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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 倒影里的风景线

 songsgt 2018-01-31

201712.13宝鸡日报 本报记者麻雪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梧桐细雨,瑟瑟其叶。那“雍雍喈喈”的凤凰和鸣之声,即使抚过了三千年的白云清风,仍然通过《诗经·卷阿》,伴着暖暖南风,回荡在岐山周公庙古卷阿之间,空灵回旋,叫醒了朝阳中的青桐……岐地的作家、学者啊,你们此时的情怀,可是与“来游来歌”的君子们相通相融,才促使你们的如椽巨笔饱蘸梧桐诗韵,书就黄钟大吕般的华章?

苍苍蒹葭,芦花吟霜。那是穿越了三千年都不曾有所漫漶的唯美诗意——看啊,一位婉约伊人,在水一方,恍如梦中一般,只饮白露夕光……诗人啊,你此时的情愫,可是与《诗经·蒹葭》的佚名诗人相谐相融?

绵绵瓜瓞,民之初生。强盛的周族,绵延不绝,就在这肥沃的周原之上,连野菜都那样香甜,亲爱的族人们,大家一起艰苦创业,开拓美好的未来吧……未来的未来,那架滚轧了三千年的历史车轮,在今天仍旧光芒不减,我们似乎能够通过《诗经·绵》看到先人们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激励着我们不忘初心的勇气。而这方既有民间烟火之味,又不乏诗情雅韵的膴膴周原,更是西府作家们取之不竭的灵感沃土!

近两年特别是今年以来,宝鸡本土作家创作的有关《诗经》的诗文层出不穷,让作为《诗经》故里的宝鸡,扛起了文化自信、弘扬本土优秀传统文化的猎猎大旗——白麟的新诗集《附庸风雅——对话〈诗经〉》、李沛生和杨慧敏所著《〈诗经〉与岐山》、范宗科和李君(本名李广汉)的文化散文集《走进诗经》等,以及吕向阳近期创作的系列民俗散文《陕西八大怪》,更是在纵览历史、深挖民俗的大起笔、大情怀中,巧妙融入作家对《诗经》与故土的依依情愫。这些著作厚积薄发,充满了作家对这部中国文学源头之作的景仰和感动!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诗人与《诗经》相携而成的《附庸风雅》

三千年前,采诗官摇响的木铎声回荡在周原故土,清灵悦耳,《诗经》由此暗香浮动。往事越千年,在纪念中国新诗百年之时,祖籍岐山的诗人白麟推出致敬经典的主题诗集《附庸风雅——对话〈诗经〉》。谁又能说,白麟不是一位行进在周原大地上的“采诗官”呢?只不过,他摇响的不是“木铎”的声音,而是凤鸣高冈、梧桐听雨、呦呦鹿鸣、风吹蒹葭等,各种声音合奏出的还沾着粼粼春水的天籁新诗。

据了解,《附庸风雅》作为2014年度陕西省委宣传部重点文艺创作资助项目,又被列入省作家协会“陕西青年作家走出去”丛书,今年8月由西安出版社出版发行,也是国内第一部对话《诗经》的新诗集。诗集以70首现代诗,间以少量散文诗和歌词,来“解读”人类童年之初的、中国文学的源头,诗歌的璎珞——古老而美丽的《诗经》,由此,我们跟随白麟的诗韵跫音,以情怀重温黄卷,用唯美重述经典,也共同见证了他的“青春祭”!

白麟在此部诗集的创作手记中写道:“从历史上游漂来的桃花,常常会让故国的春天满纸生香!因为生在这片文学的沃土,我心仪先秦古风,更钦慕故里人文。”是啊!诗人“站在这块被反复歌颂的沃土之上,吟咏这些隔世的诗句,我如沐春风……有国风妻儿的亲热,有小雅母亲的慈宁,有板荡如父的严厉,有颂词献祭的明堂。”(《附庸风雅·桓》)

来自故土的黄卷,是“纯真的生命之树,古典的银色月光”,点燃了诗人蓬勃的诗情。我们在青灯下捧读《诗经》,也可在花树下吟诵《附庸风雅》,恍惚间这样一幕,便出现在你我的梦中:

提着草编或竹编的篮子,采薇、采蕨、采荇菜;看窈窕淑女送情郎一束蒹葭、一只甘棠或者一朵芙蓉花;凝眸回望,谦谦君子也送给伊人,木李或萱草;她与他,便牵手而行,在关关雎鸠的河畔,让泛黄的旧时光,弥散出最初的芳香……

是啊!《诗经》中有着“思无邪”的纯粹,《附庸风雅》中便映照出了故土青葱的模样……

《诗经·女曰鸡鸣》中唯美地描画出了夫妻相携、和睦的一组画面,“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其实,相携、相和的不仅可以是这对“夫妻”,诗人白麟与《诗经》经年相携、相和而成的《附庸风雅》,谁又能说不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呢?

