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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为什么经常败于默默无闻的大众之手?

 yangtz008 2018-02-07



  • 如果可能,你是否允许和鼓励开放、不唯资历、可验证、自组织并且由极客主导的工作?

 

当事情真正变得复杂时,不要听专家的。相反,要找外人帮忙。

 

这是创新学者卡里姆·拉哈尼、凯文·布德罗及其同事进行的一项精彩研究并从中得出的结论。

 

一、专家有何不妥? 

 

这样的结论是例外还是常态?


我们向大众竟赛型研究的先驱卡里姆·拉哈尼提出了这个问题,除了我们刚刚描述的研究之外,他还主持了许多其他项目。他告诉我们:

 

过去5年间,大众竞赛型研究的先驱卡里姆·拉哈尼主持过许多竞赛,依靠大众解决了700 多项挑战,服务对象包括美国航空航天局、医学院、公司等,不一而足。

 

让来自五湖四海、并无专业知识背景的大众参加竞赛,得出的结果要么与现有内部解决方案旗鼓相当,要么大胜而归。

 

这很让人难以置信吗?为什么大众能如此轻易地胜出?是不是核心里面的专家实际上没那么好?

 

其实领域专家和所有人一样,都会受制于一些偏见,使工作质量降低。这可能是随着人们在其领域取得一定成就,偏见盲点也被放大,过度自信和过度认可偏见就有大量记录。人们真正考虑的只有支持自己想法的信息,从而导致更糟糕的结果。

 


许多“专家”实际上可能根本不是专家,他们一直在自欺欺人,以为自己真的能力强,工作质量高。当今世界很复杂,变化快,技术又高深,很难分辨真正的专家。

 

肯定有一些“不够专家”的知名专家,但他们不是大众经常优于核心的主要原因。

 

我们相信,当今绝大多数的科学家、工程师、技术人员,以及其他在组织内部工作的人,实际上都能胜任工作,都有兴趣做好这些工作。

 

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大众几乎每次都在挫败他们?


二、严重错配


组织有很多美德,但它们往往陷入自己的套路。它们做适得其反的事,使其在创新、研发和几乎所有其他领域的表现更糟。组织性功能障碍是真实的存在,它们使核心无法做到本应做到的那么好。

 

然而,与单纯的功能障碍相比,更大的原因要微妙得多。核心往往错误匹配了其所面临的各种挑战和机遇,而人群则因为足够大而几乎从未错配。

 

但是,为什么核心如此频繁地错位、错配呢?

 

设立研发实验室或工程部门的全部要点,不就是将手头及未来工作所需的资源整合到一起吗?这可不像遗传学实验室误请一批冶金学家,然后当团队无法揭开DNA奥秘时不断被“惊呆”。为什么错位如此频繁呢?

 

有一些事情似乎正在发生。

 

首先是几乎所有学科都在不断创造重要的新知识而知识进入核心的速度很慢。

 

例如,人类基因组在2003年被完全排序,这一成就对医学、生物技术、制药和其他行业有巨大影响。随着测序技术的普及,成本呈指数式下降,农业、畜牧业等行业也受到影响。

 

对于所有这些领域的组织核心的创新者、研究人员和问题解决者而言,如果他们没有努力学习,更新技能,那就很容易不敌大众,尤其是不敌那些年轻和接受最新教育的大众成员。

 


例如,最前沿的基因编辑工具与5年前的完全不同,原因是自2012年出现的CRISPR,它是一种源自链球菌之类细菌的工具包,在DNA分子非常长的双螺旋上,它可以用前所未有的准确度来发现、切割和替换任何所需的基因片段。

 

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近年来不断快速变化,由于石油及天然气的压裂和太阳能发电成本的急剧下降,能源生产正在变革;其他许多领域也是如此。

 

当这种快速的进步发生时相关行业内组织核心的知识很容易老化。与此同时大众中的某处很可能至少有一些帮助实现最新进展的人或者有他们的学生因此相当熟悉。

 

总之,核心会变得陈旧,但大众真的不会。

三、边缘奇效

 

大众经常挫败核心的另一个原因可能更重要。

 

它是指许多(如果不是大多数)的问题、机会和项目受益于不同人、不同团队的观点,或者说,受益于多种不同的背景、教育、解决问题的方法、知识和技术工具包、性别等。

 

这绝对就是大众的定义,要在核心内部复制则很难,甚至不可能。

 

