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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呆呆（深圳） 在南国气温的升升降降、降降升升中，又快到农历的新年了。 这段时间，每天一睁眼，四周传来最多的声音便是装修的噪音，电钻声、敲击声不绝于耳，刺鼻的油漆味儿也时时弥漫在原本清新的空气里。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弄不明白为什么有很多人喜欢赶在年前装修，致使全家人要在过年时生活在难闻的味道中。到后来，闺蜜的一句话解开了我的疑惑：“过年了，亲戚朋友相互走动，谁不希望自己家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是光鲜亮丽的？哪还管他味道不味道的。” 我的父亲年轻时一直在外地工作，总是大江南北地各处奔波，后来年纪大了，到乡下定居，常常几年都不出一次远门。偶尔请他出去旅游一次，回到家里，便一味地跟左邻右舍晒行程，晒照片，晒旅途见闻，翻来覆去的，能把一次旅行说上一年。父亲的对旅途的“晒”，让我想起我小的时候他对我的成绩单的“晒”，当然那时候晒得最多的是语文成绩和获奖的作文，整整齐齐地贴在墙上，总是让人有几分难为情，感觉自己仿佛橱窗里被展出的物品一般被人参观着。 漫画家朱德庸曾经说：有一种人，他穿时尚的衣服是为了让别人看，他开的车也是为了让别人看，他居住的家装修也是为了让别人看，他所从事的工作也是为了让别人看，他的孩子送名校也是为了让别人看，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展现给別人看，看自己的品位或成绩或格调，所思所想都是以他人眼光做唯一标准，这种人我称为“橱窗人”。 朱德庸的话说出了太多当下人生活的现状，这样的例子在我们身边比比皆是。亲友、邻居间炫耀孩子的，炫耀名车、名牌服饰的已属平常，更有的，甚至炫耀起已经逝去的婚姻。朋友的姐姐，年过不惑，和丈夫的感情早已破裂，二人也爽快地办理了离婚手续，由于前夫在单位的职务较为敏感，再加上二人不愿过早让孩子知道离婚的事情，便和某电视剧中的主角一样“离婚不离家”，外人知其婚姻状况的甚少。于是，在一些需要进行“夫妻秀”的场合，二人便仍旧以模范夫妻的模样恩恩爱爱地出席，回到“家”，卸下面具，彼此仍旧是陌路人一般地冷漠相对。想象中，他们大抵如同橱窗里的两个模特儿，虽然近距离地处在同一空间内，而所谓的“近距离”，纯粹是为了在人前的展示罢。 记得小的时候，每次经过商店的橱窗，都会很羡慕干净的玻璃里鲜亮而华丽的一切，心生向往，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拥有那样一个美丽的橱窗，拥有里面的一切。等到自己长大了，渐渐地把一切看得真切，才明白，橱窗里的一切，不过是摆给别人看的，光鲜靓丽的背后，那些疤痕或者肮脏的痕迹，永远隐藏在看不见的角落。 打开了那扇玻璃，面对真实的时候，才知道，最重要的是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什么而活，为谁而活。想清楚了，大抵就会摆脱活着的桎梏，走出橱窗，找到真正的自己，抛却一切的虚荣和欲望，简单而纯粹地为自己而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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