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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坤峰先生早期作品及《新编墨兰说》《新编墨竹要述》

 泉林书馆 2018-02-19

卢坤峰, 山东平邑人,又名卢毓山,1934年生。1964年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并留校任教,现为中国美术学院教授。


新编墨竹要述

书名:新编墨竹要述

出版社: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

定价:260元

开本:8开

著:卢坤峰

编:卢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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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学画者,惟求师授有方。师之言,必备详不易,不然,则谓语涉两歧,不可深解也。殊不知画无定法,自古如是。学者皓首穷年,所得者无非理耳。理明法通,此画道之真谛也。夫作画之法,因意而生,应机而化,虽精言不能追其极。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则乌焉成马矣,且乌焉为马,又未必不佳,仰或有新意出焉。嗟呼!所谓画法,从何谈起,是故圣人不言易,善画者不言法也。若夫舍本求末,斤斤于法度,必为所圉,岂可得其三昧也哉!
        古人云:“学画有两途,不入雅便入俗。”学者宜深参之。夫画者,翰墨之事也,贵在“取法乎上”,于格法一则至关紧要。必从名家佳作入手,先令理路大通,庶可无滞焉。格法二字,不可悬解,乃画品之谓,与今所云“艺术性”相类也。格法既在,必有高下之分,惟学者辨之,辨之不明,辄为俗手,至徒费时日,殆不可期于大成。常流之作,未尝一无可取,奈艺林专家事耳,于初学则无甚裨益。诚欲求其格法高超,自当全其学养,非蕴深积厚,罔克及此。不得专事临摹,徒袭皮相也。但后学之士,始步殊不可失,若使俗习先入,遂难尽去,直为终身之赘矣。
        画无常法而有至理。理虽无形,但存诸法中,见诸画内。学者旦旦临摹名作,自可会得。古人谓:“书读千遍,其意自见”,画亦如之,临习既久,便可悟法通理,“不知其所以然而然也”。


        所谓名作临本,非求神品之谓。惟视其笔墨规矩之隐显耳。显者易学,隐则难测,初学者不可好高骛远,以易得规矩者为上。规矩尽而变化生,世称“神品”者,罔不从规矩中来。“拙力用足,巧力自出”。荆浩谓“法不可以巧密得”也,所言极是。不然,徒日暮以劳心,欲速反不达矣。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二语,自唐以下,递相推许,直为万世之响,盖有其由也。以造化为师,古今画家,罔能外之。造化者,绘画之源,乃日用不匮之最佳稿本也。万物之体,各有形象。故欲为花鸟传神写照,必先得乎形似,舍形无以取神,形既不能舍,不师造化,又将奚为?
        师造化者,百看莫如一作,应物写生,多多益善。写生既久,于花鸟之形象,生活之习性,备悉之矣,加之笔墨修养,自可有成。夫画家尚能置身于大自然中,日受熏陶,必有感焉,其所作自与常俗者异也。

       中国画固重传神,有“遗貌取神”之说,然详其旨趣,不过更自然之貌为艺术之形耳,所谓“不似之似”者也,唯取不似之似,方能“拽造化之秘”,传万物之神,无貌之中国画,未之有也。东坡所云画不可以形似论者,实亦未出此意。据文所载,坡翁“到处必以笔砚自随”,“偶遇路间,见民间有丛竹老木,即鸡栖豕牢之侧,亦必就而图之,所以逸笔草草,动有生气”。则坡翁何尝不重写生哉?读其诗而考其事,意自昭然,若云坡无求似之念,实过之矣。
        写生映物,必先求似,故以铅笔白描法为便。既有可更可就之利,复无器用张陈之劳。此新具也,古则无之,若有,未必不受称道。凡事不可泥古也。

        取景之术,当以无法而有法为合,或多或少,或简或繁,均无不可。写形之要,须“度物象而写其真”。不可率意而为,章法亦有详约之别:主欲详,从可约,切勿等而视之,漫若地经也。若在室内,则可多用毛笔作白描,以正骨法。