以一家制药公司的研发实验室为例,它不太可能聘用几名天体物理学家或密码学家,然后指望他们刚好能解决某个难题,这种机会是微乎其微的。这是一个完全理性的商业决策,但如果解决这个难题的工作仍然保留在核心之内,那么公司就没有天体物理学家或密码学家可以帮忙。

 

将貌似不可能的潜在有用的输入源的大门关上,这是愚蠢之举。在很多时候,人们需要的知识和专长恰恰来自貌似遥不可及的学科。

 

正如开源代码软件倡导者埃里克·雷蒙德所说:“如果有足够的眼球所有的瑕疵都一览无遗。换句话说,随着潜在解决者数量和多样性的增加所有问题都变得更容易解决。

 


基因组测序竞赛的结果显示,在那些比基准更快、更准确的参赛方案中,没有一份来自计算生物学家。这再次表明,外部人士表现得更胜一筹并不少见。

 

拉哈尼和拉斯·波·杰普森研究了在线票据交易网站InnoCentive 发布的166 项科学挑战,他们发现,最可能被成功解决的是那些吸引了“边缘”眼球的挑战,即它们吸引了技术上或社会上“远离”挑战发布者的人。

 

在很大程度上,大众的宝贵价值在于它是巨大的边缘群体。它包含了大量人群,他们是聪明才智、训练有素、经验丰富、顽强拼搏和积极向上的组合体,而且无论从地理上、知识上还是社会上讲,他们都与任何组织核心相距遥远。

 

随着互联计算能力在世界各地的传播,有用的平台可以建立起来,使大众成为一种显见的、可行的和宝贵的资源。

 

四、与大众共舞

 

精明的组织正在探索如何利用大众来解决问题,顺便实现很多其他目的。这项工作仍处于早期阶段,但是我们已经看到许多让核心和大众一起工作的有趣方式。

 

1.完成工作

 

正如我们在维基百科和Linux 中所看到的那样大众可以汇聚在一起打造很有价值的事物如果他们遵循了开放、不唯资历等原则情况更是这样。

 

一些组织正在把这些原则付诸实践,以便为企业提供所谓的“大众建设”服务。

 

亚马逊公司的“土耳其机器人”是最早的例子之一:

 

开始时,它是一项内部工作,旨在发现重复的产品页面并将其消除,2005 年11 月,该项服务宣布可提供给外界使用。

 

今天,被称为“Turkers”的“大众”处理着各种各样的任务,例如将名片上的文本转录成电子表格,回答心理学研究的调查问卷,以及标记图像以便输入到AI 程序中。

 

亚马逊的威客众包任务平台Mechanical Turk


笔记侠注:Mechanical Turk主要用于交易“劳动力”。任务提交者可以在威客众包平台上发起一项任务,邀请个人用户参与完成,并支付小额报酬。比如,请个人用户来选择一家商业机构最适合的配图,或填写一张简单的调查表。然后会往威客的亚马逊账户打入相应的报酬。


亚马逊将这类威客众包服务形容为“人工的人工智能”,亚马逊(Amazon)选择土耳其机器人(Mechanical Turk)这个名字来命名他们的网络服务,是因为人类的智慧隐藏在最终用户,这样该威客众包服务看起来就像是自动进行的。


专攻计算密集型问题的在线平台Topcoder 公司举办白细胞基因组测序比赛,它用的是类似方法。

 

Topcoder官网


该公司为了发现世界各地的编程人才而举办比赛,然后又作为中介商和集成商,对接人才和那些想外包大型应用开发或系统集成项目的公司。

 

Topcoder全球社区的成员不仅包括程序员,而且还包括被识别出来的设计师、学生、数据科学家和物理学家。

 

该公司为这批大众提供了一系列的企业项目让他们自我选择进入团队和角色将他们的所有工作整合在一起并监控质量。

 

它使用金钱激励和竞争激励,再加上一些监督工作,借此为客户创造了类似Linux 的环境。

 

2.找到正确的资源

 

有时侯,人们不想把全体大众汇合在一起,只想尽可能快、尽可能高效地找到合适的人员或团队来帮忙做事。找到合适对象的机会随着看到请求的人数的增加而增加,因此,任务匹配平台变得非常流行。

 

这类平台包括用于平面设计和其他创意工作的99designs 和Behance,用于信息技术和客户服务工作的Upwork,用于个人服务的Care.com等。

 

此外还有TaskRabbit,它用于各种稀奇古怪的工作,如婚礼主持、给某人的爷爷送冰激凌,或者到苹果手机店排队等待新上市的iPhone。

 

这些业务都认识到,网络和智能手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会,可以更好地匹配商业服务的供需关系。

