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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将把道德看作是一个“价值”问题，把道德与价值联系起来，认为“道德”可以理解为自己与他人需求的满足。文章试图对孟德斯鸠“有商业的地方就有美德”这一著名观点做一个补充，说明为什么道德有赖于市场，“市场的，才是道德的”。文章将从三个方面论述。  市场使个体能够追逐自己的价值 道德首先意味着个体能够追求自己的价值。一个人最基本的自由就是能够做出主观判断，并在自己的主观判断基础上行动。相反，如他不能进行自己的主观判断，不能依据自己的主观判断行动，那么他是奴隶，这种社会是不道德的，也是不自由的。在市场中，个体可以选择在自己最感兴趣的方向上发挥才能，也可以选择在他认为对消费者最有价值的方向上发挥才能，他不需要听命于任何人，不需要看他人的脸色，他的行动完全取决于他自己的主观判断。实际上，在满足合法性前提下，只要一个人能够做出自己的评价，并且根据自己的评价做出行动，那么他就是在参与价值创造活动。 权力与市场有一个根本区别，权力限制了个体追求自己的价值，促使个体追求上级给定的目标，而不是他自己的目标。权力部门不需要通过满消费者的利益来满足自己的利益，相反，是通过满足上级的利益来实现自己的利益，因为他的利益来自上级。与市场部门通行“消费者主权”相反，权力部门通行的是“领导主权”。这意味着在权力部门，个体“追求自己的价值”不能实现。 市场将私利转化为公共利益，使追求私利和公共利益一致，满足他人的需求，就是在为他人创造价值，为社会新增加了财富，这是市场的奇妙之处。相反，在非市场部门，私利和公共利益是分离的，个体私利的实现不是新创造了价值，而是把他人已经创造的财富转移到自己的口袋。所以，利益与价值并不总是一回事，个体获得了自己的利益，并不意味着他创造了价值。 市场为有道德的行为提供正向激励 如前所述，增进他人福利，为他人创造价值的行为是“道德的”，在市场中，这种有道德的行为会得到回报。为他人创造的价值越大，得到的回报也越多。当然，这种回报是多方面的，有货币的，也有精神的，比如获得尊重。 这样，市场就提供了促进道德的正向激励。不难发现，在越是市场化的部门，人们越是容易感受到“道德”。比如在不少酒店，当你遇到服务员时，无论他们是否认识你，都会主动和你打招呼，使你有一种温馨之感。但是，在官办高校，在政府部门，会有你陌生的行政人员主动和你打招呼吗？这种情况似乎是从来不可能发生的。在权力部门，和领导建立关系的行为远比有道德的行为（也是创造价值的行为）更容易得到回报，这样也就在根本上扭曲了道德。 当道德意味着价值创造时，创造性就受鼓励。在市场中，一个人越是有创造性，为他人创造的价值越大，他也越是为人所称道，比如乔布斯。所以市场鼓励道德，也促进效率，效率和道德是一体的。市场经济的道德观就是这样一种弘扬企业家精神的道德观。McCloskey教授说工业革命发生在英国的根本原因是企业家获得了尊严,也就是道德观的转变。在安.兰德的作品中，这种以“创造性”为核心的道德观更是有充分的体现。如说道德在于发挥个体的创造性来创造价值，那么压制个体的创造性无疑就是最严重的不道德行为。 市场解决了道德的评价问题 对于道德，还要解决这样一个问题，也即我们依据什么来说某种行为比另一种行为更为道德？市场中的价格机制和利润信号，把行为的价值体现出来，从而也在一定程度上衡量了这种行为在多大程度上是道德的。也就是说，对价值的评价，也就是道德水平的评价，市场把这两种评价结合在一起，使价值评价与道德评价统一。如取消市场机制，那么道德的合理评价机制也丧失，这也意味着恶德反而有可能得到更高的评价，评价机制扭曲的结果是道德的破坏。 市场中，一方面是个体能够自己进行评价，做自己认为有利的事（如前所述，这是市场具有道德的体现）；另一方面他也要接受他人的评价，这里的他人不是特定的人，而是他所不知道的消费者。在市场中，他的行为在这样一种无知之幕中以一种非人格的方式被评价，使有价值的行为得到回报，没有价值的行为无法获得回报，这体现了市场的公正性，也是市场具有道德的体现。 相反，在权力部门掌握评价权的是特定的人。他们用是否有助于实现给定的目标来进行评价，那些把“资源”配置到这一目标中的个体就比那些根据自己的价值判断行动的个体获得更大的利益。由于和实现给定目标相关的资源往往掌握在特定的人手中，这样就会出现寻租和设租行为，这也意味着道德的败坏。 当市场评价消失时，制度性造假就会成为常态，如大跃进时亩产几万斤粮食就属于制度性造假的例子，在制度性造假情况下，造假会因为有助于实现目标而被鼓励。这时，即便在产品生产过程中没有造假，但这些产品本质上也是假的，因为它们的生产与消费者需求的满足是脱节的，如大炼钢铁时生产的钢铁，体制部门制造的大量论文和大广场等，这些投资虽然使数据好看了，但却是减少了财富。 市场把假的淘汰掉，把真的留下来，所以市场是发现价值的过程，也是求真的过程。“真”与“价值”之间也有必然的相关性。如果一种文化，不求真，而是把利益放在真的前面，那么这种文化与市场经济也是不相容的。 结语 道德与价值是统一的，不道德的，也不可能有价值；同样，破坏价值，也必然毁灭道德。体制化越严重的领域，就越没有价值创造，对道德的破坏也越严重。中国传统的道德是从“利他”出发的道德，不是从“价值”出发的道德，这种道德观需要转变，中国才有可能拥抱更为开放的社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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