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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产360度: 从王石到郁亮到祝九胜,商业浪漫主义的全面溃败 作者 | Richard 1 敏感而脆...

 墨子语 2018-02-01


1

敏感而脆弱、但非常了不起的大作家茨威格曾经写过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智力低下、迟钝的孩子在一次偶然中被发现了其近乎机械一般的象棋才能,很快,这个迟钝的孩子以其冰冷的计算、冷酷的执行,横扫棋坛,成为了世界冠军。

在一艘从纽约开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远洋客轮上,“我”有幸遭遇了这位象棋奇才,并被轻易击溃。

但此时有位神秘的B博士加入棋局,竟然使形势大为扭转。

而这位B博士竟然二十多年未动过棋子,也不是职业象棋选手。

他之所以会下象棋,是因为德国二战吞并奥地利时,他遭暗算被囚于徒有四壁的单间内,无比空虚孤寂中靠一本偷来的棋谱培养了象棋才能。但这种没有棋盘、没有对手的长期自我对弈使得他精神分裂乃至疯狂。

在“我”的建议下,B博士接受了与世界冠军的对弈,并在第一局中获胜。在第二局棋时,世界冠军感觉到了B博士的强烈焦躁与急切,以强大、冷酷的缓慢出击使得B博士的精神分裂,从而退赛。

这是一个意蕴深远的故事,冰冷的机械一般的力量,对阵热情、甚至疯狂的灵感和浪漫,谁将获胜?

毫无疑问,或许,激情和浪漫能够获得伟大而耀眼的瞬间,但长期看,所有的成功轨迹终将被冰冷的计算与执行征服。万科亦如是。

2

王石,1951年生人,兰州交通大学(原兰州铁道学院)给排水专业毕业。

在他的职业生涯里,起点阶段充满了赌博与运气,充满了应对各种不确定性的刺激与快乐。

1983年四五月间,王石来到深圳,发现由于运输问题,北方的玉米运到深圳,必须先从香港转运,可如果直接从北方运到深圳,就能赚取不少差价 。

恰好当时广东省海运局正在研究开辟北方航线,苦于没有货源。王石找上门去,顺势当上了大连到深圳的玉米中间商 。

开始很顺利,三四个月间就赚了30多万元。

但随后,因为香港媒体报道,在鸡饲料中发现致癌物质。港人一夜间弃鸡吃鸽,作为鸡饲料的玉米成了没人要的滞销货。王石不但把原来赚的30万赔了进去,还亏了40万。

王石咬定牙关,难道香港人以后还永远不吃鸡了不成?

又咬牙进货,就在货船要到深圳的前两天,香港媒体再次刊发消息,称之前的报道有误,饲料中不存在致癌物质。

这次,王石不仅补回赔掉的钱,还赚了300多万元。

由此,王石带领万科踏上了行业龙头之路。

在这个故事里,我们能够解读到巨大的不确定性、运气、信心以及刺激。

其实,香港人肯定不会觉得,就算自己晚吃几天鸡,又会有什么关系呢?

让命运在成败的齿轮中滚动,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是一种男性的快乐,是轮盘赌、是拿左轮手枪对自己的头赌命,成就成了,赌桌上的筹码全拿走,败就败了,命留下。

请注意,这并不是错误的,恰恰相反,这是非常可贵的品质,如果没有和命运相搏的运气,谈何改变命运?

3

1965年,郁亮在江苏苏州出生,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工人。1984年,郁亮考上北京大学国际经济学系。

1990年,郁亮加盟万科。

1992年,他走进王石办公室要老板提拔自己,还为此做出了详细分析和果敢建议。

1994年成万科董事;1996年升副总经理;2001年正式成为总经理,开始执掌万科这条大船。

郁亮接手时年仅36岁,万科销售额20多亿。内部不少人认为,这个财务出身却不懂房产的人,凭什么执掌一家地产公司?

2004年,中国房地产业界的最大话题,是号称要“打败万科”的顺驰崛起。郁亮一边表示不看好顺驰,一边在内部制订出10年销售超千亿的大计划。

当时万科销售额刚到百亿,“千亿计划”报到王石跟前,王石根本不信。

为什么不信?

这是一种骨子里的差异。

财务出身的人,相信每一年的增长、相信每一年的执行、相信每一年报表的数字会在几十个城市里,实现销售,完成巨额的现金回笼。

激情出身的人,他会认为:从100亿到1000亿,这种数量级的跨越,连赌博都没有这样玩的。

在赌桌上,你压上一条命,对方最多赔你一条命,为什么会压上10条命?