 

3.进行市场研究

 

通用电气是世界上最大、最古老、最成功的工业公司之一,它转向大众,评估消费者对其制冰机的需求。

 

大众平台可能提供有价值的信号,这些信号关系到消费者对某些类型产品的兴趣和热情,那些可能吸引利基市场受众的产品尤其如此。

 

通用并不是第一家认识到这一点的大型组织。


例如,电视剧《美眉校探》讲述由克里斯汀·贝尔扮演的一名少年侦探的故事,在2004—2007 年播出时,该剧曾有一小批忠诚追随者。节目播完之后,其粉丝并未消失。他们以在线和集会方式继续谈论节目。

 

这种持续的兴趣引起了电影制片厂华纳兄弟、贝尔和该节目创始人罗伯·托马斯的注意。他们想知道:这是否意味着拍摄一部《美眉校探》电影有足够的需求,即使电影是在同名电视节目最后一次播出几年后才推出的。

 

为了找到答案,他们在流行的众包网站Kickstarter上发起了一场活动。这场活动包括一个短暂的拟推出电影预告片,贝尔和托马斯的视频,以及对不同程度支持的奖励。活动的目标是筹资200 万美元。12 小时之内,它竟然就达成这一目标,最终共筹资570 万美元。

 

作为电视史上首部依靠粉丝筹资启动的美剧电影版,

《美眉校探》最终由90000粉丝

联名筹款570万美元作重启资金


这部电影于2014 年3 月14日首映,分别提供剧院观看和视频点播服务。总体而言,它得到了积极评价,从财务角度来说是成功的。

 

马克·安德森的职业生涯始于作为最成功的早期网络浏览器的主要程序员,此后,他摇身一变成为著名的风险投资家。安德森认为,众筹可能成为新产品开发的主要方式之一。

 

他对我们说:

 

“人们会争辩说,过往2 000 年间,从娱乐媒体到鞋子、食物到每样东西,产品和服务的上市方式一直在倒退。也就是说,它变成是供给驱动的。但是等你发现市场是否喜欢它时,你已经投入了很多钱。

 

众筹翻转了这种模式。除非有人事先预购不然你不会向市场推出什么东西。人们还预付了资金……众筹是一种针对某些带有社会资本的事物来‘预装配’金融资本的手段试图围绕某事创造一场运动试图让人们提前买东西。

 


2016 年年初,Indiegogo 在其网站辟出专门空间,同时推出一组“企业级众筹”工具,使大企业有可能在投资制造之前获得实时的客户反馈,并将市场研究的成本变成预售和获取客户的机会。

 

赞助350 美元将可以得到一名剧组成员“量身定制”的语音留言信息,赞助1000 美元将可以得到两张首映式红地毯门票,赞助6500 美元可以为电影中的一个角色命名,赞助1万美元则可以扮演跑龙套角色。

 

4.获取新客户

 

除了众筹平台以外,众贷平台也在近几年出现并变得流行。

 

其中许多(如果不是大部分)最初想从事点对点(P2P)服务,即匹配想投资的个人和需要个人或商业贷款,但又不能或不愿意找传统贷款机构的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包括世界上最大的一些对冲基金在内的许多机构投资者意识到大规模寻贷者中存在机会。违约率或多或少可以预测,而且利率相当可观,这意味着风险与回报之比往往具有吸引力。

 

平台的增长给寻贷者带来了很多诸如此类的好机会,足以吸引大投资者。

 

2014 年,美国最大的两个众贷平台Prosper和Lending Club 一半以上的贷款来自机构投资者,它们往往使用专门的软件来梳理可用的机会。事实证明,P2P贷款往往变得不那么显眼,大型知名贷款机构向客户提供的个人和小企业贷款呈现新的方式。

 

但是,以大众为中心的新业务的出现,不仅有助于大型对冲基金寻找新客户。而且使得大众本身变得流行。

 

马克·安德森向我们讲了初创企业Teespring 的故事,它由瓦尔特·威廉斯和伊万·斯蒂茨–克莱顿于2011 年创立。安德森对我们说:

Teespring 是将社会资本转化为金融资本的现代手段。它是一种你最初碰到时会觉得荒唐,然而如果“吞下红色药丸”就知道妙在其中的事物。


它是一种让Facebook 群组、YouTube 明星或安德森在这里借用1999 年流行的科幻电影《黑客帝国》(The Matrix)打比喻。

 

在这部电影中,主角被要求在蓝色药丸和红色药丸之间做出选择,前者会使他回到活转之前的舒适幻觉,后者则会使他看到事物的真实面目。

 

