，最终不愿受辱，自杀身亡。 李敢认为父亲的死和卫青有关，向卫青挑衅，还打伤了卫青。卫青对李广的死的确也感到愧疚，就没有处罚李敢，也没有张扬，只是忍气吞声。 但霍去病得知消息后，为舅舅出头，在一次打猎中，故意一箭射死了李敢。汉武帝知道内情后，还替霍去病遮掩，睁着眼说瞎话，说李敢是被一头慌不择路的鹿撞死的。 《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还有一段记载，说霍去病第三次出征的时候，汉武帝送给他几十车食物，霍去病自己吃不完，还不知道体恤手下的士兵，一直到回来的时候，“重车馀弃粱肉，而士有饥者”。 不仅如此，霍去病在塞外打仗的时候，根本不顾士兵的死活，当士兵因为吃不饱肚子而士气低落的时候，霍去病还不管不顾，“穿域蹋鞠”，画个场地踢球游戏。 如果，霍去病没有那么显赫的战功，这些都是膏粱子弟混迹军营的罪证，但是在霍去病高山仰止的战功面前，这些都成了无足轻重的小瑕疵。 人的评价系统就是这么复杂。 7 霍去病的生命定格在23岁，就在他封狼居胥后两年，因病去世。 汉武帝对霍去病的辞世十分伤心，调遣铁甲军，从长安到茂陵排列成阵，还把霍去病坟墓外形修得像祁连山的样子，还给了霍去病“景”、“桓”两个字的谥号。 与霍去病同一时代的司马迁在《史记》中对霍去病死后的葬礼描述得十分详细，从送葬队伍的出身来历到他们的衣着打扮，再到墓的形状，甚至连谥号的意义都做了解释，但却没有一个字提及为什么这个威名赫赫的无敌战将会在风华正茂之时早卒。 关于霍去病的死因，历史研究中有多种说法。 其中，最流行的说法是，霍去病在匈奴作战期间，匈奴人实行细菌战，把病死的牛羊牲口投入水源地，霍去病不幸中招，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死于细菌战的名将。 但是，是什么细菌这么厉害，潜伏期居然长达两年，如果说是免疫系统受损，那霍去病最后两年的日子也应该是缠绵病榻。 至于说，汉武帝下手论、卫青利益集团下手论，同样也找不到更多有力的证据，站不住脚。 霍去病的死因，是一个千古之谜。 8 如果上天再给霍去病二十年的时间，历史或许会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霍去病就像一颗天上划过的流星，耀眼夺目。 因其短暂的绚烂，流星才是最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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