        至白描功夫须有几成,方可足用者,此又不得一概而论,其必因人因画而异之。苟若有善他类之画者,其应物象形之术已备,白描之作,或可以少,不然,则须多也,再者,学工笔者须多,学意笔者可少,善学者唯自度耳。虽然,既学中画矣,白描功夫不可不用,亏此一功,终身阙如,究为弊端也。

新编墨兰说

书名:新编墨兰说

出版社: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

定价:260

开本:8开

著:卢坤峰

编:卢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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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学之难,在博且精。学不涉博,孤陋寡闻,何以致其精。博而不精,譬如实鼠,何以广其用!人生世间,岂可无一技之长乎?是知为学必有博涉专攻之理。夫既学画也,当以画为主,余者辅之,于书法诗文、兼须用功,庶可臻其妙境。若杂学而狂乱,恐贪之愈多而得之愈少矣。须知学海无涯,人寿有限,转瞬便是百年,善学者必有所重,细考大家所成之由,断可明焉,然好溺偏固,学止一端,所谓“得未行末”者,则百事不足以为,况云学画也哉。
        “画以笔成”,笔墨不称,则勿可言画矣。然何以谓之称,殊难细言。夫笔墨之用,其道固微,而法变无穷,且众好不一。其有同者:曰厚、曰力、曰真、曰变是也。凡此四者,非独关乎笔墨之趣,实累状物之用。至若笔墨之迹如何,殊无可言。即诡形怪状,何伤大雅?姑以笔画论之,或粗或细,或光或毛,或曲或直;其行笔或疾或徐,或轻或重,或偏或正;其运墨或浓或淡,或干或湿,均无不可。所谓笔墨效用又无非如是耳。然善自善而恶自恶者何也。解与不解以上四者之要义也。所谓四者施之于画,亦随画家之不同而各有偏重:若缶翁以厚胜,寿者以力胜;齐璜则以真胜也。


        书云:“辞尚体要,弗惟好异”。作画亦然,当以天真为上。所谓画之真者,乃质朴无华,纯出天然而不自知其工拙,犹陶渊明采菊南山之句也。此种境界,最不易到。须当情真、意真,始可神游法外,“忘笔墨而有真景”。此是景之真,亦是笔墨之真也,诚可谓与神俱化矣。故四者之主,斯在其真。若夫取儿童画与画家画相较,其所异奚啻霄壤?然有不可以胜者,惟一真字耳。赤子之心,太朴之真,孰能胜焉?故儿童之画,大有逆凡之作,足启吾辈未开之蒙。然既称真也,殆不可曲及,岂堪吾辈“效颦”也哉。至若变字一则,凡画盖不可少,唯多与寡,强与弱之分耳。然笔墨之变与书法同理,贵在“违而不犯”,“和而不同”,过于不及,皆其病也。
        章法者,“画之总要”也。凡画之势也、境也、趣也,无不于章法相关切。然则,名曰章法,实无定法也。章法之理,中西通焉。西画固有其术:曰“三角形”、曰“S形”、曰“对角线”是也。中画章法,既蕴西画之理,复备中画之长。何耶?盖中画摄景,殊不以静观为是,而悦赏游之用。如是,则造化受之笔端,移山易海,未为不可,惟适人意乃合耳。古之“长江万里图”也,“清明上河图”也,足可征焉。此多变之由一也。其二者,中画意笔之作多尚简明,故有不屑杂什之衬者,画某物即一物足矣,其章法或以书全之。且文人长于诗赋之作,辄至寥寥数笔乃止,而长题满幅,类此章法,殊不可测,殆非西画所能有也。亦非某形某线所能尽其理者。故中画之为法也洋洋乎大矣哉!
        中画章法本乎立意而重者主次,主为次之归,次为主之辅也。又有以主见次,以有形现无形之理,故于次者或有所不为,而空白凭焉。空白非无物,惟启人遐思耳。故画鱼不复为水而若有波焉,岂非艺道之极哉!