复利、滚动、杠杆、复制、扩张、团队、建设、企业文化……

这些是不是很烦?哪有博一把来的痛快?

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代企业家多少都是有些赌性的人,有位大佬,曾经也是首富人选,公海上大开大合,赌的自己商场上终究翻了船;

还有位地产大佬,澳门常客,要的就是那种刺激,曾经和自己的搭档两个人一起去赌,搭档还没到,他按捺不住,自己先进了赌场,结果把自己的筹码输的精光,但他竟然没有动搭档的筹码一分一毫,赌客知道,这对人性是多大的考验。

王石登珠峰、玩热气球,开企业家之先河,多多少少折射了他的人生观,他会去认真抠每一个数字吗?

2014年,万科销售额突破2000亿,数字增幅之快,超过了郁亮的计划。

4

2015年12月17日,一份王石内部讲话公开挑战宝能系,万科股权之争正式进入正面肉搏阶段。

曾经的激情四射,到了资本的博弈场上动辄过界。

比如“为什么不欢迎你做万科第一大股东?当宝能系增持万科股份到10%的节点时,我同姚先生有次4小时的谈话,其要替代华润成为第一大股东的意图非常明确,我的态度也很清楚:你不够格成为万科的第一大股东,因为宝能系的纪录纪录的信用不够资格,万科团队不欢迎你。”

态度有余,而规则不足。

各种藐视的背后,其实回答不了一个问题,如果对方花钱了,为什么不能成为你的第一大股东?

姚振华手里的资本,与王石手里的资本,哪一根金条会比另一个金条更高尚?

祝九胜,1969年出生。2002年毕业于中南财经大学产业经济学专业,博士研究生学历。

从祝九胜的简历可以看出,这位万科新总裁拥有深厚的金融从业背景。不仅拥有经济学博士的科班学历,更有长达10年的国有银行工作经历,曾任中国建设银行深圳分行副行长,2012年加入万科任万科集团高级副总裁,分管万科集团资金管理部,手握万科资金调度大权,2015年后又担任万科全资附属企业深圳市万科财务顾问有限公司董事长、万科合营企业深圳市鹏鼎创盈金融信息服务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等职。

据了解,祝九胜也是万科盈安合伙人计划的操盘者,这一高管持股计划在“宝万之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时代变了,激情在坚硬的资本面前,变得像一个没有逻辑的傻瓜,而只有精明的数字、深夜里一场场幕后的谈判,才是资本的规则。

这是成熟,这是进步,这是坚硬,这是规则。

在商场上,激情必须臣服在规则之下。

按你的激情去做,得不到效果啊。

5

2018年1月31日,万科A公告称,董事会主席郁亮不再兼任总裁、首席执行官,万科董事会聘任祝九胜为公司总裁、首席执行官。

不由让人想起此前七个月的一场落幕,2017年6月30日,万科召开股东大会,王石正式辞任万科董事会主席,为充分肯定王石过去33年对万科做出的不可替代的贡献,董事会委任王石为董事会名誉主席;2017年7月1日,王石就任万科公益基金会理事长。

其实不只是在万科,恒大许家印与夏海钧,碧桂园的杨国强与莫斌,创始人或因为不想向命运屈服,或是机缘巧合,跌跌撞撞的进入了房地产圈,一番打拼立定脚跟后,激情都会散去,总是最坚硬的、最苛求数字的职业经理人具备进一步拉车的素质。

激情散去的背后,是一个个冰冷的强者崛起。就算他们心中也有激情,那也必须忍耐,把心头的血变凉,自己吞回去。

时代变了。

按照郁亮的介绍:祝九胜爱读书。他读的书里面有很大的特点,估计在座的各位都没干过,小时候干过一件事情,就是包书皮。

祝九胜读的每一本书都要包书皮的,这个习惯到今天就和古董一样。每读一本书就包一个书皮,爱惜书。因为读了大量的书,所以有独特的见解。他的思考能力,他的总结能力,他的理论功底都是非常非常不错的。

包好书皮的书,确实得到了爱惜;但是否所有的书都值得爱惜?

在每一个兢兢业业的读书夜里,是否还有束书不观的勇气?

一个像机器一般的棋手,一个坚韧不拔、用数字说话的棋手,会否永远是棋神?

灵光乍现的浪漫主义,在商场是否已经没有藏身之所?

其实人生很公平,你得到些什么,必然就要失去些什么,不是吗?

(作者微信公众号:地产360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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