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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翠霞生了两个儿子，第一个儿子在城里进厂发生意外，英年早逝，老了后，第二个儿子不愿独自给她养老。没想到，这时家里来了个年轻的小伙子，要接她去城里享福，知道小伙的身份后，她感慨万千，原来是曾经来她家里偷东西的小偷。 一天中午，冉翠霞看了看桌子上的馒头，摇了摇头，决定去地里摘点葱，中午吃面。连着吃了几天馒头，吃腻了，给自己换个口味。 从地里摘了葱回来，她意外地发现桌子上的馒头少了一个。她的堂屋里放了一张竹板床，专门在夏天用来午休的。她四下望了望，突然在墙壁上的镜子里发现床底下躲着个人。 看那衣服，应该是附近中学的校服，那么这小偷应该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吧。她又看了看碗里的馒头，有点忍俊不禁，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孩子，饿了吧，饿了就出来，我给你下碗面条吃。” 她看着镜子，很明显床底下的人身子颤抖了一下，磨蹭一会儿，有点不情愿地钻出来。看到冉翠霞后他一下红了脸：“奶奶，我……你咋知道屋里有人？” 冉翠霞指了指墙壁上的镜子：“它告诉我的呢，还有桌子上的馒头。”男孩的脸更加红了。 做好面条后，冉翠霞一边吃，一边问这个男孩：“孩子，我看你也不像那种不学好的人，咋就……”她想了一下，找不出更好的措辞，于是继续说：“咋想着偷东西呢？你家大人不给你零花钱么？” 男孩本来在大口吸溜着面条，听到这里动作慢了下来：“奶奶，我爸早死了，我妈改嫁没带我，从小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最近，我奶奶生病了，找亲戚借钱都不愿借，我就……但我发誓，你家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拿，因为饿了，就拿了一个馒头……” 冉翠霞点了点头，一点责怪他的意思都没有：“这么说来，你倒是个孝顺的孩子。” 男孩欲言又止，想了想继续说：“奶奶，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最初我偷东西不是为了奶奶，在这之前我已经干过几次了。第一次，是因为班上同学说我的坏话，在背地骂我爸妈，为了惩罚他，我就偷了他的零花钱和钢笔，钱拿去打游戏了，钢笔扔厕所里了。我这样做，是为了报复他，也为了发泄不满的情绪。后来觉得这件事给我能带来快乐，我就上瘾了……这次奶奶生病，我也想靠这个方法给她整点钱。” 冉翠霞叹了口气：“孩子，你这样是不对的。奶奶没念多少书，讲不出啥大道理，你这叫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但是你要想到，这个世界上有比你身世更可怜的人，他们并没有说去报复谁，每天还是那么快乐地活着。” 她把面碗往旁边一推，替男孩拍掉肩膀上从床底蹭上的灰尘：“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我的大儿子和儿媳很多年前去城里进厂，结果厂里凌晨发生爆炸，他俩都没幸免。后来，大孙子跟着我一起生活，他很孝顺也很懂事，在他那里我算是得到点欣慰。结果前两年，他因为救村里邻居的小孩，在河里淹死了……照你这么说，我也应该怨天尤人，怪老天爷瞎了眼，但我没有，因为我信命，也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悲惨的人。所以啊，你要一心向善，不要自甘堕落。” 就在这时，邻居张三娃突然拎着条鱼进来：“冉妈，我媳妇今儿个去赶集，看鱼便宜就多买了一条，我啊，就给你拿了条过来。” 冉翠霞赶紧过去接，不停道谢。张三娃望了望桌上低头的男孩：“这谁家孩子，咋没看到过咧？” 冉翠霞顿了顿说：“哦，这是我一老姐妹的孙儿，这孩子孝顺，替他奶奶顺道过来看我咧。” 那一刻，男孩眼眶突然湿润，他本来干了一件坏事，这奶奶不但不怪罪他，还替他隐瞒，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眼前似乎也明亮了很多。 临走前，他拉着冉翠霞的手说：“奶奶，记住我，我叫张华。”走了没多远，他又回过头来补充：“我也会记住你。”说完，他就撒腿跑了。 他后来上了大学，学的是路桥专业。再次来到冉翠霞的村子，已经是十年后，那时他刚参加工作两年多，因为表现出色，就被委以重任，负责这个村子的桥梁项目。 这个村子里有一条很宽的河，村民自发捐款建了一座钢板桥，但是大雨和大雪天气特别不安全。后来，政府筹到一笔资金，专门用于这个村的桥梁建设工程。 当时，工人里有几个是当地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张华路过正好听见：“……哎，冉妈也挺可怜的，大儿子死了，现在卧病在床，二儿子和儿媳开始秋后算账，说她以前偏袒大儿子和大孙子，所以不给她养老。她啊，全靠邻居接济，这个送点菜那个送点米，就这样支撑着过日子……” 张华的心里怔了一下，“冉妈”不就是那个给他下面条的奶奶吗？没想到她现在过得这么辛苦，当时要不是她，或许自己今天不会取得这样的成就。他又想起自己临走前对她说的话：“奶奶，记住我，我叫张华。” 他当初这么说，就已经想好将来会报答她的啊，可是现在，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又做了什么？想到这里，他轻轻给了自己一耳光。 后来，他去接冉翠霞，说要给她养老。冉翠霞眼神不好，看很久都没认出他来。张华声音有些哽咽：“奶奶，你还记得我吗？我叫张华。我来接你来了。” 最后，这件事成为邻居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一边谴责冉翠霞二儿子的不孝，一边称赞张华。他们一直以为，他是冉翠霞一个老姐妹的孙儿，却不知道他们之间藏着的那个秘密。 图片来自网络，图文无关。若有不当请联系删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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