        主次已定,置物须切情,或上或下,态似危而实安,顺逆必依势,或开或合,气贵畅而不散。胸有全局,则无所失。且要虚实相生,疏密相较,浓淡相次,黑白相照,必各得其宜,无所增损者,乃可称之谓章法也。然则,处处合于章法之理者,又未必尽成佳构,且易蹈前臼。世称善者,不唯合乎理法,良可别开生面。故长于章法者,不袭古,不拟今,而直以造化为师也。且须“惨淡经营”,百更不倦,方可臻于完美之境。断不可知其一而不究其二,须知合乎理法而类乎新貌之章法多至无尽,其高下固远,必择善者以为用,乃谓得章法之道者也。
        古人作花卉虫鸟之画,以赏心悦目为合,间或一二含情寓物之作,亦出自然。向无所谓“创作”、“习作”之分。故其画者观者皆无不畅,快事也。今人则不然,或务实用以劳心。其有甚者,则直以此为说教之具,殊不以借景舒情为足,所求者几于人物画同,必令物言人事,强其所难,岂不苦哉?欲趋从者虽不乏人,然呕心极虑,事与愿违,粗俗背谬之作,不堪类举。诘其所以,则非花鸟之画有何不善,咎在用之不当也。夫兵之滥用,犹不可取胜,况区区一技艺哉!

        花鸟之画,乃真“美术”也。以美之感情变之以美之形象,复籍之以美之笔墨而成其画。故赏画者多雅正之士,皆在畅神养性,提高情操耳。若是,则花鸟画之大用备矣。倘能奇思巧构,更寓深意于物者,赏心之外,良可启人醒世,则至善矣。
        然则,花鸟画终以舒情为主,非万能之具也,其传情所在,止于托物而已,故其用也,不得分外苛求。古今之花鸟画,品目至繁。意在笔先者故有之,如白石之“蛙声十里出山泉”(画蝌蚪由山泉而出),潘天寿之“国寿无疆”(画灯笼菊酒)是也。虽有题句,不过画龙点睛耳。然画家素常操笔之际,多有立意未定者,一画既成,悬之素壁,品茗以对,审其意而加题识,或诗或文,字画相印,画旨始明也。古今画家如是者甚众,其大作炳然而在,俱为珍宝。复有出自所好,聊作适性陶情之助,吮墨闲窗,不经意而为之者,而笔墨诣趣,辄逾寻常。青藤自题画竹有云:“信手拈来非有意,是风是雨任人猜”。如此之画,亦可通灵感物,令人心快,岂非佳作耶?夫花鸟画之制也广,可有意而作或无意而为;其用也富,可教人以事或悦人以目。故花鸟画之功用大矣。其代传不息而鸿风远蹈者,盖有由来,岂可以“小品”轻之哉?岂可以一格律之哉?

        花鸟画之承革,今曰“创新”,旨在新且美也,非止于前所未有。夫作前所未有之画,殆非难事,画之难处,惟在其美,新而不美,何益于人?目下时弊,正在于此,其由来非一,然颇有偏执“创新”一词而炫奇者,岂不谬哉?以余之见,不若从潘公之说,称“承革”二字为妥,去承则无以谓中,去革则未足称好。故大涤子曰:“唯借古以开今”。中画之高,乃历经承革之变,广集精英所致,绝非一人之识,一代之能所可企及。圣哲之士,不过善识其道耳。不独中画如此,西画亦然,去承革之理则无今日之盛矣。天下事宁有异乎?何止画道为然也。所贵者,西人之承革,仍为西人之画,非中画也。中人之承革亦当仍为中画,不可失吾中华精神而于西画混迹也。西为中用,自无不可,然须以中为体,不得以西易中,以洋代新也。是故承革之道始于远古,用于今日,备于来叶而为天下之至道也。


文/卢坤峰


卢坤峰先生早期墨兰墨竹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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