原文链接:http://news./shaanxi/201712/524419.html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

高站位大视野下的《〈诗经〉与岐山》

据统计,《诗经》中有136首诗与宝鸡有关,其中大多数与岐山关系密切,部分诗作就源于岐周民歌。

由陕西旅游出版社出版发行的《〈诗经〉与岐山》一书,其作者李沛生和杨慧敏都是岐山人,是周文化学者,前者是岐山县政协特邀文史员、《岐山县志》的编辑;后者是中国先秦史学会理事,岐山县周公庙管理处原主任。行文至此,说到周公庙,让人想到其北面有名的凤凰山,凤凰山连着凤鸣冈。而凤鸣冈就是《诗经·卷阿》中所记述的“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之地。凤鸣冈附近还有凤凰村、凤鸣沟、凤凰堆等地,传说这都是西周时凤凰美丽的家园。

美丽的古卷阿是凤凰的家园,更是激发学者们大手笔着墨、大思想著书的源泉。《〈诗经〉与岐山》一书是两位作者数年呕心沥血研究的成果,分为“煌煌《诗经》流韵岐山”“品《诗经》说岐山”“《诗经》散译”“附录”四个篇目,约30万字。书中不仅系统分析了《诗经》与岐山相关的人物、事件、地名、风俗等,还精拣散珠碎玉,解析了《卷阿》《绵》《甘棠》《大明》等《诗经》中与岐山相关的著名篇目,既有学术性的分析研究,亦不乏文学性、诗性语言的细腻着笔。

此书被列为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引来不少“凤鸣”之声——

岐山籍著名新闻评论家、作家蔡晖在该书的序中谈道:“许多人研究《诗经》,总脱离岐山文化这个最基本的文化元素……而两位作者的研究,让诗经重回故乡,重回泥土,重回她发芽、生长的土壤,从而找到灵魂跳动的韵律与呐喊。”《延河》原主编、著名作家徐岳说:“从源头上研究《诗经》者,却是这本《〈诗经〉与岐山》,它无疑为《诗经》研究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照射进了一束鲜亮的阳光。”北京大学教授雷兴山评价该书,是近年来周文化、诗经文化、民俗文化研究的重要成果。长安大学教授戴生岐认为,此书选题新颖独特、结构严谨,融严肃考证与通俗表达于一体。

不得不说,《〈诗经〉与岐山》是高站位、大视野下的《诗经》研究之作,正如高冈之上鸣响的凤鸣之音,声声清韵,响彻云霄,回旋在岐周大地……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窈窕“伊人”引得“君子”纷纷《走进诗经》

孔子对《诗经》的评价是:“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后世诸多学者对这句话都有释义,意境会稍有不同,但是大概出不了这个意思:是说《诗经》中的诗歌思想纯正,真情流露,敢爱敢恨,实话实说,毫不矫情,都是“无邪”的,是大美至美。这样的评价,多数学者认为,更适合《诗经》中经典的爱情类诗歌。

刚刚出版的《走进诗经》,分为9大篇章:“情爱篇”“情谊篇”“农事篇”“创业篇”“社会政治篇”“社会生活篇”“征战篇”,以及“思乡篇”和“礼乐祭祀篇”。流传甚广的爱情诗《关雎》是《诗经》的首篇,而在这本《走进诗经》中,作者亦是契合经典的编排顺序,将“情爱篇”置于首位。因为“无论远古,还是现代,人类的情感总是相通的。越是简单直接,越是历久弥新。《诗经》中有关情爱的诗篇,总是那么纯粹,那么朴拙……”(《走进诗经·情爱篇》开篇语)

《走进诗经》由宝鸡市作协秘书长、知名诗人书法家范宗科和市作协主席、著名作家李君合写,金台区区长宁怀彬校订,被列入金台区历史文化丛书,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为“诗经故里”宝鸡再添锦绣。

金台区境内的蒋家庙西周居住文化遗址是至今被专家证实的为数不多的西周文化遗存之一。《走进诗经》便是对金台区打造文化旅游项目,创作实景剧“爱上《诗经》”、建设“《诗经》主题公园”项目等开展的基础性文化工程。