Instagram明星得以售卖T恤的方式。起初你会觉得,再怎么说,买卖商品也没什么了不起。

 

但实际发生的事情是:你得到了拥有百万追随者的Facebook 群组或YouTube 明星……(而且)社会资本是真实的。你的追随者或粉丝是重视你所作所为的人,他们没办法补偿你。他们爱你,他们想支持你……

 

现在我们会说T恤只是开始


它可以是任何东西,只要是物品就行。它是纪念品,你在乎它,你充满激情,表明你自己的一些东西……它就像一个图腾,它是你在乎的东西的一个心理锚点。



5.收获创新

 

长期以来,人们认为成熟的大公司是最大的创新者。它们毕竟拥有养得起大实验室和研发人员的资源。

 

奥地利伟大的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特质疑这一观点。他坚持认为更小、更年轻、更具创业精神的企业对维持现状毫无兴趣更有可能推出真正新颖的产品和服务。

 

正如他所说,“总的来看指挥铁路建设的不是驿路马车的所有者。实际上,克里斯坦森关于颠覆性创新的里程碑之作也表明,颠覆很少来自行业中现有的成功企业,它们反而经常被颠覆弄得措手不及。

 

 “先行用户”在许多领域的创新中发挥着很大作用。这些人是现有产品和服务的用户,他们发现不足,然后不仅开始设法改进,而且把想法付诸实施并投入使用。

 

事实证明,在各行各业中,许多知名企业就是由不满现状的人所创建的,他们对自己说“一定要有更好的办法”然后开始行动


例如,跑腿服务网站TaskRabbit 是由利娅·布斯克构想出来的,她当时 28 岁,住在马萨诸塞州,是IBM公司的一名工程师。

 

2008 年的一个寒冷夜晚,她想给一只名为“科比”的黄色拉布狗找吃的,从而她想到:

 

“如果有一个在线的地方可以去,那该多好……一个网站,让人愿意为达成某件事而付出一定的代价。在我附近,也应该有人愿意为了赚我愿意付出的钱而送来狗粮。”

 

当下的许多技术巨头显然都留意到熊彼特、克里斯坦森和冯·希佩尔的建议,它们不断审视大众,寻找可能的颠覆式创新。一旦发现目标,它们的本能往往不是灭掉它或者漠视它,而是买下它,使创新内化成自己的一部分。

 

2011 年至2016 年,苹果收购了70 家公司,Facebook 收购超过50 家公司,谷歌收购近200 家公司。

 


在以上事例中收购方通常有同类竞争产品。例如,在Facebook收购WhatsApp 和Instagram时,它已经有消息传递和照片共享服务。

 

在这两项收购中,在位的Facebook 公司本来很容易自认行业新贵不会带来风险。但是,大众发出信号,表明创新有多么不同,它们又会多么快地被采用,这促使更大、更老公司的领导者采取行动,买下先行用户或其他创新者推出的服务。


这样做的代价通常很高,Facebook 收购Instagram花了10 亿美元,收购WhatsApp 则花了超过200 亿美元。但是与被颠覆相比,代价还是低了很多。

 

我们预测,在未来的几年里,很多老牌企业,包括许多相当成功的企业,都会面临基于大众的竟争对手的挑战。

 

在线大众正在增长勃兴。它以多种方式与核心相互作用,并由核心促成。我们认为这种趋势既健康又富有成效,根本没有背叛互联网原有的精神。

 

更好的设备和网络正持续将世界各地越来越多的人们引导到线上,大众只会变得规模更大、更聪明、更加多元化。

 

我们对人工智能的未来发展感到振奋,因为它们改变了人脑和机器之间的界限,但我们可能更振奋于将数十亿人的智慧带入全球连接的社区的发展前景。人们从此可以彼此施以援手。

 

五、总结

 

被认可的核心专家一而再、再而三地败于默默无闻的大众之手。

 

大众成功的一个原因是核心往往错误匹配其最感兴趣的问题。

 

核心的错配之所以发生,是因为最有效解决问题所需的知识往往来自远离问题本身的领域。人们很难预测解决问题的相关知识实际上源自何方。

 

核心有许多方法去利用大众积累的知识和专长。核心和大众不一定非得分隔。

 

大众现在可以做很多事,不再需要核心太多支持。技术有助于人们发现知识、有效交流、共同打造事物,集权程度被最小化。

 

成名公司正在寻找与大众合作的新颖方式。同时,基于大众的初创企业正在挑战许多成功在位公司的核心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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