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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金探秘‖ 赵佶——祥龙石图卷

 莲乡学人 2018-01-18

国宝档案——宋徽宗《祥龙石图》






       据人类学家研究,在旧石器时代的晚期,原始人已经能够塑造人物 和动植物的形象,如人们反复描绘的某种动物的形象,那是因为他认为 这样画就会增加得到这种动物的可能性,这具有原始巫术意味的绘画活 动,到唐宋成为绘画创作的主题,一直发展到今天的人们通过刻画吉祥 的事物以表达对幸福生活的渴望。与众不同的是,宋徽宗将这种祈祝性 的艺术活动几乎作为他政治统治的重要内容和主要手段。不妨赏阅一下 其“政务活动”的基本内容:

      某年某月,宋徽宗的政务活动就是绘制《祥龙石图》卷,此原为册页,后裱为手卷,系徽宗真迹,因石上有徽宗楷书“祥龙”二字,故得名。图左有画家关于祥龙石的一首七律赞美诗:

       祥龙石者,立于环碧池之南,芳洲桥之西,相对则胜瀛也。其势胜 湧,若虬龙出为瑞应之状,奇容巧态,莫能具绝妙而言之也。廼亲绘缣 素,聊以四韵纪之。


彼美蜿蜒势若龙,挺然为瑞独称雄。

云凝好色来相借,水润清辉更不同。

常带瞑烟疑振鬣,每乘宵雨恐凌空。

故凭彩笔亲模写,融结功深未易穷。


    款署“御制御画并书”,押署“天下一人”,钤印“御书”、“宣和殿宝”,徐邦达先生认为此印“不佳,真伪待考”。在南宋特殊的历史时期,该图遭到裁剪的可能性是有的。建炎四年(1129年),高宗“每获名踪卷轴,多令辨验”,高宗任用曹勋、宋贶、龙大渊、张俭、郑藻、刘琰、黄冕、魏茂实、任源等一批庸才主持内廷书画装裱事务,但是他们“人品不高、目力苦短” —批大臣对徽宗的书画进行了特殊的处理,“古画如有宣和御书题名,并行拆下不用。别令曹勋定验。 别行撰写名作画目进呈取旨”。“凡经前辈品题者,尽皆拆去,故今御府所藏多无题识,其源委、授受、岁月、考订,邈不可求,为可恨耳。 其装标裁制,各有尺度。印识标题,具有成式”。后人在真画上加钤伪印,表明此图是真迹并且递藏有绪,以谋善价,造成了鉴定史上的画真印伪的特例。



       画家画一块立状太湖石,宛如一条蛟龙在上下翻滚,它的形貌占据 了奇石必须具备的五个审美条件:瘦、漏、皱、透、丑,极富观赏性。 该石原系宋宫之物,1100年,赵佶继位,他酷好湖石,从江苏太湖地区 开采了许多花石。仅1101年一年,他为修建景灵西宫,就捜刮了4000多 块花石。4年后,赵佶索性专设了一个采运花石的机构——苏杭应奉局, 无数采石工为采挖花石,双腿终年浸泡在湖水里,以至皮肉溃烂,加上 长途车船运输,常常是拆桥而过,一块花石的靡费竟高达30万贯以上。 宋徽宗御苑中的万岁山(艮岳)就是以无数花石纲堆砌而成的,其主峰 之巨,旷古未有,周围的群石犹如百官朝觐,蜿蜒小道穿过石林。赵佶 给其中不少花石取了雅号,勒石填金于上,如他封横于道中的一块巨石 为“盘固侯”,又根据湖石的形貌,赐予富有吉祥意味的石名,如“金 鳌玉龙”、“矫首玉龙”、“蹲螭坐狮”等。



祥龙石图 设色绢本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祥龙石图卷》题诗,赵佶,以精工逼真著称。此卷分左右两部分,右部画宫苑中一珍奇石头“祥龙石”,左部为赵佶以“瘦金书”所写的题记、题诗。 徽宗皇帝以细劲线条勾勒玲珑剔透奇石的轮廓和纹理,并施水墨层层渍染,表现出石的坚硬和湿润的质感,显得一丝不苟。 而作为皇帝的画家之所以对描绘“祥龙石”如此感兴趣,则如题诗所说,是因为“彼美蜿蜒势若龙,挺然为瑞独称雄”。作品具有“瑞应”的象征寓意。

赵佶《祥龙石图卷》绢本设色 53.8×127.5cm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这帧《祥龙石图》卷就是赵佶依其外形似蟠龙欲升而赐名“祥 龙”,画中石身上,书有两个金字“祥龙”。画家确实具有精微状物和统观全局的艺术造诣,画中的石眼虽繁复细密,但全石的结构极为明朗,因湖水千百年的冲刷,石身上形成大小、深浅不一的坑眼和孔洞。 画家用淡墨层层渲染出湖石的洞眼,大小、深浅相叠,极富变化,洞孔 的深处因避光而用浓墨,显现出祥龙石的厚度,立体感十分鲜明,在这 块被喻为“祥龙”的花石上,寄托了赵佶祈求皇运呈祥的愿望。石上还 长有几株异草。宋徽宗将此类奇石异草的出现,均视为大宋国运之祥 兆,赞之“挺然为瑞”,在他看来,竭尽全力图绘祥瑞,是祷祝国运、 提振士气的最佳手段。该卷构图极简,用色颇精,格调雅致,是典型的北宋院体绘画的艺术风格。笔墨细腻入微,极其工整精雅,极可能是写 生之作。此系徽宗所绘的《宣和睿览》册之一幅,《宣和睿览》累计千册,每册十五开图,共有15000幅图,皆为工笔花鸟画,徽宗不可能独自 完成,敕令许多宫廷里的花鸟画家代笔绘制。在《宣和睿览》册里,现 仅存三开,本卷系其中之一,另为《瑞鹤图》卷和《五色鹦鹉图》卷, 分别藏于辽宁省博物馆和美国波士顿美术馆,可推知《宣和睿览》册幸存者仅为五千分之一,这差不多也是宋画存世的概率,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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