作者在《走进诗经》的自序中写道:“当我们走进《诗经》,看到的是一座令人仰止的高山……我们发现,其实,我们的祖先比我们更善于抒情,更善于诗意地栖居。”

是啊!诗意地栖居,栖居在充满诗意的西府大地上!“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诗经·秦风·蒹葭》中展现的就是在我们脚下的古秦地,渭水边的诗意栖居!这也是《诗经》中广为传诵的一首爱情诗。

作者在《蒹葭苍苍寄相思》一文中,以散文诗笔法写尽了渭水边蒹葭苍茫、秋风推波之唯美意境。同时,也加入了作者本身的读书、生活、情感经历,集纳各方,可谓是“大珠小珠落玉盘”。

在《走进诗经》中,与《蒹葭苍苍寄相思》一文相似的“玉盘”还有很多,作者选取了与宝鸡相关、有较高文学价值和现实意义的诗歌70余首,通过对《诗经》的诠释,以期探寻祖先的生存状态,了解他们的思想感情和文学艺术,并融入现实生活中作者本身的感悟等,对广大读者研读《诗经》有着积极的辅助作用。《诗经》之美,如同渭水边的窈窕“伊人”,吸引着诸多《诗经》故里的“君子”在水边眺望、思恋,思恋成一篇篇、一本本油墨飘香的文集、著作。

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民风礼俗与《诗经》碰撞出《陕西八大怪》

与本文所提到的其他几部和《诗经》相关的作品相比,今年2月至4月在本报《文学周刊》连载的系列散文《陕西八大怪》,在名字当中虽然并未有“诗经”二字,但是其行文、其意蕴、其文脉无不与《诗经》息息相关。这也正如其作者吕向阳一样,作为岐山人,《诗经》的风情、雅韵、颂吟,已经融入作家的血脉之中,提笔即可挥洒,握管即就文章,无论“风雅颂”抑或“赋比兴”,早已如潺潺清泉浸入作家字里行间。

对于系列散文《陕西八大怪》的评价,有人认为“吕向阳驾驭文字的功夫十分精到,用信手拈来、左右逢源来说也是恰当不过的”,亦有认为“信笔拈来、挥洒自如”,更有人认为“写得汪洋恣肆、宏阔大气,如江河奔流,滔滔汩汩、无拘无束,放得开、收得拢。”

在篇篇挥洒自如的《陕西八大怪》中,我们仿佛能够听到周代的颂诗官,在用当时的“雅言”——岐山话,诵读着《诗经·周颂·思文》:“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匪尔极。贻我来牟,帝命率育……”声声空灵、缥缈,由远及近,却又恍然如昨……

在《面条像裤带》一文中,作者别具风味地写道:“一粒种子,改变一个世界……《周颂·思文》说‘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来,指小麦,牟,指大麦。”随后又写到《周颂·臣工》中关于麦子的诗句,总结出“多么诱人陶醉的麦穗,让我们的生命成长。周人不忘来路,不忘初心,走到哪里就把‘以农为本’的经念到哪里”的赞叹!

民以食为天,果然是不错的!透过《思文》《臣工》,我们似乎嗅到了甜丝丝的麦香味,而读着《面条像裤带》,我们便可以任凭馋虫跃动味蕾,咽着口水,“吸溜”着裤带面了!

不仅是《面条像裤带》,作家在八篇文章中都提到《诗经》的相关篇章。例如,在《房子偏偏盖》一文中,起笔就一口气说到了《生民》《公刘》《绵》《召旻》《甫田》《雨无正》《良耜》《载芟》《潜》《天作》《丰年》等《诗经》中11篇描写周人早期“创业史”的诗作。

“陕西八大怪”的民俗,涉及陕人的衣、食、住、行,而作者在《陕西八大怪》系列散文中,更是为这“衣、食、住、行”去探根究源,在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里,去寻找属于岐山人、陕西人的地域文化和周文化,更是去寻找属于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以此来守住文化血脉的“根”,使其薪火相传!

周原的核心地段,亦即西周初期的第一“都城”,就在今天的岐山京当,而吕向阳作为京当人,我们是否可以看作,周文化由其源头而复苏,正在通过生养于这片神奇土地之上的人们,唱诵新的《诗经》,将“雅乐”与“谣曲”完美结合,乐舞出新的“诗三百”篇章……

其实,我市作家、诗人、文史研究者,推出的有关《诗经》的文章、著作还有很多,本文只是撷取“蒹葭苍苍”中的一束、“桃之夭夭”中的一瓣、“燕燕于飞”中的一羽,以作赏读和推荐。愿更多西府“君子”吟咏出秦风、周颂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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